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秋游
近几日311三人除上课外，基本足不出户在宿舍准备两天后的手绘加试。
刘诚在几次把梨子画成了扁葫芦后仰天长嚎：“我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我为什么要学这个！”他郁闷地把自己的扁葫芦大作揉吧揉吧摔地上，尤不解气踢了一脚，纸团滚吧滚吧滚到了原梾脚下。
“没有你想象中糟糕，缺乏一点立体感。”
“万一测试不通过，我会不会被转到土建专业。”
“学校加试只是了解下手绘情况，看看你有没有先天缺陷，比如色盲、空间想象力差等不能读的，我听说基本都可以通过。”
“万一我就是那个万一呢！”
原梾把椅子挪到他书桌旁，拿了纸笔：“你打游戏很厉害，说明你空间想象力很好。你肯定不是色盲吧，那还担心什么，只是画画时间太短而已。短期速成先不必追求相似，只要把形体结构表现出来就可以通过。”
汪彦辰也凑了过来：“我也想看。”
“我画一个大体结构位置，你在这个基础上试试。”
刘诚在他画好的结构线稿上画完，发现真的好了很多，已经有7分相似了，高兴地蹦起来勾了他脖子：“我去，这也太神奇了！”
原梾被他勒的差点上不来气：“咳咳，现在知道你的练习的重点该放在哪里了吧，咳咳，少侠可以放开我了吗？”
刘诚此刻心悦诚服地接受了自己311小弟的地位：“知道啦，谢谢原小哥哥。”
“帮我看看我的。”
“通过测试肯定没问题。”
一整个下午刘诚像是打通任督二脉般兴奋地画了十几张梨子图，誓要发扬一下达芬奇画鸡蛋的精神。
萧行、高畅然推门而入时，看到了散落一地的梨子图，还有趴在地上正在给梨转换角度的刘诚。萧行一抓就抓好几张：“牛小诚，这是在画梨充饥吗？”
“怪不得最近打游戏看不到你了。”
“哥们我再不努力，将来你们就得去土建专业找我了。”
原梾瞧了瞧：“进步神速，测试一定没问题。”
刘诚看见他就开心，一把抱住他，把头埋在他肩膀处蹭蹭：“原小哥哥，色彩也需要指点一二。”
原梾被他的蹭得一瞬间想到了原桥，原桥幼时抱着他撒娇就喜欢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他，分开后再见面已经变的冷淡疏离。他摸摸刘诚的短发，揽着他的肩膀哥哥般宠溺道：“没问题！你家人知道你是个爱撒娇的小可爱吗。”
高畅然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是错过了什么吗？几日未见怎么这个画风！”
刘诚得意道：“哈哈，我在家日常就是这个画风。”
萧行：“明天周末，要一起秋游吗？”
“去哪？”原梾显见地兴奋，望着萧行，眼睛有光。
萧行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就那么直直望过去：“游湖，江介近郊有一个枫林湖，很适合秋游。”
刘诚：“我很想去，可是周一就要考试了，怎么办？”
原梾：“你素描没问题了，明日你带着画板，秋游也顺带写生了。”
刘诚一蹦三尺高：“太好了！”
萧行：“明日还有一个我高中朋友一起，隔壁财经大学的，认识一下。”
高畅然：“话痨一个，比刘诚还吵。”
隔天在地铁站碰面，姚星阳自来熟，用了不到10分钟就跟所有人混熟了。
近郊线是观光线，一路可以看到各色民居建筑掩于绿柳之中，原梾下意识地去关注，这是多年来跟着原闳识跑乡镇养成的习惯。
萧行几次看原梾静静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沉思些什么。两人非同系，他难有机会和原梾时时呆在一起，就这么不近不远地淡然相处着。
原梾手机震动时回神，是原重远发来的好友请求：爸的微信，还在熟练当中。
