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董卓的策略
董卓问计李儒派遣何人主事荆州。
李儒思索片刻道:“刘表刘景升,可担此任。”
董卓双眉一皱,道:“刘家之人?”
李儒道:“不错。刘表乃是景帝之后,汉室宗亲。相国若派遣刘表前去接任荆州,一则彰显相国遵汉敬刘之心,二则举荐刘表,必不为关东贼军所忌。若刘表接任不得荆州之主,乃是自身之过。若刘表成功接任荆州,必然心怀感激,至少不会与关东贼军同流合污,更可帮助相国稳固朝廷。”
董卓听罢李儒分析,心头大喜,鼓掌道:“不错,不错。若是杂家派心腹之人前往荆州接任,恐怕还在路上,便要遭到关东贼军截杀。若是派遣刘姓之人,给关东贼军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拦截,遇上了,说不得还要摆酒置筵招待一番。”
李儒恭声道:“相国所言正是。”
董卓道:“好好好。文忧不愧为吾之子房也。荆州的问题解决了。现在来说说,怎么解决破邪这事儿。徐荣来报,他与鲍信、曹操荥阳一战,大获全胜。若非那破邪率军援救,鲍信、曹操早已死于徐荣之手。现今不仅让鲍信、曹操逃出生天,还反而折了两千兵马。这小子,在洛阳时掳走静儿,威胁杂家不杀刘辩,刚逃离洛阳没几个月,现在又在关东贼军里面冒头,来坏我好事。真是气煞我也。”
李儒听闻董卓所言,又想起徐荣自成皋所传回战报,不禁大为头疼。李儒自问极富智计,行事无往不利,但自遇到萧啸之后,每事必败,仿若萧啸天克自己一般。
见李儒闭目不言,董卓又催促问道:“对付那破邪,文忧可有定计?”
李儒轻揉头额,道:“细作来报,萧啸只有一万兵马,在酸枣屯军之时,与鲍信、曹操相交甚厚,是以才会援救鲍、曹二人。此前叫嚣最为厉害的曹操,已被徐荣击溃,已掀不起什么风浪。整个关东贼军,有军十数万,现时推诿不前,萧啸不过一介白身,料来也无甚大作为。”
董卓道:“徐荣来报,称其军与破邪军甫一交战,便觉胜之无望,无心恋战,是以败退而走。破邪虽只一万兵马,恐怕实力不俗。”
李儒道:“此乃徐荣心有所忌矣。徐荣乘胜追绞鲍、曹溃军,并未率本部精兵,陡遇鲍、曹援军强助,心生迟疑,此其一也。萧啸骁勇,不下于温侯,徐荣于两军杀阵中见之,心生恐惧,此其二也。鲍、曹二人所领之军虽被徐荣击溃,但未被全歼,徐荣忧其败兵重聚,围剿己阵,心生忧虑,此其三也。徐荣对阵萧啸之时,已然心生迟疑、恐惧、忧虑,是以无心恋战,是故焉能不败。”
董卓叹道:“可惜那小子不为杂家所用。”叹罢,又叹道:“静儿被他掳走,不知那小子如何处置。”
李儒道:“相国,唯今之计,当以剿灭关东贼军为重。关东贼军,以袁绍为盟主,袁绍之名望、实力乃居贼军之首,关东各州,多有义军响应袁绍,攻伐郡县,朝廷接各地匪乱急报,不知凡几。所谓擒贼当擒首,若将袁绍剿灭,其余贼军,不战自溃矣。”
董卓恨声道:“当初袁绍身在洛阳,杂家一念之差,未将其擒杀,方才酿成今日之祸,当真是生平恨事。”说罢,又道:“文优此前曾言袁绍家业皆在渤海,渤海与辽东相邻,若使一人统领辽东之军,袭扰渤海之地,袁绍必返渤海救援,到时关东贼军自然而解。现时杂家已觅得一人,可往辽东。”
李儒道:“恭喜相国。不知是何人被相国器重?”
董卓道:“此人乃是徐荣同乡,幽州玄菟郡人公孙度。”
李儒道:“既是幽辽本土之人,最好不过。”
董卓笑道:“正是。杂家已上奏朝廷,任公孙度为辽东太守,令起克日赴任。率军攻伐渤海,扰乱袁绍后方。”
正言语之间,近侍通报,吕布求见。董卓便令吕布入内叙话。
只见吕布面泛红光,正是兴奋之色,刚入堂内,便朝董卓行了拜礼,起身而后,道:“父亲大人,恭喜恭喜。”
董卓在李儒的言计之下,接连解决荆州、辽东之事,心情正好,又见吕布入内道喜,笑颜问道:“吾儿奉先,汝父喜从何来?”
吕布喜道:“禀父亲,前日吾在北邙山中,又起开一处帝陵,今日已将帝陵之中的珍宝尽数取出,整整装载二十五车,是为近月来,启获最多的帝陵,是以特来向父亲报喜。”
董卓听罢,大喜道:“杂家令奉先起挖皇陵,当真是明智之举。吾儿奉先当真不负为父所望。”
吕布听此,当即谦虚回礼。却听董卓又道:“奉先,命人立刻将二十五车珍宝尽数送入相国府,待杂家清点清楚,再遣人送入郿邬珍藏,待杂家入了长安,再详细把玩。”说罢,便转身而去,又与李儒再论他事。
见董卓话已落句,吕布便自伫立在旁。良久之后,董卓与李儒议事而毕,回过身来,却见吕布仍伫立在侧,问道:“吾儿可还有其他要事禀奏?”
吕布道:“非也。儿臣愚钝,恐漏听父亲吩咐,是以守候在侧。”
董卓触眉而思,道:“不曾有遗漏之言。”说罢,忽然道:“奉先可多派人手,好好护送二十五车珍宝,不得有失。”
吕布听罢,应诺而去。
李儒见吕布兴冲冲而来,却悻悻而去,心头一动,道:“温候起挖皇陵,劳心费力,辛勤月余,如今收获颇丰,相国当以重赏,奖其所劳,宽慰其心,令其肝脑涂地,倍加效命也。”
董卓听罢李儒劝谏之语,眉头一皱,道:“皇陵尚未掘毕,哪有事未全功,便行赏赐之理。待奉先挖陵掘墓完毕,再行赏赐不迟。”
李儒又劝道:“皇陵起获之物,本是额外之财。温候乃相国心腹,更兼万人之敌,当今之计,相国应多使钱财,俘获其心,令其忠行其事。”
董卓听罢,默然半晌,方才道:“文忧所言有理。不过杂家此前一言既出,若此时再行赏赐,岂不是前后不一,折了颜面。邙山之中,皇陵何其多也。待奉先再有起获珍宝之时,杂家再行赏赐之事。”
见董卓如此言语,李儒不便再谏,只是暗叹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