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探戈
花滑商演市场热度逐年下降，一线运动员也顶多开个两三千人的场，上座率有70都是好的，莫洛斯是个例外，有他的话，主办方就敢开5000人的场，不必担心上座率，现在褚西谚也有这个苗头，有他的比赛票都卖得好，分站赛能卖出总决赛的架势。
但他参加的冰演少，青年组只参加了一场日本的冰演，还不是最出名的poi，升组后冰演还是头一遭，尤其是roi这种冰演品牌，冰迷要求更高。
世锦赛后别的选手都旅游的旅游，聚会的聚会，享受赛后的短暂狂欢，辛德里终于发现想要存够39亿买海岛是个白日梦，比完世锦赛就飞往马尔代夫度假，社交账号全是海边沙滩美女，最新一条是他恋爱的官宣，抱着一个金发美女笑得正欢。
褚西谚没闲着，约了劳伦斯商量冰演的节目。
哈尔站在二楼，扶着栏杆看冰场褚西谚滑行。
“冰演在五月，他也太着急了些。“
奥列格：“这是他升组后第一次冰演，着急点也能理解。“
哈尔含笑，他也就是说说，运动员想得多才能走得远，这方面他是很欣赏褚西谚的，小孩虽然日常懒散，听说卧室乱的一批，还是前段时间王卢飞来了压着他收拾才整齐点，但是花滑方面，褚西谚心里比谁都有数。
举个例子，大部分选手训练还是听教练的，什么时候攻克新跳跃，什么时候练力量，都是教练决定，尤其是中国的选手，对教练的依赖性很高。
确实，教练经验丰富，如果教练靠谱，听教练的能最大程度上避免走弯路，但这并不适合那些想要走到最顶峰的选手。
千人千面，运动员自己知道自己长处和短板，才能更进一步。
而且即使在役时拿了很多金牌，等他成为资深教练，也已经过去很多年，对于花滑的发展趋势，判断不一定比选手本身更正确。
比如当年莫洛斯要在自由滑上两个四周跳，奥列格就不理解，在他看来，一个四周跳是在保证节目完整度前提下，能做出的最难配置。
但他之所以能成为花滑首屈一指的教练，能听取选手本身意见是他最大优点，只要能有理有据说服他，他就会给予选手最大的支持。
事实证明，莫洛斯是对的。
现在几乎人人能跳四周，一线选手两个，要想在技术上拉开距离，三个四周也得上，等过两年，说不定就是四个、五个四周了。
“西西和莫洛斯真的挺像，无论是对艺术衔接的坚持，还是对跳跃的追求。”
褚西谚也是主动找他说，希望练跳跃，并且主动使用高难度衔接。
“说不定以后西西也能蝉联冬奥呢。”哈尔开玩笑道。
奥列格哈哈一笑：“得等到平昌喽，索契的话西西还是嫩点。”
这是实话，褚西谚再天赋绝伦，被莫洛斯在各种场合说是未来花滑第一人，现在也刚刚满16岁，到14年索契也不满18岁，这个年纪，很多选手甚至刚刚从青年组升上来，身体素质和表现力都不是巅峰。
而莫洛斯，到时只有26岁，技术还没下滑太下滑。
而且作为一个俄罗斯人，奥勒格本身也是希望索契的冠军是身为俄罗斯人的莫洛斯。
一楼冰场，两人最终确定了表演曲目。
劳伦斯叹了口气，有些遗憾：“《libertango（自由探戈）》很棒，但真的不考虑《塞纳河之歌》吗？我觉得它会更适合你。”
褚西谚眨眨眼：“不考虑，它确实适合我，但不适合roi。“
《塞纳河之歌》放在roi的冰上，总少了些活泼与热烈。
劳伦斯耸耸肩：“好吧，也许你是对的。不过探戈不是我的主场，我推荐你去找埃米利奥，他很擅长这个风格。“
“你不能编吗？“
劳伦斯：“可以是可以，不过效果肯定不如埃米利奥，他是真正的探戈专家。”
褚西谚若有所思。
劳伦斯是对的，埃米利奥是十分典型的西班牙人，热情奔放而无拘无束，信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哲学，他对探戈的理解也是常人不能企及的。
劳伦斯帮忙给埃米利奥打了电话，接通是对面乱糟糟的，不时有震耳的音乐传出，应该是在舞厅或者酒吧。
褚西谚看了眼训练场的时钟，下午三点。
这位编舞师的日常生活好像十分多彩。
