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许大茂崩溃
雨停了，太阳升起来了，许大茂起床洗漱都高兴，总觉着老天爷真给面儿。
洗漱完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就往大门外走，有粮票外头买点早餐吃。
“大茂，今儿这么高兴呐！”
院里最愿意搭理许大茂的就是三大爷了，毕竟不要钱的山货偶尔能得一点儿，平日里可没少替他说话怎么着也得有孝敬不是。
“三大爷，您老早。这不是跟秦京茹离了嘛，我着急去找娄小娥复婚呢。我偷摸跟你说，我都快升级当爸爸了。”
许大茂也高兴，这事情理顺了心情自然不一样，万事俱备，就等复婚了。
“呦，这事我还不知道。你早跟我说，上次开大会我就说什么也得硬帮你一把。这有孩子可是大事，跟秦京茹离婚还真怨不得你！”
三大爷一听也很吃惊，头一次知道里面的事情。秦京茹怕别人不支持没说实话，许大茂也怕节外生枝也没讲。
“我就说吧，这院里就您明事理，剩下那些你看有几个有文化的，高小都是好的。一点儿也不明白事理儿！
不跟您说了，吃了早饭还得去娄小娥家一趟呢！回见了，您呐！”
许大茂说完挺着个大驴脸推着自行车就出门去了，找了个小店买了点早点。
豆汁儿焦圈配小咸菜，店家腌的芥菜疙瘩咸菜条爽口咸香，配上酥香脆的焦圈，再搭上豆汁儿这一口，真是个好日子。
说起来这豆汁儿，也不是所有四九城的人都喝。材料就是绿豆做的，不像豆浆是黄豆，一股豆腥味还有一些发酵的酸味。
再一个颜色灰绿的，一看就容易没食欲。你还得趁热着喝，酸中带甜，甜中有涩。
要是放冷了，完蛋了，一股泔水味儿，也有人说像是跑了一千米的那个胳肢窝。
许大茂对于豆汁儿甘之如饴，就喜欢这个味儿，吃的就是这个范儿。
这年头别管大小都是公私合营饭店，先给票后吃饭。
许大茂吃完抽出块手绢擦擦嘴，这年头可没有餐巾纸。讲究点的就自己带个手帕，不讲究的就用手抹一下了事。
小时候我爷爷的手帕记忆犹新，脏兮兮的，放在里面衣服内兜里用来包钱，有一回冬天听戏太冷了，拿手帕给我擦完鼻涕又给我擦嘴。
手帕估摸着在九十年代后期才算基本上用的少了，只有年龄大的才用。不过五六十年代确实就是手帕和毛巾，不是大餐厅没有餐巾纸给你用。
就这么说吧，上厕所用卫生纸的都不多，报纸是最常用的，小孩用过的作业本。
纸那么硬，还得先揉吧揉吧，还不敢使劲，不是怕破了主要是怕打滑。
光大的农村那更是瓦片木棍树叶子就可以了，当然还有的更厉害，上完不擦的都有，拉个硬粪蛋子。
卫生纸一般都是给女人用的，总有那么几天不合适，卫生纸票又少，买不到是常事。
许大茂蹬着自行车来到娄小娥家，铁将军把门，窗帘都是拉上的，看不见一点动静。
“这是上哪去了？也没有个动静，没听说啊！一家人都出去玩了？”
还好不远处有个老大爷在晒暖儿，许大茂赶紧上前递根烟去问情况！
“老大爷，跟您打听个情况，就是您知道娄小娥家去哪了吗？”
“啊？你找谁？”
老大爷接过烟，哆哆嗦嗦的跟帕金森似的用火柴点着烟，深吸了一口这才说话。
“娄小娥！”许大茂笑着说道，这老大爷明显感冒了，一个鼻孔出气。
“娄什么娥？”老大爷脸上有些木讷，一只手还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娄小娥！”
许大茂明白过来是耳音比较背，年龄大了常事。
“什么小娥？”
“娄小娥”
“什么小娥？”
……
许大茂严重怀疑自己是被玩了，指了指娄家的房子，扯着嗓子喊，
“娄小娥！”
“你早指那边啊，真是傻了吧唧的！娄家坐汽车走了，一家去外地了。昨儿连家具都送信托商店卖了！”
许大茂一听这话也顾不得这老头是不是玩他了，先确认一下啊。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可得翻进去看看。
要是娄小娥真跑了，他许大茂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跟秦京茹离了婚，两人离心离德复婚很难。
还亏了一屋子家具，好几百块钱呢，自己一个月三十多一点，光靠工资都得攒好几年。
许大茂踩在自行车上，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围墙上的玻璃渣翻了进去。
果然看到的场景彻底心凉了，屋里基本上空完了，就几天没来，连根毛都不给自己留。
许大茂想想自己最近的遭遇，一时间悲从心中来，怒向胆边生。
抄起花园的砖头乒了乓啷把玻璃打碎了好多块，心头更是五味陈杂。
娄小娥是躲我呢，肯定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恨呐！不甘心啊。
想我许大茂年近三十无儿无女，结婚那么多年，好容易有个蛋，还他妈丢了。一时间涕泪俱下。
看人家西门大官人，是个大不要脸，他也有后代子孙。
想我放映员许大茂，是个小不要脸，为何不能有自己的后代。
没有儿子来个姑娘也行啊，总不能老了养一京巴吧！
这边许大茂正哭着呢，俩民警就来了，本也是巡逻路过。
听那聋大爷说有人翻墙进了娄家，大白天偷东西，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嘛。
内心喊着，“呔，勿那贼厮，快快出来受死。”就冲了过去。
不对啊，怎么这贼大白天的在院里哭的正伤心啊，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网的心思把许大茂就请进了派出所。
许大茂半天才缓过神来解释清楚，出了派出所还得回一趟娄家，没办法，自行车还停在院子外头呢。
步行了好一会儿才来到娄家，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院墙外除了有点垃圾，哪里有自行车的影踪。
“淦，我自行车呢！”
许大茂气急攻心，只觉得眼冒金星。太着急了，没上锁。
只怕是有贼人害我啊，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车一拆，化整为零送到各个修理铺就能卖大几十块了。
可惜许大茂晚来了半小时，要不然就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推走了自行车。
许大茂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嚎啕大哭，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