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尽管空中服务并不好，但架不住它确实快。
打车二十分钟的路，从起飞到降落，不过两分钟就到了。
姚瑶捂着心脏，皱着眉头半天不动。
她一向自诩有一颗强大的心脏，但是刚才计鸿降落的时候，那几乎于自由落体速度带来的失重感，还是让她的五脏六腑极度不舒服。
“怎么？太久没有享受，现在还在回味？”计鸿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
姚瑶好不容易平息了不适感，听见他的话，反复对自己说：“白嫖的，白嫖的，不能给差评！”
这才压住火气，她语重心长的对计鸿说：“下次你要是跟人类姑娘约会，要慢慢来，男人不能快。你这忽上忽下，人类受不了。”
“以前明明……”计鸿说到一半，却脸色一僵，把剩下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冷冷地哼了一声，做为回应。
他大概以前抱过别的人类，那个人没有任何不适感，说不定还在他怀里喊：“我要飞得更高～”
想到那个画面，姚瑶嘴角往上抬了抬，便转身往门栋里走，听见计鸿在背后喊了一声：“姚瑶！”
那僵硬的语气，姚瑶都不想听他说什么，头都没回，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不用道歉，早点回去睡吧。”
姚瑶快速洗漱一番，便躺在床上玩手机，玩了没多久，便睡着了。
这一次，她又梦见了那个熟悉的场景。
周围都是稻草顶的矮房子，不远处就是郁郁葱葱的大森林，一条清澈的河流将森林和房屋隔开。
她身上穿着绿草编的裙子，肩披鲜花编成的花毯。
森林里五颜六色的花朵铺满地，阳光照在上面，分外可爱。
姚瑶最喜欢大自然的景色，迫不及待走过小河上的木桥，向森林深处走去。
忽然，她感觉头上沉甸甸的，姚瑶把它摘下来一看，是一个坠着红色浆果的木冠，木冠正中嵌着一颗被粗糙打磨过的玉石。
而导致脑袋忽然增重的原因，是有一只圆滚滚的红色小肥鸟蹲在木冠上，它的脚卡在木冠的镂空雕刻里，怎么都飞不出来，鹅黄色的小嘴还叼着那枚红色的浆果不肯放。
看来，它应该是在半空中飞过的时候，看见木冠上的红果子，一时贪嘴，便飞下来，不知怎么就把自己的爪子卡住了。
“真傻。”姚瑶觉得好笑。
红色小肥鸟似乎能听懂人话，气急败坏地拍打着翅膀，似乎想跟姚瑶理论，但是脚又卡在木冠里，于是木冠就这么被它带着，在姚瑶的手上忽轻忽重……
“嗡嗡嗡嗡嗡……”姚瑶被惊醒了，此时她才发现，手里那忽轻忽重的质感，不是来自于梦中的木冠，而是临睡前还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
它在震动。
姚瑶拿起手机一看，4个未接来电。
十几条未读消息。
再看时间，姚瑶感到自己心脏骤停：哎嘛，十一点半了！！！
今天星期四，工作日。
姚瑶就连上大学都没有因为贪睡翘过课，她要是不去上课，那就是单纯因为不想上。
奇耻大辱啊！！
姚瑶一个弹射起床，把电动牙刷塞进嘴里，一手换衣服穿裤子，一手梳头发。
从起床到出门共计两分钟。
她从来没有如此怀恨过颛顼帝，如果不是他绝地天通，那人类也可以学会“缩地成寸”，她就可以从家里瞬间传送到单位。
啊，死了死了死了……
姚瑶头一回打车的时候玩命的催司机：“快点快点快点。”
催得司机无奈：“小姐，再快就要罚款啦。”
好不容易到了单位门口，姚瑶像百米冲刺似的冲进办公室。
平时这个时候，许多人已经准备吃午饭睡午觉了。
今天办公室里却热闹非常，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姚瑶，眼神里带着惊诧。
姚瑶心虚，心想他们一定是从来没见过刚入职两天就迟到大半天的人。
等她坐到位置上，开始在心里打草稿研究怎么给自己辩解的时候，旁边的何冲探过头，脸上的表情是大惑不解：“你怎么来了？”
姚瑶震惊，她记得看过单位行为准则，只说了弹性工作制，没说上班迟到多长时间就可以直接开除啊？
就算开除，也得过来走个流程，难道就直接不来了吗？
“我来……上班？”连姚瑶自己都不确定了。
何冲身子后仰，咂咂嘴：“真是劳模，太拼了，离我远一点，卷王病会传染。”
卷王病？
姚瑶更加困惑：“来上班有问题吗？”
“你昨天不是工作到凌晨吗？今天又没有会议，可以不用来的。计鸿没跟你说吗？”
“没有。”姚瑶皱着眉想了想，忽然想起，昨天计鸿确实叫住了她，然后……
然后被她撵走了。
这叫什么，自作孽不可活啊，为什么不能好好听人把话讲完，不然还能再多睡一会儿，下午出去逛街……
姚瑶坐在座位上，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呀，姚瑶你来啦，正好要找你呢。”一个不认识的同事过来，“我叫吴水香，善后事务部的。”
一个没听说过的部门。
“我们这边是负责处理各个事件后续工作的，昨天计组长这边抓到了一个违规经营的狐妖，听说你在她这里也买了东西，想请你来做证人。”
姚瑶眨眨眼睛，顿悟：“胡菁抓到了？”
“是！”
“怎么判？”
“不好说，如果是违法销售，要退赔十倍给消费者，再处以治安拘留七天。如果是危害人类社会安全罪，就要就地抹杀。”
姚瑶站起身：“要我做什么。”
吴水香把她带到善后事务部的办公室，打开电脑，详细的问了一些问题，包括买的时候她有没有说什么，使用注意之类的。
姚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觉得，那个里面的东西不是她的同伙。”
吴水香：“哦？你怎么知道的？”
“她的妖力很纯净，自称杨玉环的灵体和自称九尾狐的灵体，却都有一股浊气，一清一浊，无法共存。”
吴水香忽然笑起来：“没想到，你居然跟计鸿说得一模一样。”
“诶？他也这么说？”
“是啊。我们一般人只能感觉到有没有妖气，业务一二三部加在一起，也就只有他一个能分出清浊。
他说天生灵物为清，以日月精华修行。天生阴物为浊，以血肉性命修行。每次我们问他怎么感觉到的，他就说是天生的，真是气人。”
吴水香一边说，一边手指不停，快速地在电脑上敲打报告的总结部分。
“你想见见胡菁吗？”吴水香问道。
“好。”
胡菁被关在一个贴满符咒的房间里，还保持着人形，不过耸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见到姚瑶，她就像见到了亲人，隔着栏杆也要扑上去：“我没有要害你，我卖的东西没有问题！”
姚瑶看过她的供词，胡菁说自己只知道自己卖的都是带着一点灵力的小玩意儿，即不会伤人，也不会害人，也不会夺人气运，就连破坏人类社会的金融秩序都做不到。
然后就哭得稀里哗啦，先是头顶冒出一对耳朵，接着身后露出一根大尾巴，最后整个变成了一只小狐狸，蹲在椅子上可怜巴巴地仰着头，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看着姚瑶。
太可爱了，姚瑶忍不住想伸手去摸。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狐妖最会惑人。”
姚瑶回头，计鸿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她。
忽然他又说了一句：“呵，不过是你的话，她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喂喂，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