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凡级—反骨
“李一一，你应该知道，你是个凡品。”
“我知道。”
周大头苦涩的看了他一眼，又厉声教训道：
“你知道个屁，你是凡品你知道吗？”
“最没有用的能力，你那个能力叫做‘迅羽’，能力只有一个，就他妈会飞。”
“没有任何附加能力，三秒就被那臭罗盘给勾引出来了，在凡品中也是最低级的”
“天赋有限，顶多成为个三级能力者，毫无用处，基本上今生入灵无望。”
“听我的，觉醒之路太残酷了，不适合你，你成绩很好，能考个不错的文校。”
周大头出乎意料的对李一一进行了一顿训斥，赵教官有些好奇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大一小，老师对学生的嘲讽异常露骨。
他不明白这个随身揣着枪的痞子老师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凡品废物说这些话，看似狠厉的批评却字里行间的透露着关怀。
为什么他会这么抵制李一一踏上觉醒之路呢？就算是个凡品能力者，那也抵达了觉醒之路的门槛。
在这个觉醒者稀少的年代，即便是凡品也有义务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要知道，现在边境正是处于一种非常微妙的状态，人族与妖族所达成的平衡随时都有可能被打破。
再加上人族如今内部邪教日渐猖獗。
可谓是内忧外患了。
超能联邦现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会给每一个有能力觉醒的班级优厚的资源和报酬。
那些老师们为了这些奖励都巴不得班里多出一个能力者，即便是凡品也是宝贝的不得了。
周大头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学生说这些话呢？
他不明白。
当年自己的老师可是巴不得自己早点签订生死表走上觉醒之路啊。
正如之前所说的，当今这个时代——并不太平。
边境每天都在死人，自己所居住的城市几乎天天都有家庭收到来自军方的噩耗。
生命在这个时代。
显得并不是很珍贵，尤其是别人的命。
“老师。”
李一一张开了他那张沉默的嘴。
眼神异常坚定。
他不再像之前在班里表现的那样沉稳、平静，字腔正圆地说道：
“有无能力、能力强弱，和我要成为英雄。”
“没有关系。”
语速很慢，但每一字都铿锵有力。
他的话出乎了周大头的意料。什么玩意？
你要成为英雄？
啥时候你和相凯那厮混到一块了？
周大头很惊讶。
他没想到平时表现最文静的学生会说出这么不靠谱的话。
“哈哈哈哈，真是有趣，一个凡品竟然说要成为英雄，周老师你的学生可真有意思，啥时候英雄这么廉价了？”
赵教官微眯着双眼，原本被逗得含噙着泪珠的眼睛转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如同一匹嗅到血腥味的蟒蛇，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黑发少年，轻拭嘴唇的腥红信子传出冰冷的气息。
来自于二级能力者的恐怖威压释放出来，一瞬间充斥了整个办公室。
巨大的威压贪婪的将李一一的身体迅速蚕食。
一瞬间他有一种被冰封于万里冰层的错觉——寒冷、窒息、碾压、痛苦……
周大头看到这一幕原本想要上去阻止，但想了想，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他知道，普通的沟通是阻止不了这个学生走上那条不归路的。
或许可以凭借赵教官此次的施压让他明白某些道理。
李一一紧蹙着眉头，他咬紧牙关，吱吱作响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求饶的意思，这让面前的两个长者有些刮目相看。
“英雄之威，不可辱，我人族每一尊英雄都是在我人族遭遇灭顶之灾时的力挽狂澜之人，或是在关键领域做出巨大贡献的知名学者，可进英雄殿堂，可享人族供奉，可入人族史册，百年前率领我人族进攻妖域夺回一线长城的阎罗英雄如此，二十年前孤身前往妖域杀尽妖皇子嗣的修罗英雄亦是如此。”
“你一个区区凡级能力者却扬言要成为英雄？你是在…”
“侮辱英雄吗？”
即刻一股更加恐怖的威压落在李一一的身上。
“看来你这边陲小城是不知道要怎么尊重英雄啊，作为你们的前辈，我想我应该有这个职责好好的管教你一下。”
庞大的威压如同破堤的洪水，压的李一一喘息艰难。
浑身的骨骼似乎是承受不住这庞大的压力，不断地发出咔咔的响声。
李一一坚定的目光凝视着着周大头的眼睛，毫不避违的展露着自己的决心。
手里死死的攥着背后的书包，完全无视来自赵教官的威压。
他就这样坚定的看着周大头的眼睛，凛冽的目光甚至使得周大头有些后背发毛。
明明威压来自于赵教官，他却看都没看一眼赵教官的方向。
……
