第6章 第6章
捡起一枚石子丢下悬崖,确定听不到回声后,云儿美人便换上了可怖笑容:“今儿就是你主仆二人的死期!”
话完一脚一个把她们狠狠踹了下去。
这反派当的也太干净利落了!
玄烛气疯,在空中飘的时候把嘴里的抹布扯掉大叫:“种马宠的又不是我,你推我干什么!”
云儿们才不鸟她,留下一声“等着被啃渣吧”扬长而去。
摔下去应该被摔死,怎说被啃成渣?
摔下去二人便明白了。
原是崖虽高但却摔不死人,二人摔下一个只是断了右腿,一个则是断了左腿,痛归痛,但都不如周围一堆堆碎骨头来的感觉强烈。
“死了骨架应该完整,”她主子扯掉嘴里的抹布惊呼,“怎么这些骨头全成了渣?”
“怕是,”远处幽幽传来几声狼嚎,玄烛面色残白,“狼啃的。”
主仆二人终于明白,这里怕就是当初狗所说的狼堆!
果然话音才落就从远处窜出几匹野狼来!
两人吓坏了,忙拖着断腿要跑,但前有狼后乃崖石壁,往哪里跑?
狼们似乎知道她们跑不掉了,悠哉悠哉靠过来。
怎么办!
二人边后退边环顾四周,见身后半壁上有条粗壮藤蔓垂下,立马拖着残腿扑过去,然后抓住藤蔓就往上爬!
腿虽然疼极,但都不如保命重要,两个是拼尽了全力往上面爬,可谁想这藤蔓是长在半崖壁上的,二人忍着钻心的腿痛爬到根是一阵绝望。
且藤蔓根已有几分磨损,怕不是之前的白骨们也抓过。
玄烛在上,底下的梧桐问:“怎么办?”
“嗐!”玄烛叹气,“没办法了!只能先这么吊着,等狼走了再说!”
玄烛想着等狼走了她们就下去找另外的出口上悬崖,可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月亮升起,那些野狼都不走。
它们一直守在崖下,偶尔还抬起幽亮的眼光瞟一瞟她们,怕不是等着她们筋疲力尽掉下来呢。
二个本就是弱女子,又累又饿的吊了这许久,早已筋疲力尽。
偏偏屋漏又逢连夜雨,那藤蔓根忽然摇了摇,有几分松动来。
两个人的重量太重,它怕是快撑不住了。
玄烛睁开虚弱的眼皮,对梧桐道:“要不主子你松手吧,不然这样吊下去藤蔓一断我们两个都要入狼口!”
梧桐闻言咬了咬苍白的嘴唇,立马抓紧藤蔓道:“不!我不松!要松你松!”
“反正你好日子也享过了,好男人也爱过了,也好去死了。”
“好呀月亮,我拿你当姐妹,你却想着拿我当冤大头呢!”
什么姐妹,关系生死问题就是心上人她玄烛也能拿来当冤大头!
玄烛抓紧藤蔓眼神一冷:“松!”
梧桐也不示弱,把藤蔓抓得死紧:“要松你松!”
两人这么一折腾,藤蔓根又摇了摇。
好,不松是吧,玄烛眼神一狠,抬脚狠狠一蹬就把梧桐给踹了下去。
“狗月亮!”
梧桐摔下去时崖下狼们也开动了,纷纷飞也般跳起来扑咬梧桐。
玄烛以为梧桐就要这么死了,谁想就要被狼叼住的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白光一闪,梧桐就往崖上飞去!
那是,是那种马!
藤蔓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也不管他讨不讨厌嫌不嫌她了,玄烛拼命喊救命。
但白光一步也没停留带着她主子消失不见。
“救…”
命。
看着消失的白光,玄烛闭上了嘴。
得,不喊了,反正喊也是白喊。
种马讨厌她,她刚刚那般对梧桐梧桐必然也不会叫种马来救她,所以喊个什么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这祸她躲不过了。
玄烛想就这么吊着吧,什么时候藤蔓断什么时候她就完吧。
晨光亮,藤蔓终于支撑不住断了,玄烛闭上眼坠下崖去。
原以为就这么死去,谁想狼嚎声却越来越远,继而再也听不见,然后便是断腿落了地。
“睁眼,你得救了。”
梧桐的声音。玄烛忙睁开眼,正好见种马松开她衣领。
种马对她主子笑:“乖梧桐,瞧我多爱你,你要我救我便救。”
她主子便朝种马抛去一媚眼:“少主辛苦。”
玄烛的心思在梧桐身上,她不明白梧桐为什么要叫种马救她,如果她是梧桐,她巴不得她被狼啃成渣渣才好。
梧桐却转过眼来同她笑:“以后可还撇下我?”
