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白悦怀孕
黑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随意找了别的话题转移了重心。
梁晔出院以后，再没有联系苏榆语，倒是把自己往死里操练。
雪花飘摇，寒冬又至，又是一年，学生们沉浸在准备放寒假的欢乐中，丝毫听不见苏榆语在讲台上的讲话。
望着学生们欢喜雀跃地离开学校，周围静下来她反而不那么适应了，她缓慢走近窗边，朝窗边呼了口气，用手指在那蒙起白雾的窗户细细地描画了一头猪。
苏榆语心满意足地看着那头猪，不由得笑了笑，转身收拾好课本离开。
今年过年，白悦还是去阎王那，郭枫带着周馨回了北方姥姥家正式见家长，只剩苏榆语还没有安排，实在想不到有哪里可以去，最后苏榆语还是乖乖收拾行李回了家。
一年不见，苏榆杰又长大了不少，比起去年更加古灵精怪了些。
除夕夜，百无聊赖，苏榆语打开朋友圈，白悦和老严放了烟花，郭枫和周馨带着小白打雪仗放鞭炮，卓熙和黑熊满面笑容地玩着仙女棒。
似乎每个人都很开心地迎接新的一年，苏榆语不爱看春晚，独自躲在房间反而显得格外孤独，闭上眼又忍不住想起去年的寒假，脑海里闪过和梁晔的点点滴滴。
苏榆语翻身叹了口气，将自己缩成一团，她很喜欢这样双手环着双膝。
她明白她和梁晔都过于扭捏，不是她退缩，便是他退缩，大概就是注定的吧，她这个人，向来缘浅。
春节假期过去，苏榆语终于又可以忙起来，县南初中的学生也已经陆陆续续返回学校。
苏榆语给班里的学生准备了小小的红包，以贺新岁。班长周凯替苏榆语将红包一一分发下去，最后将剩下的一个红包交还给苏榆语手里。
“怎么多一个？还有人没领吗？”苏榆语记得自己明明准备得刚刚好，怎么会多了一个呢。
“老师，段明还没有到学校。”周凯扭头看了看段明的位置。
苏榆语看了看段明的座位，确实没有人，“你先带大家自习，把寒假作业都好好检查检查，准备收上来。”
苏榆语回办公室找到段明家长的电话，打过去却没有人接，最后还是决定自己跑一趟。
“段明，在家吗？我是苏老师。”苏榆语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苏榆语又继续敲门，还是没有回应。她趴在门缝往里看，里面似乎好些天没有人住过，确实没有人在家。
苏榆语回到学校，向级里汇报了这件事。接下来几天，级里又派人去了几趟段明的家，依然是没有找到任何人。又过了一阵子，级里慢慢不再派人去找。大家都觉得段明和以往辍学的学生一样，是被家里人带去打工了。
苏榆语又独自去找了几次，也没能找到人。直至一个月后，苏榆语开始接受了这个学生可能不会再回到学校的事实。
“阿语，明天周六，我们去县里逛逛吧，我想买些东西。”
“好，我正好也想给老哞囤点吃的，它太能吃了。”
苏榆语按着模糊的记忆，带着白悦，一路摸索到饲料店，又给哞哞囤了好多粗饲料。
二人慢慢悠悠地踱着，“阿晔女朋友？今天怎么没和阿晔一起逛逛？”鞋店老板娘正巧又碰见了苏榆语。
“老板娘，我不是梁队长的女朋友，你下次就别打趣我们了。”苏榆语赶忙又解释了一遍，提起梁晔，她心里还是会有触动，她也想不明白现在的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榆语转身拉着白悦赶紧离开，她深知自己不是老板娘的对手，可抵不过老板娘那张嘴，还是先跑为敬。
白悦轻车熟路地带苏榆语来到了药店，苏榆语在一旁看着白悦渐渐通红的脸，还有店员将验孕棒装进袋里的熟练动作。她这才醒悟过来，白悦要买的东西是什么。
出了药店，苏榆语拉着白悦就要往医院去，“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去医院检查检查，这事可不能大意。”
“明天再去吧，我也不确定，万一只是月经不调呢？”白悦拉住苏榆语。
“去医院比较准确，结果大概也是要明天才能拿。”苏榆语还是将白悦带到医院。
做完检查，苏榆语半搀扶着白悦离开，“你这是干嘛，我又没伤到哪里，怎么还要扶。”白悦有些哭笑不得。
“我有点紧张。”苏榆语一本正经地回答。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孩子，哈哈哈，瞧你这样子。”
“也不是不可以，做你孩子的干妈也很不错。”
苏榆语扭头朝白悦做了个得意洋洋的表情，一扭头，无意间看见病房里床上躺着的少年有些眼熟。
“悦，你看看，那像不像我们班的段明。”苏榆语指着那个少年。
