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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惧内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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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盛月没料到自己动之以理大半天,竟是只等到这么一句回复。

    心下不觉好笑,“舅父,当真是感情用事。”

    她轻声喟叹,却将头倚在对方的朝服上,闭了闭眼。

    许是夜里太凉,而洛中河的怀抱又太过温暖了吧。

    河西洛氏虽是商贾世家,可满门尽是忠烈,否则也不会在前朝暴政下,尽数捐出家中财帛资助先帝打江山。

    洛中河是洛氏主家嫡子,被推到刑部尚书的位置还是低就了。

    只因他本无意于仕途,一心只想修书育人,造福后世。

    前世姜盛月瞧不上他位极人臣,却仍旧干净如一张白纸的天真,于是事事顶着来,从不与其吐露半分真相。

    乃至于洛氏满门死于龙位之争时,即便彼时她已手握大权,也依旧无一洛氏子弟想过与她求救。

    她以为自己不会在意。

    可今夜大殿之上,洛中河挺身而出的那一刻,她便后悔了。

    “阿月,舅父是愚钝了些,还要你来指点提醒,实属惭愧,但你说的,舅父都记着,今夜回去便会同家中长辈商量。”两人的拥抱并未持续多久,毕竟姜盛月也长大了,男女有别。

    洛中河松开她后,郑重其事道:“你放心,洛氏定然不会辜负你今夜的一番苦心提醒。”

    他虽不喜争斗,可也并非傻子。

    联系姜盛月这番话,加之大殿上她执拗的模样,不难看出这是其在以身试法,为洛氏敲响警钟。

    闻言,姜盛月总算觉着额头没白挨这一下,“今夜过后,父皇怕是会提防于我,舅父往后也不必避忌,既是要斗,便无需藏头露尾了。”

    她说得随意,洛中河却听得心惊。

    他远没有料到宫宴上看似女儿家咄咄逼人,骄纵蛮横的闹剧,背后竟是藏了这么多心思。

    面前少女也不过十八年华,竟不知何时已然精于谋算,连他都自愧不如。

    “好。”洛中河喉咙干涩,哑着嗓子应了一声,临走前终是忍不住补充道:“阿月,你是公主,是洛氏长房的外孙女,凡事都有我们,莫要将事都扛在自己身上。”

    姜盛月微微一愣,随即唇边绽开一抹温柔的笑颜,“我知道了,舅父。”

    洛中河离开后,她又在廊下站了会儿,直到碧萝上前禀报宫宴要散了,这才折返紫宸殿。

    舅父或许说得没错,如今洛氏权势还如日中天,她大可以当她的逍遥公主。

    然而重生过一遭,知晓未来龙位上的屠戮与争斗,她又如何能做到独善其身。

    再说,她也不愿,不甘只当一个随时随地被送去和亲的公主!

    之后几日,前朝后宫都风平浪静。

    似乎除了午门斩首的宫婢一家十数口,无人再记起那晚盛元公主险些遇害一事。

    不过城中也有流言渐渐兴起。

    “那宫女被株连九族,据说是得罪了盛元公主。”

    “好像只是在宫宴上不小心洒了一杯酒,弄湿了盛元公主的衣裳。”

    “竟有此事!陛下也未免太娇惯了些,宫女何其无辜,至今还不许人去收尸。”

    ……

    流言传到姜盛月耳中时,她恰巧与容玦正在用膳。

    “知道了,下去吧。”还占着公主壳子的容玦淡淡颔首,便继续夹菜吃饭。

    碧萝见他毫无表示,只能偷偷拿眼瞧那边朝服未褪的男子。

    顶着八尺身躯的姜盛月挑了挑眉,毫不迟疑地做了决定,“无需理会,想用流言施压,让公主府松口放人,未免太瞧得起自己。”

    闻言,碧萝从善如流地领命,“是。”

    见一旁自家公主专注用膳,并无其他意见,这才退了出去。

    恰逢此时,后院的修竹公子过来递交功课。

    碧萝将其拦在拦在门前。

    修竹顿了顿,望了一眼暖阁,“可是……容大人在里头?”

    碧萝点头,伸出手道:“公子将功课交与奴婢便是,稍后奴婢再呈于公主。”

    修竹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多言,转身落寞朝后院归去。

    “哎……”碧萝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也有一丝怜悯。

    往常容大人不在,修竹公子便是后院里的头一份,公主偶尔还能补个空档听听曲啥的。

    如今是连见一面都难了。

    暖阁内,姜盛月也终于忍不下去,搁下筷子,啪地便拍了桌。

    “再这么下去,别说满大街都有本宫的流言,便是这公主府里都要说本宫惧内了!”她气得跳脚,指着容玦的鼻子骂,“白日里你不寻欢作乐,吃喝嫖赌也便算了,现如今入了夜,府邸不回,书也不看,便一个劲盯着本宫,连唤面首们来唱曲都不行。”

    闻声,那厢用着膳的容玦眉头都不抬一下,不咸不淡来了句,“容某并未阻拦公主唤面首作乐,您可自便。”

    “自便?呵。”姜盛月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自桌子底下拽起一截衣摆,尾端赫然连着容玦的裙摆,中间还系了一个死结,“你弄成这幅鬼样子,但凡面首们进来便死盯着人家不放,眼刀子都要把人家活剐了,还作的哪门子乐!”

    然而无论她如何抗议,容玦依旧有更多道理反驳回来。

    “臣也只是在替公主分忧,毕竟您伤口没好,气性还没消,总要有点表现才是。”

    “呵,说来说去,你便还是气本宫当日没事先与你说遇刺之事。”

    她早该知道容玦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却不曾对方能气这么久,报复手段还这么折磨人。

    偏偏现今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气得自己头昏脑涨也无济于事。

    稍晚些,两人终于换了回来。

    姜盛月当机立断,抄起剪子便将两人衣摆剪开,剪完便立刻扬声唤道:“来人,送客。”

    话落,就命侍卫进门,送瘟神似地,将容玦轰出公主府。

    寝殿终于清净了之后,她当即召了面首们进屋跳舞唱曲。

    “参加公主殿下。”

    修竹等人进殿时,一身华衣彩服险些闪瞎了姜盛月的眼。

    “咳咳,你们打扮成这般模样,是准备登台唱戏?”她轻咳两声,好歹将口中茶水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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