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命悬一线
“这样吧李先生，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小王，你跟我去趟技术科，京都那边发来的资料，要你过过目。”张成刚说。
“行。”小王应了一声，侧头对李治宁说：“小李，你就在这里等我，在我回来之前，哪儿也别去。”
“好的。”李治宁有些不安的答道。
临出门前，李治宁发现张成刚有意无意的撇了他一眼，目光似乎有些异样。
“难道……他害怕我跑了不成？”
李治宁苦笑着想，即便自己想跑，在戒备森严的警察局里，我知道凡夫俗子，又没什么过人的本领，怎么可能跑得出去呢？再说了，我又没干违法的勾当，干嘛要跑啊？
他满以为猜对了张成刚目光中的含义，但是他错了。
约么半小时后，他这个安分守己的公民却开始想方设法，要逃出这个代表正义的执法机构。
二十分钟过去了，小王和张成林还没回来，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的李治宁觉得无聊至极。
他站起来，在室内来回踱着步，当他走到门口时，发现外头的灯不知何时熄灭了。
他探出头，朝走廊左右看了看，走道上黑漆漆的，没有亮光。
“奇怪啊，这个分局也太节省了吧，大半夜的都不开灯啊。”
他边想边站到走廊窗前往下看去，大院里也是乌漆嘛黑的一片。
他将头探出窗外，仰面看向楼上，吃惊的发现，整栋大楼出了他所在的办公室，再也见不到别的地方有光亮。
“怎么回事儿啊？小王他们人呢？刚才那个副局长不是说带她去技术科看资料的吗？怎么到处都黑漆漆的，不想有人在的样子。”
不安的情绪在他心中开始蔓延，他觉得整个公安分局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不行，我得去找小王，这地方太古怪了。”正欲要离去，他立刻停住了脚步。“等等。”
忽然，他回想起张成刚离开办公室前向他投来的异样目光。
“该不会……姓张的要对小王不利吧？”
这个想法只在他的脑海中闪现了一下，随即便被他否定了。
“不可能，姓张的是公安分局的副局长，他怎么可能会对小王不利呢？但是……”
李治宁心里直犯嘀咕，他不知道眼下的情形该如何解释。
“难道……他们去的地方关着门，从我这里看不到灯光？不管了，先找找看。”
想到这里，他轻手轻脚的朝走廊的一头走去。
此刻，楼道里光线极暗，丝丝的冷风透过窗户吹进楼内，吹得墙上的一张张贴画猎猎作响，气氛相当的怪异。
三楼没发现有人，李治宁又去了四楼，也没料到有亮着灯的房间，并且在一个挂着“技术科”牌子的办公室里，他也没见到小王和张成刚。
李治宁心头的不安陡然扩大了。
张成刚说要小王跟他来这里，但现在技术科里没见一丝光亮，说明不可能有人在里面。
他们到底去了哪儿呢？或者说那个姓张的把小王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李治宁再次回味张成刚那异样的眼光，心里的不安越发的强烈。
他开始怀疑，这个姓张的可能对他们不怀好意，但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姓张的这么做，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十来分钟后，紧张疑惑状态中的李治宁，在七楼一个办公室门口站住了。
他听到了低低的说话声，不仅如此，室内有光，尽管不明亮，但确实亮着的。
“难道……小王他们来了这里？”
李治宁有些激动，抬手就要敲门。
正在这时，办公室里传出张成刚的声音，那声音就像一道闪电，逼停了他敲门的动作。
“什么？你要我杀了……你……你怎么能出尔反尔？你不是说只要帮你把人抓到，你就不揭发我，你……”
张成刚似乎很恼火，但很快就会平静下来，看样子，他向对方做出了妥协。
“好吧，杀人总得有个理由，让我想想法子。”
李治宁听出张成刚像是在跟别人通电话，谈话的内容应该是见不得光的，甚至可能是针对他和小王的。
“看来张成刚并不向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是的执法机关的领导，说不定他知法犯法，正在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说人已经抓到了，抓到谁了？”