原重远没入狱之前，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是陪原梾在院子里涂鸦，白墙从没白过，永远面目全非。后来除去每月一次隔着玻璃窗的会见，这一幕是他对父亲唯剩的最温馨的记忆。
他斟酌字句：嗯，爸，我和同学去秋游！
原重远：路上小心！
原梾：好。
天气舒爽，层林浸染，枫林湖大到一眼望不到尽头，天空与湖面映照成绝美的蓝，入眼皆是景。宽阔的大道旁有自行车可供游客租用，几人一起环湖骑行，迎风穿行林间，说不出的自由畅快，一路上都是刘诚和姚星阳的欢呼声。原梾也心情大好，才一个多月，他已经没有异地求学地漂泊感，学校、同学还有这座城市，他已经开始喜欢了。
绕行半圈后几人来到草地野餐。刘诚拿出画板开始练习速写与色彩，他悟性高，只是画画时间过于短，原梾略指点一二，很快就能略有成效。原梾带了马克笔，利用午餐时间已经快速手绘了2幅手稿，一幅7人骑车穿行于枫林间，一幅几人躺在草地仰望天空。
画里的人眉目简单，淡淡地用了色，能奇异地感觉到异常开心，甚至是每个人表达情绪时不同层次的开心。
姚星阳看着突然问了一句：“可以送我一幅吗？我喜欢骑车穿行枫林的这幅。”
“我速写练习的，画得潦草。”
“我觉得很好啊，比我们学校美院的画的都好。”
萧行插嘴道：“我都没有，凭什么给你！”
姚星阳踹他一脚：“先来后到，我先提的。”
“我一会润色一下给你！”
姚星阳觉得原梾话不多，看着高冷实际很好相处。他一向跟人热络，对着这样性格的人会跟着不自觉地安静下来。
萧行不服气道：“那我也可以索画是不是，我也要一副，什么时候给都可以。”
“哦。”
下午几人租了两艘船游湖，阳光铺满湖面，风一吹便碎了一池光。原梾和汪彦辰坐前排蹬船，被湖光晃地睁不开眼，刘诚肆无忌惮地在船上嬉闹，看到萧行和姚星阳从左侧靠近时，一杆子划出一道水线，隔壁船三人就被淋了个透心凉。
姚星阳看看自己被淋湿的裤子：“说好的不武斗呢！”
萧行脚下加快速度靠近：“废什么话，干他！”
二人拖着高胖然，船行得飞速，靠近时直接上手，高畅然不敢弯腰，实在怕友谊的小船经不起200斤重的胖子说翻就翻，他力气大，拿船浆抡圆了一浆子拍下去，不仅对面船刘诚被浇了个彻底，还成功殃及自己。
刘诚轻盈，起身回击，船桨使出了刀剑的气势，奈何高畅然臂力大，几个回合过后刘诚输得彻底，捎带着满船人成了落水狗。汪彦辰挨得最近，被淋地睁不开眼，只能侧身挡着，抓着原梾的胳膊喊道：“撤，赶紧撤！”
萧行和姚星阳重新坐好蹬船，高畅然不动如山，乘胜追击也不忘发动攻势……
湖面游船众多，水仗打得酣畅，休战后，双方都成了落汤鸡。船在不知不觉中行到了船只较少靠近的森林公园水域，几人就这么飘着休息，晒着暖暖的阳光，说不出的惬意。
凉风习习，四目皆是明亮，几人都未说话。初秋的天气已有些微凉，几人都湿漉漉地，一会后都略觉得有些冷，便准备返回岸边。
李星汉突然喊了一声：“我操！有人跳湖！”
汪彦辰：“我也看到了！”
众人循着二人的目光望过去，森林公园方向，有一处斜凸出来的山石下的湖面，一个人正在水中挣扎沉浮……
因森林公园密林广布，事故多发，森林公园的岸边便封闭起来不让游人进入，附近游船也非常少，众人慌忙大喊救命，并快速蹬船驶向落水之人。
萧行边蹬船边喊：“胖子！搜景区急救热线，打电话，快点！”
高畅然急忙摸自己口袋：“操，电话留在岸上储物柜了。”
姚星阳摸出手机扔给高畅然。
刘诚扯着嗓子和李星汉喊人，可惜距离较远，附近游人听不见，只有一艘游船看到他们招手后缓缓向他们靠近。
原梾和汪彦辰蹬船快速靠近落水之人，原梾目测离岸边不是很远，起身脱外套：“星汉，你来蹬船！”说完纵身跃入水中……
