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尾行
自那日见糟老头演练醉拳过后，洛沉便每日练拳，虽渐渐掌握了要领，却总被老头子骂道“空有其形罢了”。
这日，洛沉终于忍不住怒道：“臭老头，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练法，别整天喝你那破酒又要说风凉话！”
老头笑了笑说：“你早请教我不就完事了，整天一个人在那闷头瞎练，能练出个什么来。我看你根骨不错，却想不到头脑这么愚钝。还有，这酒可是好东西，你要不要来一口？”
洛沉气急败坏，说：“还不是因为你整天说风凉话！酒你自己喝去，我不要！”
老头却又故作高深地说：“这酒你不喝的话，我怎么教你？”
洛沉不作他言，心里却想：这醉拳难不成真要醉了才能使？于是从老头那一把夺过酒葫芦，猛地大灌一口。
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直入喉腔，又蔓延至心肺，洛沉却是忍受不住，将嘴里剩下的吐了出来，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咳着破口而出：“咳咳咳，你这什么破酒？这么难喝！”
老头看着洛沉狼狈的样子，大笑着说：“哈哈哈，这‘满江红’可是好酒，你小子，不识货！”
接着老头又眯着眼笑嘻嘻地说：“小要饭，感觉如何？”
洛沉此时脑袋有些昏沉，但还算清醒，便答道：“我的头，有点晕”
“不错，那现在便去练拳吧。”说罢便仰着头一点点享受那酒中滋味。
洛沉挪着步子开始行拳，不多时，却只觉天旋地转，摇摇晃晃地打了起来。
“老老头，我怎么感觉天上的太阳掉下来了”
“哈哈哈，那就对了，继续练！”
‘扑通’，洛沉倒在了地上，双手却依然在挥舞着，腿却是怎么也站不直了。
这‘满江红’，酒性极烈，往日洛沉打上一壶，便够老头喝上几日，而如今一个未通酒性的小子猛灌一口，岂有不醉的道理。
老头看着他那样子，轻轻笑了起来，有些欣慰，亦有些怀念。
醉拳，似醉非醉，将醒未醒。
黄昏之时，凤仙儿从外边回来，却见到平常一直躺着的糟老头正一只手拖着不省人事的洛尘往庙里走去，心中疑惑。
这时，老头也看见了她，便开口喊道：“小丫头，别看着了，还不快过来搭把手！”
凤仙儿愣了愣，瞄了糟老头一眼，没有多言，走过去将洛沉的手搭到肩上，一边问道：“他怎么了？”
“这小子喝醉了。”
凤仙儿皱皱眉，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切换，终是一言不发。
“这小子又不是我灌醉的，你用那种眼神盯着老夫做什么？”老头似笑非笑的说道。
但凤仙儿只是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
此后过了一月，洛沉对于这套拳法已经烂熟于胸了，虽然总有那么几日烂醉酩酊的，却总算有所长进。
凤仙儿一日撞见洛沉练拳，虽然疑惑他为什么在练拳法，却未曾细想练拳的原因，只是好奇这拳法是谁教给他的，摇摇晃晃，像是毫无章法可言，但洛沉却闭口不谈。
而在这段日子里，凤仙儿也与他们熟络起来。
可就在最近几日，她发现洛沉总在清早便偷偷溜出去，练拳的地方也不见人影，纳闷之时，决定跟着，看看他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赌坊
赌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一夜暴富之地，可笑的是，进去的人，却从未完整地出来过。
眼见方家少爷从赌坊的大门进去，洛沉正欲跟上，却被门前的两个彪形大汉给拦了下来。
至于洛沉为何出现在此，原来他这几日一直尾随方家少爷，想查探查探凤仙儿口中的玉佩所在何处，也好让他仔细‘看看’，却还意外打听到，方家老爷在几个月前便已经过世了。
洛沉似乎隐隐猜到了凤仙儿的身世，却不敢断言。
“你个臭要饭的，也想进赌坊，有钱吗你？给我滚出去！”
听到这话，洛沉也不生气，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说道：“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看门的两个护卫有些诧异，一个要饭的怎会有这么多银子，但仍然厉声喝道：“不行！赶紧走，否则别怪我们对你客气！”说罢便撸起袖子作势动手。
洛沉只得离开，但却不忘回头开口讽道：“不进就不进！两个看门狗，有什么可神气的！”
其中一人大怒，正欲要追，却被另外一人给拦了下来。
“一个臭要饭的，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被赶走后，洛沉却没有离开，而是在不远处盯着赌坊大门，准备等着那方家少爷出来。
不过一个时辰，一脸阴沉的方家少爷就从大门走了出来，嘴里似乎还在暗骂着些什么，就在洛沉准备跟上之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你在这里做什么？”凤仙儿暗含怒意地问。
洛沉一回头发现是她，支支吾吾的答道：“我没干嘛，你怎么在这里？”
凤仙儿一脸狐疑地盯着他，像是能够看穿他的心思一般。
“你这几日鬼鬼祟祟的，我便过来看看你到底怎么回事。”
“没没事，不用担心。”洛沉眼神有些躲闪，心里却暗自庆幸凤仙儿似乎并没有发现他做的事情。
凤仙儿见他这副模样，内心虽然疑虑，却也不好再追问什么，于是说道：“那便回去吧。”
“嗯。”
洛河旁，凤仙儿有意教他识字，却发现他似乎心不在焉的，便气不打一处来，拿一块石头扔向洛沉，正中脑袋。
“啊！你做什么？”洛沉吃痛，生气地问。
“想识字就给我认真一点，不然我不教你了！”
洛沉张张嘴，不再多言，也开始专心练字去了。
“你说我要不要给老二、毛孩他们起个名字？”
“你有心的话，那便起。”
“那就叫洛二洛三吧。”
“你可真是他们的好大哥”
“老二，毛孩，过来！以后你们就叫洛二、洛三吧。”
“啊？为什么？”
“我识字了，便给你们起了个名字。”洛沉此时似乎还十分得意。
“老老大，我有名字，叫‘刘房’”
“什么？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
“是你没问过就一直叫我老二了”
“大哥，我也识字，我要自己起！”
“你又为什么会识字？！”
“药房掌柜教的。”
“”
“你不用看我，老夫自然不用你给我起名！”
“”
所以，最后，毛孩起的名字叫做“洛三七”，取自中药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