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婚
在即将进入秋天的时候，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回到了都城，钦天监算的好日子在秋分，宜嫁娶。
孟青杳回到都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被拉着去量喜服的尺寸大小，量完尺寸之后要一起商议请帖的事，整个人过的昼夜颠倒，眼底的青黑更重了一些。
她坐在铜镜面前，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比在江南的时候憔悴了不少，这几天的连周转比去江南的几个月还累。
院子里的秋海棠正处在开的极盛的时节，树底下也落了不少粉红色的花瓣，太阳悬挂在蔚蓝的天空上，阳光透过树的缝隙照射到地面上，大大小小的光影在树底下汇聚，秋日里的微风仍旧吹着，叶子与风共舞。
这一刻，似乎一切都静下来了，孟青杳撑着下巴看着外面，享受着院子里独特的静谧，仿佛又回到了去江南的第一天，心里的浮躁与彷徨一下子被抚平。
视线转移到屋内挂着的凤冠霞披，漂亮吗？当然漂亮。
来这里的时间不过两三年，她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的转折，每一次都是在变好的路上，运气比不少人好的太多了，先是被人收留，其次到酒楼当厨，后因为一次偶然，被卫武帝赏识到皇宫里当厨，再到如今，她要成婚了，就在不久后。
一切好像都过得太快了，但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又会觉得一切都正好的感觉。
在江南的几个月，她不用再每天踩着时间到皇宫里准备晚膳，过的轻松又惬意，随处走走，跟江南的庖厨们学学手艺，比拼比拼厨艺，免费的学了十几道江南名菜，给她乐死了。
只要卫虞一得空，两人就会窝在庖屋里研究新学来的菜品，像寻常的小夫妻那般，他们在江南买了一座宅子，闲时两人就会一起坐在院子里的大榕树底下一起乘凉。
在江南的日子实在是过的太舒服了，等到回了都城后那些忙忙碌碌才重新回到他们的身上，原本请帖这件事情可以请人代写，但是卫虞坚持自己写，孟青杳看不下去，也想帮忙，却被拒绝，疑问的话才刚问出口，对上卫虞似笑非笑的神色，才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会被拒绝。
帮不了请帖的忙，孟青杳只能是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多下一点功夫了，几天过去，卫虞吃到的菜色基本上是没有重样的，几乎是把孟青杳毕生所学的菜谱全部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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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俗规定着，即将成婚的男女一个月之内不可碰面，若是见面，会带来不详。孟青杳倒是对这个无所谓，不见面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一个月而已。
卫虞等了四五天后有点忍不住了，这时候孟青杳派人送信给他，让他忍耐忍耐吧，只是一个月，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了。
卫虞透过信件，仿佛已经可以听到她说这话时所用的语气，极为轻松，丝毫不觉得一个月不见面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坦然得很，也让人有些气得牙痒痒。
后面，两人也靠着信件往来坚持了一个月，其中的苦大概只有卫虞自己一个人知道。
秋分那一天，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晴空万里，但又不会太热，带着一点秋的凉爽之意。
孟青杳天不亮就被人拽起来梳妆打扮，全程眼睛只睁开过几次，困得想回娘胎重塑一遍。负责上妆的那位妇人用一根白线，仔仔细细的给孟青杳脱去脸上的绒毛，痛意与困意同时在孟青杳的脑海里打架，眉头紧皱着，那位妇人察觉到后放轻了手里的动作。
随后就是一系列的抱上轿子，跨火盆，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而后送入洞房，铺着红色喜被的床上摆了红枣，桂圆，花生，莲子组成了四个大字“早生贵子”。