听说是劳伦斯的朋友希望找他为冰演节目编舞，对方很爽快的同意了。
第二天就来到奥列格俱乐部，开始参与编曲编舞工作。
埃米利奥生活懒散，但对工作却很认真，听说褚西谚从小练习芭蕾，不赞同地摇头：
“芭蕾太端着了，探戈你要放开，若即若离，无所谓错步，不要让音乐限制了你。“
在他的建议下，褚西谚报名了一家探戈俱乐部，里面男男女女高矮胖瘦，唯一相同的是舞蹈时的慵懒与自信，热情而狂放，踩着节奏，跳出自己的舞蹈。
运动眼个人参加冰演的编舞费用以及考斯腾，队里是不会报销的，编舞费用还好说，埃米利奥看在劳伦斯的面子上，大手一挥打了八折。
难的是考斯腾，时间太紧张，褚西谚联系过黛比女士，只是她的工作安排已经排到了六月，时间赶不及，青年组常为褚西谚设计考斯腾的苏苏老师则是最近为结婚的事焦头烂额，褚西谚不打算麻烦她。
最后是原在马尔代夫的辛德里，介绍了自己熟识的设计师朋友，业内不算出名，但档期多，而且脾气好，能忍受褚西谚的龟毛脾气（此乃辛德里原话）。
褚西谚和他磨了一个月，直到四月底才确定最终稿。
5月8日日，褚西谚坐上了前往圣彼得堡的飞机。
roi今年巡回演出5月9日开始，6月初结束，第一站选在了具有“俄罗斯北方首都“之称的圣彼得堡。从莫斯科飞往圣彼得堡航程越15个小时，算上机场交通，也不过5个小时，8日下午三点，褚西谚就在圣彼得堡机场落地。
彩排时，众人敏锐的发现褚西谚气质不同了，如果说之前的褚西谚带着青涩的拘束，现在的他却好像整个人都放开了，行为举止间带了些慵懒。
为了活动方便，褚西谚穿了一身紧身ua，隐约能看到腹肌纹理，性感加倍。
威尔斯是roi的老嘉宾了，几乎每年演出都会参加，今年退役后，压力骤减，短短一个月圆润了两圈，听说来之前还紧急减肥一周，要不然塞不进表演服。
没了竞技压力，这位法国前一哥看褚西谚只剩下看后辈的慈爱：“他肯定专门去练探戈了。“
罗拉·泰勒是02年盐城湖冬奥女单冠军，听起来好像是古早时期的选手，实际上今年只有29岁，上冰仍能炫三周，举手投足都妩媚动人：“他手指动作很美，之前应该学过很久的芭蕾。”
芭蕾讲究三种美，以腰为界，脚下的动态所带来的高低起伏的节奏美，躯体静态的松弛美，手臂如柳枝拂动的伸展美。
从小学跳舞，总会在细节中透露出来，比如褚西谚从小学芭蕾，无意识间就会翘小拇指，初中被同学嘲笑娘，才有意识的改过来。
现在的他，不会翘小拇指了，但指尖动作仍是其他选手所不及的优美。
芙塔尼坐在观众席上，满怀期待，她是roi的忠实观众，几乎每年都会抢票来看，近年roi因为莫洛斯的原因，前排票不好抢，但她工作很多年了，资产丰厚，搞到票也不是很难。
比起世锦赛、欧锦赛等，还是roi更受她喜欢，不仅是冰演氛围轻松，更多的是，roi会邀请许多退役选手，像她她这种老冰迷会更有归属感。
roi的主持人仍是熟悉的两人，播报熟悉的开场白，芙塔尼年年听，早就听腻了，令他激动的是出现在冰上的选手们。
莫洛斯c位领舞，左手边是阿纳托利，公认的莫洛斯之后的俄罗斯一哥。
波洛安娜在旁边惊讶道：“莫洛斯旁边那个选手是西谚褚？”
芙塔尼仔细看了会儿，现场灯光昏暗，加上表演者不停在动，她很难看清每个人的脸。
“是他，莫洛斯真的很看重他啊。”芙塔尼感叹道。
冰演的开场舞和结束群舞的站位内涵是很丰富的，各国冰演c位都是自家座长，即最出名最有号召力的选手，两旁一般是前辈、同期或者看好的接班人。
roi近几年座长都是莫洛斯，两边一般是阿纳托利和辛德里，如果辛德里不在，那就是女单的克谢尼娅，从未有过非本国的小选手。
之前莫洛斯赛后采访，被问到欣赏的选手，答案总是褚西谚，有的冰迷觉得这是他对于新来小师弟的照顾。
芙塔尼却不这么认为。
要说照顾师弟，阿纳托利是俄罗斯选手，从小跟在莫洛斯屁股后面长大，也没见莫洛斯话里话外的称赞。
波洛安娜翻了翻节目表：“他是第13个出场的，节目是《自由探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