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胜者姿态
孙坚率众近卫一路向东突围,所幸头上没戴赤帻,加之大部分西凉铁骑均转道向北追击祖茂而去,是以一路之上并未遇到敌军强力阻击,只是遇到几批小股敌军,均被孙坚率众突围而出。待又向东突行十数里,见后方再无西凉追兵,孙坚方才下令稍做停歇,见此时身后只有十数骑相随,均是胄甲残破,血迹未干,心头更是凄凉万分。
兴举四万大军,取一小城而已。想不到半途被袭,损失殆尽。更让孙坚憋屈的是,上天没有给他一个堂堂正正对敌的机会,若是没有豫州败兵自相冲阵和拖累,其所率本部兵马绝不至如此轻易被李傕、徐荣所击溃。
不过这世间本就没有如果,是以孙坚已收拾起凄凉心情,准备图谋后事。
求援!距离最近的友军萧啸,在梁县还有近三万兵马。想到曾在荥阳击败徐荣的萧啸,孙坚立时心头火热,立即唤来两名近卫,吩咐一番,又令带上自己的得名兵刃古锭刀,以作信物,前往梁县向萧啸求援,请其务必在今日之内率军驰援阳人城。
两名近卫得此求援重托,更不搭话,调转马头,直往梁县而去。孙坚亦率余下近卫,继续向阳人城奔去。
若是李傕、徐荣率军追击孙坚败军,则阳人城必有一场大战。此时的阳人城已不容再失。否则,孙坚便会彻底失去立足天下的资本,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所以,孙坚必须赶回阳人城,领导那为数不多的兵力,坚守待战,以图后续。
······
却说徐荣率领西凉铁骑追击俘虏祖茂,待重返战场之时,李傕已然命人清理战场。未及半日,便将战场清理完毕,此战西凉大军斩杀孙坚大军两万五千余人,俘虏上万,己军伤亡不过千数,可谓大捷,更是生擒孙坚心腹大将祖茂。
得此战果,李傕大喜过往,却见上万俘虏,不禁眼色一厉,起了坑杀俘虏之心。李傕便令上万俘虏就地掘坑,骗说掩埋尸首,以防瘟疫。可怜万余俘虏,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掘地半日,却最后被西凉铁骑纷纷逼迫跳入自掘之墓,被活活坑杀,不过其中又让李傕得了一个意外之喜。
原来李旻得知己方大军被袭,未做丝毫抵抗,竟只身弃军而逃,不过未曾逃远,便被外围逐渐聚集的西凉铁骑逼迫而返。李旻孤身走脱不得,只得重返“战场”,不过此时他已脱掉将军铠甲行装,又抹黑面容,混于降军之中,倒也无人识破,随后更隐匿于掘地的降军之中,最后直至面对即将被活活坑杀的结局之时,方才跳将出来,自承身份,向西凉军苟求活命。
李傕得知降军之中竟然隐匿敌方大将,又是一喜,立即上前询问,又令几个降卒指认,方才确信隐匿在降军之中的豫州太守李旻。待辨认清楚李旻,李傕令人将其捆缚扎实,与祖茂共押一处,留待后用。至于剩下的万余降军,自然入了亲手所掘之墓。
处理完毕诸般事宜,李傕、徐荣率领大军连夜赶回新城。至于为何这般赶路,因为新城快马来报,胡轸、吕布、华雄所率的八万大军到了。
却说李傕、徐荣回返新城,未行三十里,正遇一路大军,只见旌旗遮天蔽日,未辨何方人马。李傕喝住大军,立令士卒前往查探。稍时之后,探马回报,所来正是胡轸所领大军。
李傕心下疑惑:胡轸所率大军,怎的没在新城驻扎,反倒行军至此?