一路走来，耳旁听到的尽数祝福之语，坐到床榻上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些恍惚，原本按照惯例，红盖头原本得等到宴席散去后再掀，但卫虞考虑到孟青杳天不亮就被拉起来了，定是没有用过任何东西。
卫虞俯下身子，凑到孟青杳的耳旁，轻轻说：“我给你掀了盖头后，若是饿了，桌子上放了一些吃食，若是不满意，就自行去庖屋里做，嗯？”
看到红盖头上下动了一下，卫虞拿过如意，轻轻挑开，把红盖头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后，他才转身看清了孟青杳的模样，厚重的□□几乎看不出原来肌肤的底色，两腮旁打了重重的腮红，嘴唇也抿成了大红色，看得他一愣，有些惊讶，原来女子出嫁时侯的妆容竟是这般
孟青杳当然看见了他惊讶的神色，别说他了，她自己都没办法接受这个妆容，但又不好拒绝人家，做到镜子面前，怎么看怎么别扭，卫虞还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缓了一会后，肩膀以小幅度的颤抖了起来，孟青杳不耐的啧了一声。
接收到不满信号的卫虞立刻出了门，不在婚房里停留。
头上顶着的七七八八的金珠钗，步摇之类的一系列饰品重量了得，怪不得说女子大婚时需得有人搀扶着，有些稍微瘦弱一些的若是没了搀扶，指不定会出个大糗。
孟青杳小心翼翼地把那些饰品慢慢的摘下来，一不小心就会扯到头皮，那滋味一点都不好受，摘完以后，又把身上的嫁衣脱了下来，换了一身轻松的衣裳，她刚刚看了桌子上的摆的吃食，都是一些糕点，不管饱而且很干，好看是好看，但是不太好吃。
卫虞怕她呆的不自在，门外便没有留下人伺候，这也方便了她。来了瑞王府好几次，庖屋的位置她是第一个熟悉的。
没有做什么复杂的，只简单的煮了一碗面，端到婚房里的桌子上吃了起来，窗户打开这，丝丝凉风吹进来，混着孟青杳吹出的气，把面条上的热气吹走了一大半。
面条吃到一半的时候，前院的宴席也结束了，卫虞推开没关紧的房门走了进来，看到心里头挂念着的人此时正坐在那里吃着面条，一下子心落回了实处，伸手把屋门关上之后，朝着她走了过去。
孟青杳嘴里还咬着几根面条，猝不及防的闻到了酒味，蹙了蹙眉尖，卫虞前行的步伐就这么被无形的阻拦住，他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确实酒味有些重，步子一转，又出去了。
面条煮的有些多，吃不太完，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孟青杳正苦恼着是要继续解决还是倒掉的时候，卫虞回来了。看着她坐在桌子前，无声的与那碗面条对持着，笑了一声，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把那碗面条拉了过来，拿起筷子开始解决那三分之一。
待到孟青杳洗漱结束回到婚房的时候，卫虞已经把那碗面条结束了，她原本还觉得没什么，当看到卫虞坐在床沿的那一刻，有一瞬慌了神，素日里的淡定慢慢破碎，步子有些踌躇，见她久久不动，卫虞也没说什么，自个起身，把她拉了过来。
红烛因着窗外吹进来的风左右摇晃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吹灭，床边的帷帐缓缓落了下来，遮住了里头人的身影，只有模模糊糊的影子映在墙壁上，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响起，紧接着，帷帐被人掀开一个小角，一件接着一件衣物被丢了出来，布料越来越短，越来越少，最后帷帐的小口又合了回去。
红烛仍在摇曳着，墙壁上的影子不断地动着，细细碎碎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响了大半夜，躺在床榻上的人眼神从一开始的清明变得迷离，最后有些失焦了，卫虞背上的划痕越来越深，隐隐有要破皮的感觉。
卫虞看着身/下的人，眼尾泛起的红色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娇/媚得很，后半夜的叫水声越来越频繁，站在外头远远伺候着的婢女个个低着头，丝毫不敢往屋子那头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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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外头下起了毛毛细雨，温度也比昨日下降了一些，卫虞睁眼后察觉到怀里的人不断地往他这里缩着身子，也跟着侧了侧身，下巴抵在孟青杳的头顶上，面上的笑意不比昨日少多少。
曾经幻想着的日子——睡醒之时能看到心上人躺在自己身旁，终于实现了。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