“周老师，相凯的觉醒…进行了多长时间？”
艰难的声音从李一一的喉咙里发出。
“6分钟多一点吧。”
周大头惺惺的说道，他不敢看这个学生的眼睛，他感觉他的眼睛里藏着一把刀，一把锐利的能够封喉的刀……
“准确来说是6分32秒。”
赵教官补充道。
“周老师，6分33秒。”
“什么意思？”
“如果我能在赵教官的威压下承受6分33秒的话，就请不要再阻止我踏上觉醒之路”
平静如渊的话语里潜藏着一头狰狞的蛟龙，那多出的一秒是来自少年沸腾的热血，他要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狂妄如少年，教官又怎么会无视他的挑衅？
可李一一 的目光仍旧不明缘由的只停留在周大头的身上，似乎这威压并不来自赵教官。
赵教官蹙了下眉，儒雅的气质第一次展现出戾气。
“小子…”
“别无视我啊。”
威压仿佛形成实质，就连周大头都感受到了压力。
“我接受你的挑战，可我敢保证你连一分钟都撑不到！”
说话间，赵教官威压再次加重，来自二级能力者的威压毫不保留的降临在李一一身上。
如果说刚刚赵教官第一次释放的威压仅仅是警告的话。
那么这一次。
便是充满了敌意。
李一一苦苦的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他也明白赵教官开始动真格的了。
“开始计时吧。”
丝毫不给赵教官颜面，充满了挑衅。
就连一开始劝他放弃觉醒之路的周大头都是十分震惊，隐隐开始有些后悔刚才的决定。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只能任由事态发展。
30秒过后。
李一一就已经满头大汗了，双眼充血的目光开始涣散，可他始终坚定的挺立在那里。
但摇摇欲坠的身形似乎出卖了他坚定的信念，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赵教官嘴角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嘲讽。
但一秒又一秒的过去了。
令人惊讶的是，即便是李一一表现的虚弱无比。
但他始终站立在那里。
如同一把利剑，向世人不断地展示着自己的锋芒。
即便是这把利剑已经锈迹斑斑。
很快，一分钟便过去了。
这次就连赵教官也惊讶了。
为什么还没有倒下？
这个家伙…
自己可是堂堂二级巅峰的能力者啊！
明明看上去下一秒就会倒下去，可这家伙就是硬生生的凭借着这幅摇摇欲坠的身体，抵抗了自己毫不保留释放的威压。
这不符合逻辑。
这家伙明明只是个凡品，而且刚刚觉醒。
就算自己没有动用能力，只是凭借威压去震慑，但依旧可以镇压大多数普通人了。
更何况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学生刚跑完十公里，应该十分虚弱才对，可就是这样一个原本该十分虚弱的学生，如今却在和他僵持的进行着对峙。
就这样双方胶着着。
很快又过去了一分钟。
李一一依旧纹丝不动。
时间一秒秒的流逝换来的则是赵教官和周大头无比的震惊。
现在已经过去三分钟了，他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从一开始的震惊和愤怒，他们二人此时更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的极限在哪儿。
很快，时间即将抵达了六分钟。
赵教官一脸不容置信的看着手里的怀表，这已经不是他今天第一次震惊了，这个小小的龙高仿佛有着巨大的魔力，在不断地刷新着他的认知。
最后，终于。
李一一再也承受不了来自赵教官的威压。
咳出一大口鲜血一头栽倒了下去。
周大头见状赶紧跑过去抱住了李一一。
看着脸色苍白的少年，他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叹了口气。
“还好只是昏迷了”
“看来……”
周大头看着李一一苍白的面孔，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我送我的学生去一趟医务室，今天没有什么事情赵教官还请先回去吧。”
说完周大头就背起李一一跑出了办公室。
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只留下赵教官怔怔的待自愿地。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秒表。
6分59秒。
那个黑发小子，凡品。
承受了自己普通威压一分钟。
带有敌意的威压四分钟。
带有杀意的威压一分五十九秒。
“真是……看来，那位大人的计划要稍微改变一下了。”
“可惜……只是个凡品。”
赵教官的目光投在远方，他轻声的呢喃道，声音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