虽然心中疑惑,不过李傕却身率徐荣向前,迎向胡轸。
见胡轸竟率吕布、华雄齐至,李傕不禁心头暗笑,口中却打个哈哈,道:“大都护来得好快。”
胡轸亦哈哈笑道:“听闻李将军在此地伏击孙坚,恐李将军兵少力弱,特地快马赶来相助。”说罢,故意看向李傕身后大军,叹道:“可惜胡某来迟一步。可真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李傕听罢,暗骂道:只怕你这是为抢功而来,否则怎的会马不停蹄,丝毫未在新城停歇,便向此赶来。心头虽然暗骂胡轸老狐狸,口中却道:“大都护好意,李傕心领了。也是某家力有未逮,此战竟让孙坚只身脱逃。如今大都护率既率援军而来,正好追击穷寇,擒拿诛杀此寮。”
胡轸与李傕在此相遇,见其军容齐整,士气如虹,知其大胜而回,暗呼可惜来晚一步,此时却又听李傕劝自己追击孙坚败寇残军,猜估不透李傕用意,脑中不停思索,不知如何应答。
见胡轸踌躇不语,李傕心头暗笑,道:“李某此战,正好擒拿了孙坚手下大将,颍川太守李旻。大都护若有疑问,尽可问他。”说罢,命人将李旻押将上前。原来李傕适才与祖茂、李旻两名被俘之人皆已会面,一见之下,便知晓李旻乃是贪生怕死,卖主求荣之徒,是以差人将李旻押解出列,供胡轸讯问。
不多时,李旻被五花大绑的押将出列,未及站立,便被李傕一鞭抽倒,手指胡轸道:“此乃胡大都护是也。若有相询,照实回应,若有不忠之言,吾必让你生不如死。”
李旻被李傕使个下马威,立时忙不迭的应道:“是是是,诸位大将军但有所闻,李旻知无不言,知无不言,不敢欺瞒,不敢欺瞒。”
李傕冷哼一声,又向虚空“啪”的一声抽了一个响鞭,直吓得李旻如恶狗吃屎一般,面埋于地,屁股朝天,吓得浑身哆嗦不已。李傕一方将士见罢,莫不哄笑。
见李傕耍够威风,胡轸便命身旁近卫前去将李旻提拎近前,正要问话时,却突闻一股尿骚之味,细看之下,李旻裆下,竟然湿了。
胡轸见此,大皱眉头,面露不屑,只得喝问:“孙坚现在何处?”
李旻听问,抖抖索索回道:“不··不知。”
胡轸眉毛一竖,就要抽刀,却听对面李傕声音传来:“这李旻开战便逃,哪里知道孙坚现在何处?”
胡轸听罢李傕此话,气不打一处来,强压怒意,似笑非笑,道:“李将军莫不是在此消遣胡某,明知这孬种并不知孙坚去向,却将其押解前来让我讯问。”说罢,抽出佩刀,喝道:“此等孬种,留之何用,不若胡某帮你结果了他。”
眼见胡轸佩刀就要砍向李旻头颅,李傕眼疾手快,近前用手上马鞭一挡,道:“大都护可不得伤他性命,这人虽是贱如蝼蚁,不过与我却有大用。”
见李傕竟要保住李旻性命,胡轸心下嘀咕不已,口中却道:“他连孙坚的行踪都不知道,还有何大用。”
李傕哈哈一笑,道:“大都护啊。这人虽不知孙坚此时去向。但孙坚此前的一应军情,他可是一清二楚。”
胡轸得了李傕提醒,仿如醍醐灌顶,大呼适才大意,竟然忘了此节。胡轸立时转头,想要询问详情,却见李旻已然晕死过去,胡轸顺势踢了两脚,竟然未曾踢醒,忽的计上心头,唤来十个士卒,团团围住李旻,悉数解带脱裤,齐齐撒尿浇淋,不到片刻光景,李旻便自醒转。
李旻自晕厥而迷迷糊糊醒转,只觉脸上“热泉”淋下,意识慢慢恢复,待口鼻“品闻”之下,立时圆睁双目,一见之下,即刻反应过来自己所遭何耻,险些又气晕过去。不禁翻滚挣扎,脱了十名士卒之圈,挣扎站起身来,大怒道:“士可杀不可辱,吾乃颍川太守。焉能被你等所辱?”又见胡轸持刀而立,便身对刀尖,便猛的扑将上去,以求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