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世道冷暖，人心自知
老妪语气一冷，瞬间来到月生面前，双刀一前一后控制住了月生，两把刀一把放在他胸口，一把在后背，只要她轻轻使劲，月生便会被利刃贯穿。
“小心！”孔达反应不及，再去看时，月生已经面临死亡。
可下一秒，月生身形一动，留下一团紫色烟雾，逃脱了控制，老妪的攻击落了空。
老妪眼中满是震惊。
“你这功法，是从何而来！”她语气激动，杀意喷薄而出，说道：“这是紫霄宫的秘法，你怎会习得！”
“紫霄宫？”月生心生疑问，可老妪二话不说，再次来到身前。
月生瞬间催动烁金灵瞳，看清了她的动作。
崩剑三式，借力打力。
光流剑一抖，挡住利刃，再反手击出，威力极大，将老妪的攻击全数奉还。
老妪退去，攻击贴着身体擦过。
她不再留手，身形快到极致，一时之间在场中留下了数道残影，孔达根本看不清她的攻击，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有烁金灵瞳的加持，月生勉强能抵挡住她迅猛的进攻，寒光闪烁，不时击出几道金蓝色的剑光，剑光和黑色烟雾交织在一起，逐渐落了下风。
老妪的攻击越来越迅猛，月生的身上留下了好几道口子，若不是烁金灵瞳的能力，他早就被碎尸万段了。
“不可大意！”月生定下心神，催动赤蛟火焰，附着在光流剑上。
崩剑四式，无影连击。
以快取胜，月生收敛气息，等到老妪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之时，向前连续斩出十道剑光，剑光带着赤蛟火焰，朝着老妪击去。
老妪被迫闪开，可身形闪烁之后尚有半息的调整时间，躲闪不及，被一道剑光击落。
赤蛟火像水流一般，在她身上蔓延燃烧。
老妪疯狂闪烁身形，但赤蛟火就像是黏在身上一样无法摆脱。
“啊！”她发出凄厉的声音，但声音似乎有了些转变，听起来更加年轻。
她的脸庞因为赤蛟火的缘故开始燃烧。
月生吃惊的发现，那老妪的脸竟是薄薄的一层脸皮，下面隐藏着另一个女子的脸，那女人的眼神阴狠，咬着牙盯着月生，右眼上有一道疤，穿过眼睛一直延伸到嘴角，甚是恐怖。
“有点能耐嘛。”女子怒骂道，“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她嘶吼了一声，身体周围逐渐被黑气缠绕，那些黑气聚集在她身边，向中心靠拢，凝聚成一股黑色的旋风。
“隋兄，快退！”孔达大喊，“这人不对劲！”
月生见状，急忙后撤。
那女人的身体悬浮在空中，黑气越聚越多，将茅房的残骸夷为平地，村民们听见声音，纷纷跑出来看。
只见一个巨大的黑色怪物出现在村口。
女子嘶吼起来，黑气随着她的命令，飞向四周，开始残杀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许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黑气抓到了空中。
那些几乎没有修为的村民被黑气碰到是必死无疑的，他们的血液被抽干，死相凄惨，而后那些黑色的雾气逐渐变成了红色的雾气。
村民发了疯似地四散跑开，一时间乱作一团。
月生和孔达尚能抵挡那些雾气，可村民们就只有待宰的份。
女人双眼变红，浓厚的煞气围绕着她。
良久，屠杀结束了，村子已经没有活人，无论年幼、男女，统统惨死在女人的手里。
“只剩下一个人了。”女人轻轻说着。
月生和孔达已经说不出话来，面前惨烈的景象，平生未见。
“杨景。”女人喊着少年的名字。
杨景一愣，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母亲”。
“娘亲。”杨景嘴中喃喃着，双眼变红，迈开步子就要朝着女人的方向走去。
“杨景，回来！”月生急忙大喊，可是抽不开身，那些鬼魂一样的黑气还在持续攻击着两人。
“不！”月生大吼，可为时已晚，杨景已经走进了黑雾之中，不见了踪影。
“一千人的煞气。”女人深吸了一口气，身上的修为直逼筑基圆满。
“杀意！”孔达脱口而出，那可是因为杀人而产生的一种意境，女人身上开始浮现出实质化的杀意，血红色的气流像是利刃一般，向两人斩来！
只能被迫招架。
月生被杀意击中，两人带剑，飞出去几十步远，跌落在田地里。
“武神金体，显。”孔达沉声说道，他身体外面忽然显现出一身若有若无的金色甲胄，那杀意击在甲胄上，孔达的脚步只是稍微晃了晃，没有后退。
“武神金体？伽元城武宗？”女人有些惊讶。
“少废话了，妖道受死！”孔达提着棍子，欺身上前，女人的杀意根本破不了防，拿孔达没有办法。
月生站起身来，忽然看见孔达正和那个女人战至一团，孔达手上的长棍，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每一击都有山崩地裂之势，将那女人死死压制。