这么傻白甜?
不可能,伺候了三年她可知道梧桐绝非傻白甜,她这主子惯会扮猪吃老虎。
玄烛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救我?”
她主子眨眼:“因为你是我的姐妹呀。”
好了,问不出来了。
于是玄烛便指天发誓:“从今以后主子您要月亮生月亮就生您要月亮死月亮就死!”
“好!”梧桐感动死了,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好姐妹,有你这句话便已足够,不枉我救你上来!”
“主子!”
二人相拥,和好如初。
玄烛想着的本是先保命,待以后找着机会就离开这对虎狼情侣,不管她梧桐为什么救他上来,反正到时候大家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会干涉到谁,可谁知,老天偏要与她对着干。
当时种马早已把起义军打跑,而云儿及一众美人也已被他赶下山去,他和她主子正在蚯蚓山恩恩爱爱,却有人上得山来。
是李显,他来赎梧桐。
他脱了险,又不知从哪得知梧桐在此处,便带钱财来赎。
那种马真是爱梧桐爱到心肝里,不论李显出多少金银他都不赎。
不仅不赎,还要拿青月刀砍李显,说要把李显砍成块当下酒菜吃,李显被吓得当即逃跑,再也不敢上山来。
原以为这事就这般了,谁想三日后梧桐却把种马偷偷拉进茶房密谈了一个时辰,之后出来就同她讲她要下山了。
玄烛开心坏了,立马要去收拾行囊同梧桐一块走,不想梧桐却从袖子里掏出她的卖身契,一把撕成了粉碎。
梧桐说:“从今以后你便是自由身了。”
自由身是好,但得先离开蚯蚓山不是?
于是玄烛便赶忙挤出两滴眼泪,哭稀稀道:“主子我们的感情哪是卖身契所能斩断的,月亮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您去哪月亮就去哪!”
所以说什么你也得把我带下山去!
梧桐闻言却白眼一翻:“得了月亮,你什么人我可一清二楚,反正从今以后我们就没任何关系了,就此别过再也不见!”
那女人可真绝情,说完扭头就走。
不行,梧桐要是走了她留在这岂不死路一条?
玄烛也不管了,瞄了瞄不挽留她前主子却紧紧瞟着她的种马,使劲把牙一咬鬼哭狼嚎一声“主子等等月亮”后,就厚脸皮地要追上去。
可脚还没踏出呢,后领就被那种马给抓了住,那狗道:“想下山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玄烛又急又怕,口不择言了:“不需要经过你狗的同意狗放开我我要走!”
如此不礼数那种马可不暴躁,立马厉声道:“再跟本少主多说一个字,本少主就把你丢入狼堆!”
呀!玄烛不敢挣扎了,乖乖认怂。
不过这狗也真是,不挽留至爱,为难她做什么?
见她识时务,种马可能认为刚刚态度恶劣了些不是太好,便放开了她放软声音道:“别想下山,以后…”
但他声音越说越小,后面玄烛都听不见了。
玄烛觉得他甚奇怪,好像自同她前主子密谈之后他就有些许不对劲,便怯怯问:“少主以后什么?”
不知这句话又触了他哪根神经,他又暴躁起来,厉喝一声:“以后把蚯蚓山当自己家就成!”
说完他扭身就飞走,徒留一脸懵的玄烛。
玄烛觉得这狗性情阴晴不定,可不敢把蚯蚓山当自己家,但他又不放她走,她怎么办是好呢?
得,她就自己把自己困在住处三天,等着狗来找她。
这狗当初之所以留她下来,果然是看中了她的梳头手艺,自愿意让她在他眼前出现的第二天,他就拿着一把梳子过来敲她们的门,然后把梳子往她手中一塞说“梳得不漂亮就把你丢入狼堆”后,人就往梳妆台前一坐等着她梳。
好在她梳头手艺是真了得,把他那一头修长乌发梳得那叫一个帅帅气气漂漂亮亮,很得他的满意,于是从此后每日他都要过来梳。
而如今玄烛把自己困在住处三天了,他竟一次也没来过,真是奇了怪哉。
再一日他仍没来,玄烛实在憋不住了,牙一咬就去找他,倒要问问他到底把她扣下来干什么。
谁想出去蚯蚓山翻一圈,也没找见他人。
土匪哥哥们说,自梧桐走后那狗便神出鬼没的,他们也找不着他。
“少主怕是在躲起来伤心呢。”土匪们说。
躲起来伤心?玄烛唇角一勾,甚好!正好趁他躲着赶紧开溜!
于是待半夜后,玄烛把衣物一裹,摸黑下山去也!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走到半道她却被人给放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