落水之人看着已经失去意识，几次沉下去又浮上来，原梾水性极好，游到那人身后从腋下拖着人往岸边游。萧行看原梾入水，急得满头大汗，见船已行到浅水域也跟着跳入水中，迎着原梾一起将人拖到了岸边。
高畅然急得语无伦次：“急救处吗，有有有人落水，在森林公园入口处的岸边！”他看了一眼地上躺着人急道：“已经失去意识，快点！”
刘诚打了120，李星汉和汪彦辰上岸看到离骑行大道不远处有一栋小房子，也不管有没有人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去，边跑边祈祷：可千万要有人。
萧行和原梾一个摸了摸颈动脉，一个趴下听心跳，已经没了呼吸。
萧行喘着粗气：“还记得军训学的心肺复苏吗？”
“记得，就是没有真的实践过！”
两人环顾四周，有三两游船在逐渐靠近，附近没人已经不容犹豫，原梾深吸一口气：“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按着我们练习的来！”
两人十分默契，原梾检查口鼻，清理异物，萧行把衣物推到胸部以上，找到两□□连线的中点，开始垂直按压，按压时一起喊着节奏：“01、02、03、04、05……30！”
萧行停手，原梾掰开下颏吹气，吹气时他隐约听到了程煜大喇叭的声音：缓慢吹入，切记不要过快过大。
吹气2次后萧行继续按压……
一旁原本急得六神无主的姚星阳，看着两人配合默契，心绪稍稍稳了下来。2组过后，原梾和萧行再次判断呼吸，还是没有心跳，继续施救。
一会后，湖上快艇接到急救处通知，快速赶来。汪彦辰和李星汉几乎跑断腿，靠近小房子时看到是应急处理站，同时长呼一口气：“谢天谢地，阿弥陀佛！”
几分钟后两人带着医护人员赶到，萧行已经累的筋疲力尽，医护人员接手施救，在落水之人呛咳出一口水后，众人同时露出了笑容。
医护人员把人抬上了快艇，湖对岸120急救车已经在等着了……
几个人短时间内经历一场生死大战，虚脱般躺在草地上，泥水混合一处，狼狈非常，都是短短一瞬万般思绪涌上心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萧行看着身边的原梾，抬起酸疼地胳膊抱了抱他，原梾像是劫后余生般望着他，有一瞬他疯狂地想亲一亲他的眼睛……
姚星阳打断了他的念头：“你俩配合真特么默契，什么时候学的？”
萧行长呼一口气：“军训刚学的，谢天谢地好好学了，我刚刚按得时候真怕力度掌握不好压断他肋骨。”
刘诚尤自惊魂未定，喘着粗气：“原梾，你胆子也太大了，会游泳不代表你就能救人。野外落水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自救，别说救人了。”
“我跟着我爷爷学过一点简单的救援。”他想起刚刚一点气息都没有的少年，叹息道：“那男孩看着只有十四五岁！”
几人乘船返回，取了东西出景区时衣服已经半干，脏兮兮地乘车回学校活像逃跑的难民。
返校后萧行洗过澡收到了姚星阳的信息：你喜欢的人不会是原梾吧？
萧行简直佩服这货的火眼精金，他还自觉隐藏挺好：请问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姚星阳：我同你一起长大，就你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操行，今天一路你的眼睛都跟着他。
萧行：算是吧！
姚星阳：什么叫算是？
萧行：哥们我烦着呢，一段时间了。
姚星阳：你特娘地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话说你如果喜欢男生，这么多年对我就没点别的想法？
萧行：滚！老子看见你只想揍你，没有别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