“像，是他。”白悦朝苏榆语指的地方看去，也觉得十分像。
苏榆语走进病房，床上的少年听到脚步声，眉头紧拧，嘴唇微抿，呼吸明显加重，眼睛却紧闭着。
他在害怕什么？苏榆语越发走近，“段明？”她叫了他一声。
听到苏榆语的声音，少年的睫毛小幅度地抖动了几下，缓慢睁开眼，眼里又惊又喜，“苏老师”。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苏老师，我想回学校。”段明哽咽着讲完最后一句话，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你先休息，我去找一下医生。”
苏榆语找到段明的主治医生，“医生你好，请问段明生的什么病？”
“你是病人的什么人？家属吗？”
“我是他的老师，他一个多月前在就没来学校，一直到不到人，今天才知道他进医院了。”
“老师啊，那你能联系到他的家属吗？他三天前被人发现昏迷在树林里，身体很虚弱，现在身体没大碍了，但精神好像不大好，有条件可以带他去城里看一下精神科，家属来交费就可把人接出院了。”
“嗯，好，我现在去交费。谢谢医生。”
苏榆语交了费，和白悦一起接段明出院。路上，段明眼神恍惚，苏榆语也不敢多问。
“哞哞哞”，苏榆语老远就听到了老黄牛的声音，动物是有灵性的，它知道她们回来了。
段明刚踏进学生宿舍楼的一步，整个人像被雷击了一般，反应很大。很快，他转身就跑，“不能，不能，我不能住这里。我要回家，回家。”
苏榆语担心他出事，一路跟着他跑，十二岁的男孩跑步很快，苏榆语很快就被落在后面。
她气喘吁吁地扶着门大口大口喘气，微微抬头，看见段明正对着自己房子发呆，这间房子依然没有人，他的家人去了哪里？
“段明，家里人呢？”苏榆语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些什么。
“他们，去城里打工了，我要读书，我就跑回来了，对，我跑回来了。”他絮絮叨叨地重复着这句话。
苏榆语帮他一起打扫了房子，见他不肯回学校宿舍，只能由着他，“段明，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记得找老师，老师可以帮你。”
“苏老师，谢谢你。”
“那，老师先回去了，你记得周一回学校上课，我在学校等你。”苏榆语担忧地看了看他。
有些事，当事人不想说，那便谁也问不出。苏榆语不纠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至少他回来学校了。苏榆语回到县南初中，立刻去找了白悦。
“怎么样？测了吗？”
“嗯，你可能真的要当干妈了。”
“和你家老严说了吗？”
“还没，他明天出不来，不想他在里面干着急，等明天拿到报告，确定了再说吧。”
白悦将苏榆语赶回去休息，她忙了一天，还没好好休息，白悦都不忍心再让她担心自己。
苏榆语洗了澡，穿着宽松的睡衣倒在床上，终于感觉到了一丝轻松。
她抓起手机，“梁队长，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有个事想找你帮忙，可以聊聊吗？”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不该联系梁晔，毕竟上次在医院他明知道自己的暗示却给了她拒绝的信号，她盯着手机屏幕恍惚了几分钟，还是按下了发送。
梁晔收到短信，看着那么客气的一句话，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她在刻意和他拉开距离，怔了一会，还是问她“怎么了？”
“老严好像要当父亲了，白悦今天去医院做了检查，明天要去拿报告，她说老严出不来，不想他在里面干着急，就没有告诉他。你看，能不能帮个忙？”苏榆语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苏榆语觉得此时的自己除了尴尬还有种“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羞耻感。
“行，我知道了，老严明天会陪白悦去的。”
“谢谢。”
梁晔拿着手机，想来想去，自己该回复什么，“不用客气”好像太过官方，“应该的”？
正当他还在忧愁该回复什么，“梁队长，早点休息，晚安。”苏榆语给他道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