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初遇苏妙音
京城百姓多受此影响，对匈奴亦是不痛不痒，男子没料到能在此处听到取匈奴王首级的话，一时间不由抚掌大笑，“好好，兄台果然快人快语，在下佩服，再敬你一杯。”
说着，咚咚咚如牛饮水般将茶水喝完。
要不是看他长得俊俏，这般没品味的举动早被姜盛月轰出去。
许是一个人太过无聊，两人便借着说书先生的内容有一搭没一搭说起了话。
只听先生说道：“镇远将军不仅军功赫赫，拳脚功夫了得，据说诗词歌赋亦是无一不精，三岁便能作诗，五岁便能写赋。”
“噗。”楼上的姜盛月再次笑到打跌，一边哎哟捂着腰一边骂道：“狗屁不通，又是武功盖世，又是才华横溢，这镇远将军是个人，又不是长了两个脑袋的怪物。”
她心情不好，嘴巴就毒。
偏偏满堂喝彩里，男子就爱追着她问，“那依你看，两者不可兼得，莫不是陛下会任命一个白丁做将军？”
“那又如何？”姜盛月鄙夷望了他一眼，微微上挑的眉眼满是高傲，“术业有专攻，上了战争能杀敌排兵布阵就行，难道站在城墙上吟诗作赋能吓跑敌军？”
此话一出，男子跟身后随从都齐齐喷笑出声。
别说，城楼上对着大军吟诗的画面太美，他们不敢想。
这下，男子越发觉得姜盛月是个妙人，又让店小二上了点心瓜果，一副要听她长谈的架势。
姜盛月本不想多言，无奈说书先生编得越来越离谱。
“诸位看客听到此处，肯定会心存疑惑，为何镇远将军文武双全，如此青年才俊却尚未婚配，连一个娃娃亲都没定下呢？”
啪。
惊堂木一拍，姜盛月就知道又要胡说八道了。
果然，“却说镇远将军身高八尺，威武雄壮，可面貌却着实凶狠异常，脸似刀削，目似铜铃，鼻孔喷出的气，十米之外便能杀人，巨口一张，可止小儿夜啼。”
姜盛月：“……”
对面男子：“……”
这会儿两人双双对视一眼，皆陷入了沉默。
半晌，姜盛月还特别扎心指了指随从道：“真别说，他还挺像镇远将军的。”
男子：“……”
随从感觉到自家主子浑身冒出的冷气，赶忙自证清白，“胡说，镇远将军才不长我这样，前年还有公主哭着喊着也要嫁给将军呢。”
闻言，姜盛月点点头，这事儿她倒是记得。
当时不知哪个妃子生出来的蠢货，偷跑到官员上朝的御道上，撞见了出征的大军，对镇远将军一见倾心。
还当自己是个宝，一哭二闹三上吊求皇帝赐婚。
结果圣旨是下了，却是将那公主嫁给了其他王侯世家。
就这扎堆生出来，在康帝面前都混不到脸熟的货色，也不知哪来的脸肖想圣上眼前的大红人。
“确实是比你好看许多的。”
姜盛月颇为中肯道。
这下，又引起了对面男子的好奇，“兄台见过镇远将军？怎知他样貌？”
康帝唯恐姜盛月嫁入高门显贵，打小就不给她接近宠臣的机会，她自然是没机会见到镇远将军。
不过，“韩家虽书香门第，不看重外貌，可韩大学士与顾夫人皆是 出尘脱俗的好皮囊。这两人生出来的孩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丑不到哪儿去。”
听完她的分析，男子也是赞赏地点头，“听君一席话，倒是比先生说书要有趣上十倍。在下乃韩……杭州人士，姓顾名子辰，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对方起了结交的心思，姜盛月也不甚在意，只懒懒报了名字，“容玦。”
接着，她便掩唇打了个哈欠，开始赶人，“若无事便走吧，别扰了我好梦。”
男子：“……”
随从望了望自家主子，不禁想笑。
以前入京时，沿街两岸阁楼上的少女香包手帕不知投了多少到主子怀中，没曾想到第一回低调进京，只是搭讪一位普通书生便受了挫。
男子也不是死缠烂打之辈，见人无意，便也知情识趣地起身，拱了拱手，“告辞。”
说完，转身便干脆离开了。
姜盛月眼皮都没掀一下，便是晓得对方是哪家权贵，也绝不会替容玦那挨千刀的交际应酬。
只是那两人还没走出多远，外边便起了骚动。
“你们凭什么让先生抹黑镇远将军，有钱了不起吗？”
嗯？
略显耳熟的女子腔调令姜盛月侧了侧头，继续听下去。
“老子便是花钱听个乐呵，不服气你也拿钱砸回去。要是没钱就别挡道，镇远将军如何，又关你屁事？”
“小白脸，劝你让开，我们萧三少可不是好惹的。”
另外两道男子声音次第响起，语调轻佻，一听便是京中纨绔子弟。
其中一人的名讳让姜盛月直起了身。
萧三少？
她慢慢起身，扶着腰走出隔断屏风，果真见二楼楼梯口堵着几名世家子弟，为首的一人眉眼与萧贵妃有几分相似，确是萧家嫡子萧承平。
而堵着不让他们下楼梯的人更令姜盛月感到讶异。
竟是苏妙音！
此刻苏妙音穿着一身不合体的松垮男子常服，正仰头掷地有声地反驳，“镇远将军是姜国的大英雄，便是他行如罗刹，面似恶鬼，还像一头黑瞎子，可我就是不许你诋毁他！”
姜盛月：“……噗！”
她紧急扶住屏风，捂着后腰痛苦地抽抽起来。
站在几步之外正想过去解围的男子闻声也是脚步僵在半空，后又扭头望向了姜盛月，无奈道：“容兄……”
“咳咳，抱歉。”姜盛月好不容易拉拢了唇角，冲他摆了摆手，“我一般是不笑的，除非忍不住。”
随从：“……噗。”
那端姜盛月眨眨眼，表情十分无辜地表示：看吧，他也没忍住。
男子：“……”
被这么一搅和，男子出头的时机便晚了。
只听一声尖叫传来，紧接着重物滚下楼梯的动静。
随后人群便轰然炸开。
“怎么是个女子？！”
姜盛月往前走了几步，探头望了一眼，便见苏妙音被推下了楼梯，摔得灰头土脸不说，便连头上的玉簪都散落在地。
顿时一头青丝如瀑，垂落在肩头，勾勒出女子柔美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