“不！这不可能，我辛辛苦苦凝练了几十年的杀意，怎么可能对付不了你！”女人哀嚎着，头发凌乱，身上的黑气在孔达一棍接一棍的攻势下逐渐消散。
她怒吼一声，黑气暴增一倍，女人的身体开始燃烧黑色的火焰，剧痛让她嘶吼起来，孔达看准时机，将棍子掷出，棍子在空中打着旋飞到女人的头顶，发出耀眼的金光。
“降魔金棍！”
棍子应声砸下，可并没有像两人预想的那般，成功击败女人。
只见一个巨大的黑色怪物顶着棍子的金光缓缓起身，怪物通体漆黑，头生两角，四只巨大的獠牙惨白地闪着光，粗壮的胳膊一拳抡向孔达，孔达见状立即运气，身上的甲胄明亮了一倍。
“咚！”一声闷响，孔达向后倒退了十几步，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凹痕。
孔达召回长棍，在背后甩了个花，横着一棍抽在怪物肋骨上。
怪物吃痛，一手拉住长棍，和孔达角力。
“你要比力气，来啊！”孔达一声怒喝，手臂泛起金光。
“炼体！”那是炼体修士的金身，月生大为震撼，方才一招，自己就飞出去这么远，而孔达面对那怪物却是丝毫不居下风。
“好强！”月生唤出金髓剑，将赤蛟火注入剑身，另一手唤出一张避引天雷符，朝着怪物扑去。
“孔达，闪开！”他叫了一声，随即掷出避引天雷符，天色异变，紫色的闪电劈在符箓的飞行轨迹上，数道惊雷击碎土地，扬起一阵浓烟。
孔达见状立刻脱手，向后退去。
避引天雷符精准地击中了怪物，紧接着一道碗口粗的紫色闪电从天而降，贯穿了怪物。
怪物僵在原地，还有一口气。
“了结它！”孔达召回长棍，向前一刺，金色的光芒直接洞穿了怪物的身体。
崩剑第五式，力破千军。
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月生手持金髓剑，向前横砍，一道红色的剑气击出，带着赤蛟的虚影，没入了怪物的体内。
“嘭！”
怪物应声爆炸，火光冲天，将村子夷为了平地。
孔达和月生也双双被掀翻。
两人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月生看着漆黑的夜空，眼神涣散。
欺骗。
利用。
鬼影双煞不仅利用了他的善心，还利用了两个少年的孝心。
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孔达和月生两人，将村子里十几户人家全部葬在了后山，一同埋葬的，还有杨景和女人的尸体。月生跪在杨景的坟墓面前，一句话也不说，他说不出口，不知道说些什么。
明明可以结束悲惨的童年，过上全新的生活的；杨行可以练习功法以后进入宗门，杨景也找到了合适的工作，赚钱养家。
这是月生来到人界，第一次感受到了世事无常，人心险恶。
他曾经天真的以为，自己的举手之劳就能改变那两兄弟的命运。他错了，这一切的背后，都是更深的算计、阴谋。
“隋兄，起来吧，这种事情也是无可奈何的。”孔达劝说着他。
“如果我能早一点看出那个老妪的真实身份，是不是杨景和杨行就不用死了？”月生看着碗中燃烧的香，火星在微风中不停的颤抖，好似这世间颠沛流离，不可终日。
“这不是你的错。”孔达摇着头说，“况且那个叫杨行的孩子还没有死，那就说明你的善意并没有白费。”
“是我太天真了。”
一个村子，就这样没了，月生只觉得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内心深处，好像有某种东西，在悄然变化。
……
那女人尸骨无存，只有一枚纳戒还保留了下来，月生催动灵气进入纳戒，查看其中的东西。
这里面相当于一座小型宝库，鬼影双煞夫妇杀人越货这么多年所积攒下来的赃物，几乎全在这枚纳戒之中。
“大多是凤凰山的东西，还是不要碰了。”月生心想，继续用神识在纳戒空间中搜寻着有用的宝物。
终于，在最深处的角落，月生看见了几页纸，那几张纸看着有些眼熟，他将它们取出，竟然是《紫霄化形》的残卷！
月生心中十分欣喜，如果这是紫霄化形其中一部分，那只要在拍卖大会上取得那剩下的的紫霄化形残卷，就可以凑全这本地阶功法了！
地阶功法！
月生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眼下，外门考核迫在眉睫，没有多少闲工夫可以由他挥霍了；潜心修炼，提升炼器水平，这才是最首要的任务。
月生减少了活动，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炼器台前，琢磨着炼器技巧以及幻境的奥妙；海辰砂更是每天都围在他身边，就差吃喝拉撒没跟着观察了；虽然搞得月生怪尴尬的，但毕竟是答应他的事情，这段时间要是没有海家，他说不定会忙得七窍生烟。也只能由着海辰砂来了。
时间飞逝，转眼间春天将至。
这天，是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