“此刻整个分局里出了我，其他的都是警察，显而易见，被抓的人当然是指我了。”
“另外……他说到杀了……”
想到这里的李治宁禁不住头皮一阵发麻。
“难道……他要置我于死地？”
恐惧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袭来，李治宁觉得，自己正身处在一个阴谋中，而阴谋的主使人，正是与张成刚通话的那个人。
办公室里！
张成刚萎靡不振地坐在沙发上，他的对面坐着两个身穿警服的年轻人。
“头儿，要不……干脆杀了算了，对方只要姓李的，这个女人知道的太多，让她活着出去，肯定坏事。”
其中一人说道，无意中充满了杀气。
“住嘴。”张成刚低声喝着。“你们两个给我老实点，别以为穿上制服就是警察了，别忘了，我能把你们从流氓变成公安，也能脱下你们的制服。”
那两人见他发了火，不再言语。
沉默了一会儿。
张成刚说：“你们两个是我绞尽脑汁才安排进公安队伍的，同时你们也是我儿子的兄弟，所以一定要牢记，你们是在为谁办事，千万别以为还在为原来的主子卖命。”
“头儿，请放心，我们知道分寸，要我们做什么只管吩咐，要是我们把事情办砸了，您把我们扔牢里头去。”刚才说话的那人说道。
“嗯。”张成刚沉吟了一下，“这样吧，把这个女的送到技术科去，一会儿喊姓李的也去，到时就说是姓李的杀了她。”
听到这里，李治宁浑身一怔。
他终于明白，张成刚要杀人的不是他，而是小王。
这时，办公室里响起了脚步声。
李治宁顿时紧张起来，他知道，张成刚嫁祸杀人的计划，要开始实施了。
他忙四下扫视，发现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只有走廊的窗户外头。
来不及多考虑，他一个箭步跨过去，翻过窗台，双手紧紧地抓住窗台的边缘，身子悬挂在了外墙上，垫着脚尖，踩在一个寸许宽的东西上，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阵脚步声后，走廊里恢复了宁静。
李治宁暗自长出了口气，庆幸没被发现。
不过他很快被另外一个也问题纠缠住了，刚才只顾藏身，没思考别的，现在低头往黑沉沉的脚下一看，才想起来，这里是七楼啊。
顿时觉得浑身乏力，腿肚子发软，抓着窗台的手竟然使不上力气，眼看着就要坠楼了。
就在这时，让人更紧张的一幕上演了。
只听得窗户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窗户边有人。
李治宁吓得手臂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他战战兢兢的仰面向上望去，看到了一个人光溜溜的下巴，是张成刚。
“妈的，我怎么就这么背，居然摊上这么烦人的事情，”
张成刚低声发着牢骚。
挂在外墙上的李治宁是苦不堪言，他的两只手已经开始麻木，其实凭他的力气，在支撑一会儿还是没问题的，但现在张成刚在窗前，只要一低头，就会看到他扒着窗台的手。
尽管现在是晚上，又没开灯，但离得这么近，被发现的机会相当之高。
“喝……忒。”
张成刚发了几句牢骚后后，朝窗外啐了一口。
这一下可是苦了李治宁了。
张成刚的一口浓痰，正好掉在了他的头上。
顿时，李治宁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起来，如果不是强忍着，肯定会吐得一塌糊涂。
“奶奶的。”
李治宁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幸好的是，张成刚呸了一口之后，转身进办公室去了。
李治宁刚要松口气，却感觉刘海上张成刚的那口浓痰，正晃晃悠悠的在往下滑，落点正好是他的鼻子。
李治宁只觉得食道中充满着胃里返上来的东西，他拼命咬牙，将已道喉头黏糊糊的东西咽回肚子里。
这时，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和关门声，听上去像是张成刚的两个心腹回来了。
片刻，低低的交谈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