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甄妮赶紧起床洗漱。
不能仗着人家相爷公子给她几分薄面就蹬鼻子上脸不是？
她也没条件像是古代官夫人那样等着别人伺候穿衣洗漱, 春桃出去打水，甄妮穿衣，春桃回来后洗漱梳头, 一套流程下来竟不到半刻便完成了。
当家主母当然不会去迎一个下人，甄妮洗漱完毕走回贵妃榻上端正坐好, 只叫春桃迎几人进来。
见高小少年就在五人之中，甄妮一点儿也不意外, 心中高兴, 面上却不动声色。
那边的高衙内就没有甄妮那么淡定了，一个劲的挤眉弄眼, 生怕甄妮看不见他, 荷尔蒙不要钱的散发出来。
春桃：……
眼观鼻, 鼻观心。
衙内府的假下人真保镖二三四：……眼观鼻, 鼻观心。
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我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此刻想法出奇的一致。
甄妮像是没看见浑身散发荷尔蒙的小少年，只转过脸讽刺胡管事。
“稀客来了？春桃, 快给稀客看坐。”
“使不得，使不得！”胡管事吓得连连摆手：“我就是个奴才。”
几句话间, 春桃已经搬过一张椅子往胡管事身后一放，笑眯眯的解释：“胡姨娘的表哥就是老爷的表哥, 胡管事可别谦虚了，我们主子怕怠慢您呢, 我们这院子平日里使唤丫头都不来，更难见胡管事一回。”
胡管事一惊, 这春桃面上虽是笑着，话里的意思却不那么美丽，这话不就是说他怠慢主母吗？不然平日里主母的院子怎么会连个下人也见不到？
胡管事频频拿衣袖擦着额角的冷汗, 他倒不是怕甄妮这对主仆，是怕身后的人回衙内府告状，也不知道死肥婆怎么搭上的高衙内，又是怎么让衙内对她这般上心。
要是没有衙内送来的这些人，春桃敢这般对她无礼，他定要给春桃一个好看，现在确是不敢发作，只能唯唯诺诺的替自己开脱：“小的有罪，不敢开脱，老爷最近吩咐的事多，小的竟不知府里下人敢如此怠慢，回头定当细细查来严惩不贷，请夫人息怒。”
一番话说下来，罪名都是府里其他下人的，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不说，还拿出老爷来压人，虽是句句知罪却没有一句是请求恕罪或是责罚的，只请夫人息怒。
息你妹的怒，甄妮正想趁此机会让他受点皮肉之苦，谢谢他平日以来对她们主仆的诸多恩惠，可还没等她开口，胡管事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马上抢言：“好在衙内府及时派了人手过来，不然清查府里这些个刁奴定然会影响夫人起居，这下好了，小的也不用犯愁了，衙内府来的人必是极为贴心的了。”
“老爷还在等小的，小的在夫人这里也有一个时辰了，怕是老爷等急了，近些时日的的确确事忙，小的就先告退了。”
叽里咕噜说完一堆，也不等人说话，眨眼间便没了影子。
春桃目瞪口呆，指着空空如也的大门回头：“主子，他这是……跑了？”
屋里没了碍事的人，高衙内不耐烦的随手一拨，将正说话的唇桃拨了个趔趄。
“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要问。娘子你这丫头越发不中用了。”说着直接上手一抱，腰身用力一个转圈，就变成了他坐在主座上，甄妮坐在他腿上的亲密姿态。
甄妮毕竟是现代人不觉得有什么，不就是坐个腿吗？在现代都是小儿科，一旁看着的众人就没那么高的心理素质了。
春桃红透了脸看起来快要晕厥，衙内府的人看起来稍微好一点，要是忽略那个春桃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大红脸的话，到也称得上淡定，还有小厮飘飘忽忽的走过去关紧大门。
高衙内搂着小娘子指着面前的三女一男邀功：“这几个人可是我千挑万选从衙内府选出来伺候娘子的，不仅颜色好，让娘子看着舒心，做事也勤快利落，聪慧细心，尤其这三个丫头，我不是跟你吹，女工比宫里的绣官都不差什么，那些不得宠的宫妃，可能穿的都不及娘子。”高衙内还要说什么，甄妮赶紧捂住他的嘴：“这般莽撞，当心祸从口出。”
