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刺杀
入夜之时，怡香楼内已设好酒。
秦武德今日心情不错，先是在擂台之上胜过昔日对手，今夜又要去赴美人之约共度良宵。
皓月当空，此情此景，秦武德不由放声大笑，其余护卫见自家主人如此，也应起声来。
常年镇守在外，边塞之地不似长安，无论是吃食，住行，亦或是佳人，美酒都如此丰饶，他已经受够了没有战事时的边塞之苦。
虽说本次皇帝召他回京，有提防于他的心思，不过他也乐得于此。
他如今年近六十，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告老还乡享享清福了。
收回思绪，秦武德已来到怡香楼前，只见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妇人走上前来，正是怡香楼老鸨。
秦武德见是老鸨出门相迎，却不见那传闻中幕后女人的身影，心中有些不悦。
难不成凭我的身份还不能让这女人出门相迎吗？
秦武德如此心想。
老鸨却是满面红光地走上前来，谄媚地恭维道：“秦大人，恕老身有失远迎，这边请~”
秦武德却是暗含怒意问：“怎么见不到请我过来的那个女人？！”
老鸨却是不紧不慢，解释道：“大人息怒，姜女正沐浴更衣，还望大人海涵。”
紧接着又神神秘秘地说：“小女到如今这个时候可还是处子之身，他对将军这样的英雄人物倒是十分倾心呢……自然是要多准备些的。”
秦武德听闻此言，也了然，却对她好奇更甚，于是露出一丝笑脸，说道：“带路吧！”
……
洛沉此时正穿着一身黑衣，仰躺在床的底下，这种感觉说不上来的怪异，就像是偷听别人的私事一般。
不多时，他听见两个脚步声，却不知脚步的主人是谁，只能侧耳倾听他们的对话。
“仇姨……”洛沉听得出这是红儿姐的声音
“你还回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走吗？！”
“可是……”这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哭腔。
“哼，说到底，你们这些遗孤也不过是我复仇的棋子罢了，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我对你们有多少感情？哈哈哈！滚吧！你若是真想帮我，就把那个人给带上来！”
决绝而又不留余地……
“我！……是……拜托你了！”洛沉听出来，这最后一句是对他说的，不知作何感想，只得暗自点头。
……
秦武德一进怡香楼，发现此处与其他青楼不同，此时的楼里并无其余客人，就是连普通的青楼女子也见不到。
这地方让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直至一名妙龄少女朝他走来，而身前的老鸨在见着那名女子时似乎也十分惊讶。
这少女粉黛略施，自有一股出尘气质，倒不像风俗女子，秦武德心中暗道：这地方果然与其他青楼不太一样。
只见少女娉娉袅袅地走过来，满怀笑意地说：“大人这边请，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时了……”
秦武德心中的一丝警惕随着这少女的到来也烟消云散，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见到过这样女子了……
手上传来滑腻的触觉，不愧是少女的肌肤，竟如此诱人，秦武德不禁用他那布满老茧的手摩挲，脸上十分陶醉。
在沉醉之中，少女将他带到一处厢房前，浅浅笑道：“大人，我家主人就在里面，我就不奉陪了……”
“别着急走！留下来和你主人一起伺候老夫如何？”
舍不得手中手上的触感，他一脸淫猥地挑着少女的脸庞，却被其轻轻拨开。
“咯咯咯，大人说笑了，我这等低贱之人如何能够伺候大人，更何况，我家主人要是知道这事，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秦武德见状，也不再强求，心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大不了以后再来几趟。于是不再多想，推门而进。
只见一体态婀娜多姿的女子背对着他倚靠在窗边，一袭轻纱遮掩体态却遮不住那玲珑有致的身段，脖颈之处雪白细腻的肌肤不禁使人想入非非。
女子听见响声之后缓缓转过身来，面上已无遮掩面容的薄纱。精致的面容比起刚才的少女也不遑多让，更是因为年纪平添一丝成熟韵味，白里透红的双颊忍不住让人想咬上两口。
这间房正是洛沉到过的那间，房内一圆桌，一台，一床而已。
不多时，仇姨便迎上去，开始说起一些恭维的话。但显然，秦武德不吃这套，他的目的很明确，要吃掉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躲在床底的洛沉听着两人调戏的话语，不知为何，心中颇不是滋味。
秦武德接过递来的酒，两眼眯眯，另一只手正要有动作，却总被眼前这个女人灵活躲开。
秦武德脸上渐渐不悦，像是被对方看出，女人主动贴了过来。
哼，竟是耍的一套欲情故纵的把戏！
秦武德也明白过来，却发觉眼前女人的袖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不知为何，有些警惕。
“呵呵呵，大人~小女子想让你看件东西~”
这倒是勾起了秦武德的兴趣。不由问道：“何物？”
只见仇姨笑意盈盈，眼底寒光一闪而过。将手缓缓伸进袖子里，作势取出。
忽见寒光一闪，秦武德大惊之下，连忙后仰，一掌将其击退，而自己也从座椅之上摔下来，很是狼狈。
他满怀怒意地问：“你是何人？！！！”
仇姨不做理会，又是提着匕首上前。这匕首，已不知沾染过多少亡魂。
但一女子又怎么会是常年练武的将军对手，不过追上几步，就被秦武德大怒之下的一脚踹中胸前，连退数步，跌倒在地。
秦武德此刻又惊又疑，这几年来他自认未曾招惹过什么仇家，怎么会有人想要杀他？
于是逼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暗算老夫！”
仇姨凄然一笑，冷道：“二十年前你害的一家人家破人亡，哈哈哈……这么快就忘了？”
秦武德想起，好像是有怎么一回事，面色阴沉下来。
“原来是那家伙留下来的畜生，今日落到我手里，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双眼一沉，欺身上前，手掐成爪，便向仇姨脖子抓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洛沉从床底之下滚了出来，一掌拍开秦武德的手，另一手则一掌向他小腹攻去。
秦武德慌忙之中与他对上一掌，连退数步，却见这人一袭黑衣，有一黑巾遮面。正待追问，却见他不管不顾，双手抱起女人从窗外跳出逃去。
秦武德追至窗前，却见一辆马车已快马加鞭的往城外跑去，只得狠狠怒摔窗沿。
……
“你是谁？”只听见仇姨清冷而又带着一丝希冀声音传来。
洛沉摘下面罩。
仇姨见状，眼中亮光消失，又是缓缓问道：“谁让你过来的？”
“红儿姐。”
仇姨像是有些自责，又问道：“那她人呢？”
洛沉却是犹豫着说：“现在应该已经躲起来了吧……”
一时间，两人沉默。
“仇姨……你打算今后去往何处？”
仇姨凄然笑道：“哈哈哈……我早就没有了家，如今又能去往何处……”
“那不如……”
话未说完，仇姨便先开口。
“你之前说他死在什么地方？”
洛沉明白仇姨口中的他是指何人，于是说道：“在洛阳南郊的破土地庙里，很容易便能找着。”
只见仇姨缓缓垂下头来，又抬起，眼中恢复昔日风采。
洛沉明白仇姨的打算，只是轻声说道：“仇姨保重！”
仇姨轻声应道，随后驾着马车朝远方离去。
洛沉也打定主意，再回一趟怡香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