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打马球
舒亲王猛地回过了神，暗恼自己有病，面上客气道：“盛元公主驾到，本王这小地方蓬荜生辉。公主殿下若有何需要，请尽管吩咐。”
说是要保持距离，可对比起方才的三位公主，这般热情周到的寒暄便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长桌上的其余公主气得扯碎了帕子。
容玦也察觉到有异，思及先前姜盛月与舒亲王合作过，心底那股酸劲又止不住冒出来，让他面色愈加清冷，“多谢王爷体恤。”
言罢，绕过对方便坐到了最远一张长桌。
看出她的排斥，舒亲王心头一顿，竟是莫名生出了一丝烦躁。
今日休沐，姜盛月也夹杂在宾客中低调入了场，落座后不久便听一身铜锣响，第一场球赛已然开始。
“方才策马而来时，有一马车撞断了树，回程怕是要绕些远路了。”
“远路岂不是要走后山，那边可不安全，道路崎岖的很。”
不远处的席位上传来男子的交谈声，姜盛月听了一耳朵，也并未放在心上。
往年郊外出游，总有马车拥挤，撞断树枝的情况，一般府衙接到消息，不消到宴会结束便能清通道路。
她饮下一口酒水，便被一旁的同僚拉着去报名下一场比赛。
“来都来了，便不要一直干坐着，也莫要诓我你不懂，分明入贡院考试那会儿，你一手功夫还叫监院以为你是去考武状元的。”
姜盛月：“……”
有个知根知底的同窗当同僚便是这点不好，许多事都轻易躲不过去。
“去便去，到时我不同你一队，输了不许哭鼻子。”她起身恶毒了一句。
同僚也不生气，反而推着他往外走，“不气不气，若是能促成你的姻缘，让那些贵女们死了心思，才能有我的出头之日，我感激不尽还来不及。”
敢情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姜盛月不觉好笑，又在心里默念着：依照上一世的走向，怕是这位仁兄得失望了，因为容玦这厮注定成不了亲，得为白月光孤独终老。
思及此，她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这几日同某人冷战的不舒坦又袭上心头。
“第二场比试，双方球员入场，列队上前见礼。”
姜盛月打马上场时，四周气氛明显比先前热络不少，贵女们那边的彩头也一再攀升，最后还是三公主拿出了一块贡玉才免除了众人争得胡扯头发。
“哈哈，这位翰林院的容大人确实是一表人才，近来听闻礼部侍郎一直有意招揽，想来也是个妙人。”主楼内，舒亲王哈哈大笑，毫不避讳点评起当朝官员，随后又状似无意扭头问向容玦，“盛元公主以为如何？”
话落，众人视线又一次落到了虽处角落，却难掩风华的华服女子身上。
谁人不知盛元公主爱俏，当初琼林宴上还曾与这位容大人眉来眼去，只是不知为何最后却不了了之的。
着实让坊间爱好八卦的百姓们错失一大下酒菜。
如今难得起了头，大家自是不肯放过。
容玦：“……”
谢邀，他对点评自己没兴趣。
“不怎么样。”本着针对舒亲王，他依旧不给好脸色，冷冷撇下几个字便不再言语。
然而舒亲王非但不恼，反而看上去还有那么一丝……愉悦？
众人以为自己眼花，但很快又被场上的动静吸引了注意。
容玦以为姜盛月只是上去装装样子，没曾想铜锣声一响，她竟是拽着缰绳冲在了最前头，吓得他绷紧了身体，以为两人冷战，她这是要玉石俱焚弄死自己。
不过很快，他便发现自己多虑了。
“容大人好厉害呀，以往从未听说过他身手如此利落，竟能与张家公子打成平手。”
“文武双全，真不愧是京城玉郎，我觉得比许大学士还要更有男子气概些。”
……
贵女席面那边都被杀疯了，一个个恨不得往球场上扔香包手帕。
而主楼这边刚刚还谈笑风生的舒亲王却慢慢敛了神色，余光又下意识往角落里的倩影瞥去，见对方也一错不错看着场上，顿时便对出尽风头的新科状元郎起了不满。
于是一个眼神示意，场上立刻有人动起了手脚。
姜盛月是第一次察觉到不对的人，因为对面几个下手特别脏的就是冲着她来的。
砰。
铝制球杆在空中撞到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便是占了容玦如今的身子，姜盛月也感到虎口发麻。
“啊，抱歉了，容大人，在下一时失手，没碰伤您吧？”对面领头前锋的张公子嘴里说着，面上却一派假惺惺，生怕姜盛月看不出他是故意一般。
姜盛月甩了甩手，猛地挥动球杆，直接就往对方面门招呼。
张公子没料到她说动手就动手，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等到球杆擦着鼻尖晃过去，才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
“啊，抱歉，失手。”姜盛月勒着缰绳，口气凉凉将话原封不动还了回去，“没伤着你吧？”
“……”张公子连发作都不行，只能狠狠咬牙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咱们下半场见真章。”
姜盛月扬眉。
怕你啊！
张公子险些被她这嚣张模样气得再次动手，被旁边的人拦下才作罢离开。
主楼内，舒亲王终于找到话头，装模作样地叹气道：“这容大人长得确实是玉树临风，就是这风度差了些，也冲动了些。”
角落里的容玦直接当没听见，倒是其余几桌的女眷开口说了句公道话。
“容大人固然冲动，但那也是他少年意气，忍不了受人欺负，若是我也会还手的。”
“张公子打球尚可，这人品确实堪忧，容大人敢不畏权贵，勇气可嘉。”
舒亲王：“……”
上回你们欺负平头百姓，可不是这么说的。
意识到这些女眷三观都是跟着五官走以后，他也兴致缺缺歇了心思，让人不用再继续为难场上的姜盛月。
可到了下半场，铜锣刚一响，姜盛月的球杆便先往对手招呼了。
“嗷！”
铜球被狠狠甩出去，砸中了球框旁边的一只马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