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租房
开学后，萧行拉了原梾去学校周边找房。江大离市区较远，近十几年有多所大学在附近建了新校址搬迁过来，形成了颇具规模的高校聚集区，周边居民社区也跟着兴建了许多。江大明确规定不允许学生私自在校外租房，但依然有很多的大三大四的学生和情侣冒着风险偷偷租房。学校周围的居民区只要是出租屋，几乎都是各大高校的学生。
原梾：“要不还是算了吧，天天查寝，我们即使租了房还是得回宿舍住。”
萧行：“不是还有周末吗？平时没课了想来也能呆一会，好歹有个私人空间。”
原梾：“去酒店也行，租房会不会太浪费了！”
萧行停下来，双手夹了他脸颊迫使他嘟着嘴，笑道：“谁要和你去酒店，租房！现在不租，大二大三迟早也得租。”
原梾被他按的合不拢嘴，嘟囔道：“咱俩肥不肥太败家了！”
“自己赚的钱败的是谁的家。”
“败得我们的。”
萧行冲着他嘟着的嘴波了一口：“走，去找中介。”
令两人万万没想到是，居然没房！
萧行沮丧道：“顶风作案的人这么多的吗？”
中介小哥嘴甜情商高：“小帅哥，这里离你们学校近比较抢手，远一点的房子新租金便宜房源还多。”
萧行：“离江大多远？”
“差不多5公里。”中介小哥取了手机打开vr看房，正准备给他看，萧行拒绝道：“太远了！”
中介小哥忙道：“有一套房子一直租不出去，两位小帅哥要不要考虑？”
“为什么租不出去？”
“毛坯房，房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行动不便，想让租户来装修，可以的话装修费用折抵房租，房租可以比市价低点。”
萧行：“太麻烦了，不用了！”
原梾拉着萧行：“我想去看看。”
中介小哥原本只是不想失去一个客户试一试，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感兴趣，赶忙道：“房子面积50平左右，而且客厅卧室全景落地窗，纯南向，除了是毛坯简直没有一处缺点！”
公寓是比较新的小区，7层楼高是前几年开发的小面积单身公寓，房子在3层，落地窗外可以看到园区呈几何形状的绿化带景观，有一颗树的树梢正好越过客厅窗，像是踮脚偷瞧着屋里。
原梾跟萧行耳语了几句，对中介小哥说道：“这房子我们租，我们可以见一下那位奶奶吗？”
“当然可以，老人腿脚不便，可能需要你们去找她。”
萧行：“明天周末，你和那位奶奶约下时间，位置发我手机。”
隔天原梾和萧行循着地址来了一处年代久远的旧小区，也在江大不远的地方，地址在一层，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开了门。
萧行打招呼：“邓奶奶，您好！”
“你们好，快进屋。”
屋里陈设也能看出来有些年头，萧行将拎来的橙子放到玄关处。老太太住了拐杖，一条腿好像使不上力。
“坐坐，我去给你们倒水。”
两人赶忙起身：“邓奶奶我们不渴，您腿不方便我们自己来”
“好好，你们是江大的学生吧。”
“嗯。”
老太太慈眉善目：“你们想怎么装都行，我呢腿不好身边也没人没的精力。”
原梾：“邓奶奶，我们只有3万块。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爷爷是建筑师，有些常年合作的人，简单装修用一些结实耐用的材料。我奶奶跟您一样行动不方便，就按我家的简约风给您装，地板浴室都是适合老人用的，将来您如果自己要用也不用在花心思费力大改。”
老太太没想到两个年纪不大的小伙这么稳重，顿时心生喜欢，原梾取了手机打开相册翻出自家屋子的照片，递给老太太：“邓奶奶，您看看照片，如果可以我们就跟您签合同，费用明细单我们到时给您送过来。”
“嗯，瞧着喜欢。房租呢我问了小齐，市价是一月1000左右吧，奶奶给你们算800，如果哪天不租了钱还有余退给你们，如果用完了还想继续租到你们毕业前奶奶也不涨房租。”
原梾和萧行没想到老太太转瞬便算好了账，脑袋灵光的很，十分佩服！
“谢谢！”
“可以给你们两个月的免租期。”
“硬装会用相对好点的材料，装修的人和我爷爷他们合作多年是可信任的人，不会花冤枉钱，这点您可以放心。”
“我没老糊涂，奶奶信任你们。”
从邓老太太家出来，拿着合同，原梾和萧行互相看着笑了。
原梾捏了捏萧行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有种要居家过日子错觉。”
“你要跟爷爷怎么说？”
“他给我很大自由的，不会多问什么。”
“给你很大自由的前提是信任你！”
“肉疼，我两的小金库都掏光了。”
“在攒呗！”
“我‘揽星河’的设计录用奖金有3万块没发，等发下来我们去二手市场淘一些木家具，再添一些日用品就齐活了。”
“这么有钱，求包养！”
原梾从兜里摸出一块硬币放他手里：“一块，愿意吗？”