高衙内压根就不怕，他在京城也是这般无所顾忌的，来了这里后更是变本加厉，相爷位高权重把持朝政，皇帝老眼昏花晚年只知享乐，只要不做的太过分，只几句大不道的话，有相爷兜底，还真没什么不敢说的。
没看衙内府里的丫头们听到这种话眉毛都不动一下的，这都是习惯了，衙内妄议后宫还没有见他抱着别人的娘子孟浪给他们的惊吓来的大。
要是别人这么管高衙内，他早就发火了。
按衙内的话说就是：“我爹都不敢管我，凭什么你来管我？你算老几？”可这般说的是心尖子上的小娘子就不一样了，小娘子是喜欢他才管他的，不喜欢哪里会管那许多？
衙内更开心了，微微启唇照着小娘子的手心就是轻轻一舔。
甄妮赶紧收回手打了他一下：“痒。”
衙内笑的痞痞的：“就是要你痒。”
眼瞅着马上就要往少儿不宜的故事上发展，甄妮虽说是现代人，但也不喜欢被人围观打情骂俏什么的，这种还是私下里关起门来做得好，这里这么多人，还是收敛些。
甄妮觉得自从开荤后，少年就像是换了个人，哪里还有以前羞羞涩涩的扭捏样子，皮厚的紧。
但瞧着他显然兴致勃勃，不像是能收敛的样子，甄妮忙打断：“衙内府的丫头这般厉害？进宫都使得？”
果然，高衙内听到这话尾巴都翘上了天：“娘子莫要说我，这话我也就是在屋子里说说。”
“这几个丫头啊，实际上比宫里的都强，宫里丫头都讲究出身，可不是活做得好就成，基本都是秀女，极少在外头选人，那些选秀不中的也不能回家，就只能留在宫中当使唤丫头。”
“娘子想想，那些有资格去选秀女的哪一个不是官员之女？在闺中谁还不是个小姐了？那伺候人的本事，不练个几年都没法看。”
甄妮也是看过不少影视剧的人，好奇的问：“不可能全是秀女吧？大部分不是些从小买来养在宫中的吗？”
衙内马上了解甄妮说的是什么人：“你说那些类似家奴的？那些更差，宫中只当她们是粗使丫头，不够资格近身服侍主子们，虽说不至于教养的粗鄙不堪，但也个个被养的木讷呆愣只会做活，一丝灵气也无，实在没什么可看的，说句不中听的，在宫里太监比丫头得用的多，那些个使唤丫头，除了能被人拉去小山处乐一乐外，短期还真没什么其他用处，长期嘛，得用的要么就是成了探子，要么就是成了妃子，其余的都早早死了。”
“衙内府里就不一样了，不拘出身，聪明得用就好，这几个，活做的好，还认得字，更重要的是还有手上功夫，能保护娘子，可谓是全能，比你那冒冒失失的丫头不知好了多少倍。”
甄妮没想到听小情人一番吹嘘竟然还能听到宫中八卦，现代人谁不好奇这个？一时间听的津津有味，不由自主的感叹道：“这衙内府就是不一样，高衙内不愧是高相爷的儿子，连一个侍从都这般清楚宫里的事。”
高衙内一梗，他可不是什么侍从，不过很快又臭不要脸的邀功：“不止，得用的丫头哪里有那么多？我可是借着身份便利把衙内府最好的丫头小厮都找来给你了，我们衙内都没得用。”
甄妮觑眼瞧着几个低着头一动不动的下人，对高欢在衙内府的地位再高看一层，是不是真像他说的，衙内府最好的几个丫头小厮都在她这里不好说，但敢当着这些人的面如此说那一定是有恃无恐，有所依仗，胡管事在韩府都快能一手遮天了，嘴上也不敢这么狂。
高衙内哪里管甄妮心里盘算的是什么，他只知道他和小娘子许久未见，都快想死了，所以故意捏着嗓子声音嗲嗲的说：“奴家这就伺候娘子安歇，娘子可得怜惜奴家呀！”
甄妮浑身一抖，撩起衣袖：“好好说话，你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高衙内坏坏一笑：“起鸡皮了？好事儿啊，为夫还能让娘子起的更厉害一些。”
眼看着少年越发上头，怕是推拒不了，甄妮也不想推拒，高欢想她，她也想念高欢了，但也没兴趣表演，转头想吩咐下人们都出去。
结果屋子里除了她和高欢以外哪里还有别人？只两句话的功夫就消失的一干二净，还无声无息。
甄妮这才相信高欢说的，她们怕是真的都是有功夫的，还是传说中的武功，否则她们自己无声无息的消失也就算了，还能带上春桃，春桃可是纯纯的普通人一枚，笨手笨脚的那种。
不过很快甄妮就没有脑子想这些了，她被少年的热情淹没就快要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