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地底的动静
城上的齐军面色凝重地看着城下簇拥着井阑缓缓而来的周军。
双方都出奇的没有发出呼喊声，似乎都在等待一场新的杀戮的到来。
周军在将井阑推到离城约三百步的时候齐齐停下。
每个井阑下都有十来名弓箭手背着一捆箭矢沿着梯子向井阑上方的平台上爬去。
井阑的顶端已经高过了城墙，只要再靠近一百来步，上面的弓箭手就可以俯射城内的齐军了。
城外的周军齐声欢呼，更加卖力地推动着井阑。
随着吴北顾一声令下，抛石机上的白布被周围的士兵拉开。
“放！”
抛石机后的勺子扬起，勺子中的巨石沿着一根曲线向周军阵中砸去。
对于抛石机这种原始的远程攻击武器而言，瞄准的精度是不存在的。
就算方向对了，砸中什么目标也还是要看缘分。
第一轮攻击竟然全部脱靶了，井阑周围的周军倒是被砸死了不少。
吴北顾长叹一声，愤怒地挥动了一下拳头。
周围的齐军推动抛石机底部的木轮进行了一阵调整后，新的一轮发射又开始了。
这次却是幸运地击中了一个井阑中部的支架。
只听得“咔嚓”一声，支架的数根方木被砸断，井阑也猛地向一侧倾斜。
顶端平台上的弓箭手们来不及反应，惨叫着从十多米高的平台上摔了下来。
城墙上负责装填抛石机的士兵齐声欢呼，又迅速地将巨石搬进收回来的勺子里去。
随着周军井阑的逼近，城墙上也出现了大量齐军盾兵。
井阑上的弓箭手开始了第一轮射击，城上被射中的齐军大声地惨叫起来。
手持云梯的周军也冒着箭雨迅速向城墙下靠近。
城池攻防战再次上演。
这一次，守军要同时面对空中和地面的两拨敌人，伤亡也多了起来。
不断有周军爬上城墙，双方又展开的惨烈的近身肉搏战。
长恭也拿着长剑加入了战斗，心中却在不断思索周军营中围幕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周军的井阑被打得只剩下三座了，而因为与井阑的距离太近，抛石机也失去了作用。
城上的齐军弓箭手这个时候也在不断向井阑上的周军仰射。
周军身前有厚厚的木板保护，每向城中射出一箭后便迅速地矮身躲到木板后方装上箭矢。
长恭看着井阑上不断伸出头来射击的周军，取过一张强弓，张弓搭箭便向对方射去。
每一次弓弦声响，都伴随着一名周军弓箭手的惨呼。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守军小校也带着士兵调整床弩不断射向城外的井阑。
巨大的箭矢穿透厚厚的木板，将躲在后面的周军弓箭手穿成了一串。
井阑上的周军终于被全部消灭，城上的弓箭手不断向试图爬上井阑的周军射击。
而这个时候已经有好几处城墙下的周军手举圆盾爬上了城墙，双方士兵在整个西城墙上展开了混战。
不少百姓也冲上城头高举着石头向下方的云梯砸去。
攻上城来的最后一个周军终于也被解决掉了。
城下的周军没了空中的火力支援，只得不甘地向后方撤退。
眼看着城上的士兵和百姓不断挥舞着拳头向城外逃走的周军高声呼喊，长恭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王爷，您已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周军井阑被毁，今日应该不会再大举攻城了，您不如回府歇息一下吧！”
吴北顾看着一脸疲惫的长恭说道。
长恭点了点头，又再次望向城外的围幕。
每当看向周军大营中的围幕时，长恭心底都会莫名地涌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仿佛正有一头饿狼窥伺着自己，随时准备扑上来将自己撕成碎片！
“你在城上看好了，一有变故马上派人来府中禀报！”
长恭说着便转身从城墙后方的石阶上走了下去……
“夫君回来了！”
婉兮像小鸟投林一样投入了长恭怀抱。
“这几天辛苦你了！”长恭抱着脸上也有一丝疲惫的婉兮说道。
“倒是没有什么辛苦的，只是夫君不在，婉兮这几夜都没有睡好！”
婉兮笑着说道，脸上现出一抹红晕。
“那就让夫君好好疼疼你吧！”
长恭在婉兮唇上亲了一口，抱起婉兮就要向屋内走去。
婉兮却伸手在长恭胸前轻轻一推道：“战事吃紧，夫君不可太过操劳！”
说着踮起脚尖在长恭脸上亲了一下道：“等打退了敌军，婉兮再好好侍候夫君！”
长恭点了点头道：“却是有一件疑难之事，始终是想不明白！”
“是何疑难，不如说出来让婉兮一同参详！”
长恭连忙将看到城外周军营中围幕的事说了出来。
“周军既然用围幕挡着，必是不想被我军发现！”婉兮思索道：“若是在造什么攻城器械，大可不必如此！”
“应该不会是在造攻城器械！”
长恭知道这个时代的攻城器械无非就是云梯、井阑、抛石机、冲车等物。
而这些攻城器械又都已在这几天的战斗中亮过相了。
“难道敌军是在挖地道？”
婉兮皱眉说道。
长恭眼前一亮，一把将婉兮紧紧抱住，欣喜地看着妻子道：“极有可能！”
“这只是婉兮的猜测，却是没有办法出城去证实！”
婉兮一脸忧色地说道。
“我有办法！”
长恭兴奋地说道。
而这个时候，永安太守王元休也带着本郡兵马兼程赶来与罗广安汇合了。
听了罗广安对军情的介绍后，王元休问道：“可有派斥候打探对方粮道情况？”
“已经探过了，周军后方并无运粮队伍！”
罗广安答道。
“如此说来，周军也不打算在九原久持！”王元休皱眉道：“难道他们还有什么速胜之法？”
“这个却是不得而知，九原城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我数次派出骑兵想要冲进城去向大王禀报消息，都失败了！”
罗广安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地说道：“好在大王调度有方，连日来周军的攻势都被大王瓦解了！”
王元休突然眼前一亮道：“不如我们今夜去劫周军大营！”
“这个我也想过了，”罗广安说道：“我军在此地下寨恐怕早已被周军知晓。”
“你我两军加在一起也不足万人，而且骑兵不足一千。”罗广安郑重地说道。
“若贸然前往，有被歼灭的危险，还是等李太守来了再做打算。”
王元休点了点头道：“那便等李太守来了再说，雁门军有三千骑兵，劫营的成算却是要比你我大得多！”
长恭和婉兮带着府中几名兵丁来到了西门城墙下。
那些士兵将几个碗放到地上后，便将手中木桶中的水倒了进去。
长恭和婉兮连忙蹲下身来静静地看着碗中的水。
“果然有动静！”
婉兮惊呼道，只见碗中不时泛起阵阵微不可察的细小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