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内外夹击
“他们果然是在挖地道！”
长恭站起身来，脸上一片凝重。
“这却怎生是好？”
婉兮着急地看着长恭道。
一旦被周军从地道里钻进城来，齐军城墙的优势便荡然无存了，主要是根本就不知道敌军会将地道的出口开在哪里。
“有办法了！”长恭低头思索片刻后说道。
“立即召集城中百姓，沿着城墙挖一道壕沟，再往壕沟里面灌上水，周军地道便不攻自破！”
“妙啊！”婉兮连连拍手叫好，“如此一来，无论周军要将出口开在哪里，地道都会从灌满水的壕沟通过！”
长恭笑着点头说道：“到时候淹也要淹死他们！”
城墙上的齐军将士终于迎来了难得的休息时间。
而这个时候，城内的百姓早已密密麻麻地站在城墙下奋力地挖着壕沟。
一名身着绿色官袍的中年人拿起一根竹竿向壕沟中比了比，低头大声对下面正在施工的民夫说道：“再挖两尺，大王说过，壕沟深度不得少于丈五！”
壕沟中民夫们点了点头，又卖力地挖了起来。
另一方向，一名官员也带着百姓正修整着已经初步成型的引水沟渠。
地底下，周军士兵们正在已经挖掘成型的地洞段落以木板和木方加固洞身。
负责挖掘的士兵突然发现前方的泥土越来越潮湿，连忙向地道中的一名小校禀报。
“我们应该是挖到护城河底下了，水分多些并不奇怪。”
那小校在洞壁上摸了摸湿润的泥土，回头对众军士说道：“大家再加把劲儿，今夜定能挖通地道！”
士兵们又挖了一段距离，土中的水分却是越来越多了。
“有些不对劲！”
一名士兵怔怔地看着前方湿润的土层说道。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大将军有令，今夜必须攻入九原城，否则我等都要军法从事！”
那小校不耐烦地吼道。
那名士兵只得奋力地向前方土层挖去。
一股细小的水流顺着挖开的小洞流了出来。
“不好！有水，大家快逃啊！”
那名士兵高喊一声，手脚并用地向后方逃去。
小洞被流水冲得越来越大，只听得“轰”的一声响，整片洞壁都塌了下来！
大水瞬间便卷向地道中的周军！
城内壕沟边上的一名官员突然看到壕沟中的水面卷起一阵漩涡，紧接着沟里的水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往下沉。
“快去禀报大王，水已经灌入敌军地道了！”
那名官员看向身后的士兵，一脸兴奋地说道。
而这个时候，李承祖也终于带着他的三千骑兵与罗广安、王元休两人完成了汇合。
三人假扮成樵夫悄悄来到尉迟纲营外的山林中窥探。
“看来城外的周军是无计可施了！”
李承祖看着毫无动静的九原城外说道。
“要如何做？还请李太守示下！”
罗广安与王元休对年纪、经验都要远高于自己的李承祖极为尊重。
“周军经过连日苦战，已然疲惫不堪，老夫同意二位大人的计策！”李承祖沉吟片刻后说道。
“不过我们得事先向大王禀报此事，若大王能出城与我等里应外合，胜算又大了许多！”
“城池已被团团围住，如何通知大王？”
罗广安与王元休不解地问道。
“此事不难！”李承祖看着二人说道。
“我等只须将书信绑在箭矢上，我再引一队骑兵突然杀至城外，待将书信射入城中后，拍马即回。”
李承祖看着二人笑道：“事起突然，敌军来不及反应，我军必可从容退走！”
罗广安向李承祖拱手道：“老将军计是好计，可是老将军年事已高，不如将这功劳让给在下吧！”
罗广安担心李承祖进去后出不来，所以才这般说。
李承祖哈哈一笑道：“老夫虽年近六旬，但在雁门也常常与越境而来的胡人交战。”
“说到骑兵作战，你二人皆不如我，就不要再争了！”
周军大营中，尉迟纲气得捶胸顿足。
“杜先生，先生之计又被高孝瓘识破，这可如何是好？”
杜子善面有愧色地说道：“高孝瓘熟知兵法，在下也未曾料到！”
正在此时，帐外小校突然来报，一队齐军骑兵冲破营寨向城中而去。
“有多少人？”
尉迟纲连忙问道。
“只有百余骑！”
那小校答道。
尉迟纲松了口气，连忙起身与众将出营观看。
那李承祖将绑上书信的箭矢射上城楼后，调转马头便杀了回去。
周营中的士兵猝不及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承祖率领那一百骑兵扬长而去！
看着齐军到了城下又冲破营寨杀了出去，尉迟纲等人均是大惑不解。
“齐军这是何意？”
尉迟纲回头看向身后的杜子善。
杜子善拱手道：“将军，怕是齐军的援军已向城内射进了书信，好叫高孝瓘安心防守。”
尉迟纲叹了口气道：“我军粮草已然不多，现在齐军又内外呼应，这可如何是好？”
杜子善道：“先机已失，不如早退，迟恐生变！”
“退兵！大冢宰早有交待，定要将高孝瓘生擒活捉，我军此时退兵，回去后将何以面对大冢宰！”
尉迟纲双手一摊，看向了众人。
众人齐都低下头去。
“不如让末将率军今夜前去偷袭！”
宇文至看了看九原城头，不甘心地说道。
尉迟纲面色转和，拍了拍宇文至的肩膀道：“叔叔知道你英勇，但那高孝瓘也绝非易与之辈！”
“你若再有何闪失，我回去更无法向大冢宰交待了。”
宇文至只得摇头叹息。
尉迟纲又再看着九原城头思索了半天，回头对众人说道：“我意已决，今夜三更造饭，四更出发，连夜撤回国境！”
……
九原城上的军士早已将射上来的箭矢送到长恭手中，长恭连忙掀开信件一看。
只见上面写道：今夜我等将偷袭周军营寨，何时出击？还请大王举火为号！
举火为号？长恭笑了笑，那些孔明灯正好派上用场。
子时，周军各营都在准备着在九原城外的最后一餐饭。
而在城内，戴着金色面具，手持银枪的长恭早已身披重甲骑在马上。
长恭身后，是九原城中一直都在养精蓄锐的三千铁骑。
每个骑兵口中都含着一根麦杆，胯下战马更用破布包裹住了马蹄。
“点灯！”
随着长恭一声令下，十盏孔明灯缓缓升起……
“将军快看，城中有灯火升起！”
一名斥候指着九原城上空向李承祖三人说道。
“是大王的信号！”
早已整装待发的李承祖笑着对罗广安与王元休说道。
这个时候，长恭早已带着三千骑兵从西门瓮城中悄悄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