萧行像收到幸运币一样弹了个花，笑道：“愿意！”
二人回到学校天已经灰蓝，机器人协会有活动通知萧行去参加，他都快忘了自己还参加了这个社团。
萧行在分离前快速亲了原梾一下：“我很快结束，一起吃晚饭。”
“嗯。”
萧行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一样兴奋地跑了，原梾望着他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身，久未见面的彭思齐一脸冰冷地出现在了身后，吓了他一跳。
“思齐，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
原梾不知道他有没有瞧见刚刚那一幕，有些尴尬道：“你来找我吗？”
“原梾哥哥，我刚刚看到了！”他像是突然打开泪闸似地哭了起来，一把环了原梾的腰：“我很快就长大了，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原梾简直想找个检测仪扫描一下自己，看看身上携带了什么奇怪的基因这么吸引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
“你还小，让你看到这个我很抱歉，我们可能会给你错误的示范。”
“我早就知道自己是了，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彭思齐言语如冰，胳膊紧了紧，接着用力一推，原梾被身后石牙绊了一下摔倒在草坪上，后背被一块什么坚硬硌了一下，疼的他低喊一声，还没回神，彭思齐一把揪了他的领子亲了上来。原梾惊地当即炸毛，推开他怒吼道：“你到底要干吗？”
彭思齐眼睫挂了泪珠，眼神确是异常凶狠：“不干什么，还当我是小孩吗？”
原梾头发上衣服上沾了泥土和杂草屑，狼狈非常，他拍了拍后脑的泥土，怒气未减：“所以呢，你想干什么！”
彭思齐冷静了一会，凶狠褪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直逡巡不去的阴郁。
“我喜欢你，你喜欢十八学士，那株花就是我送你的信物！”
原梾烦躁道：“思齐，你这个年纪对男孩对女孩的喜欢是一样的，跟取向什么的没有关系，就算你确定了就是，等你上了高中……”
他话还未说完，彭思齐一只手快速探到他的裤沿已经要伸进去了，原梾抓住他的手腾地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背上沁出了冷汗。
“我什么都懂，你却还当我懵懂无知地教训我开导我！”
原梾放开他的手，有一瞬竟然有点怕他。彭思齐有点超出他对青春期少年的认知，愣了一会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万般无奈中转身离开。
彭思齐慌了，语气软和下来问道：“那株花死了吗？寒假你不会就把他扔宿舍不管了吧？”
“没有，萧行有定期来浇水。”原梾头也没回地走了。
彭思齐怔在原地，一会儿后轻声啜泣起来……
回到宿舍，汪彦辰和刘诚一局游戏刚结束，看到原梾衣服和脑袋沾了泥土草屑。
“你和萧行滚草地了？”
“刘诚，你14、5岁的时候在想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情窦初开又傲娇又叛逆，猫嫌狗不待见的。”
原梾又望向汪彦辰，想到他这个年纪时跟彭思齐一样郁郁不乐，没再开口。他仔细回想了下自己的青春期，对一切充满好奇，安静地旁观一切，有探究的一点心态在里面，有时很孤独，有时也困惑，他大概很容易就能自适，所以万事不钻牛角尖。
原来每个人的成长都这么不同！
汪彦辰走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
“彭思齐，那孩子真叫人闹心！”
“他又来找你了？”
原梾郁闷地“嗯”了一声，歪头望向窗外时，看到了那株山茶，正当盛花……
“我大概能理解他，我那会打架厌学，叛逆又脆弱。他做什么你不必理会，等这段时期过了想通了就好了。”
汪彦辰看着原梾静静地沉思着什么，头发上沾了草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拿，原梾回神抬起头看着他，汪彦辰不好意思道：“草屑！”
原梾长呼一口气，像吐出了郁结之气，那点不快随之消散了。
难言的情绪似少年人的隐秘心思，来去无踪。
晚上原梾给彭思齐发了条信息：思齐，对不起，今天不该朝你发火。成长也是种冒险，我以后不会当你是小孩子了，谢谢你的喜欢，我和萧行在一起了，我们都希望你快乐！
彭思齐没再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