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夜未宁（中）

    “人类？怎么会这样？”阿斯兰讶异这个事实。艾伯特脸上也是难以释怀的无奈，叹了口气说到，“一时很难讲清，但这样的力量越是弱小的种族就越是渴望获得力量，这一点上人类比魔族更甚。”

    这个道理虽然浅显，但也不得不让人认同，只是为了追求力量需要做到这个程度上吗？阿斯兰看了看好友，似乎……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有点惊喜地说到：“艾伯特，你好像变回了自己一点？一开始的时候见到你，好像是你被人类附身了，而不是你托管了人类一样。”

    “因为……这个人的灵魂还在这个身体里沉睡着，他最终的死亡会在我离开的时候。刚托管他的生命的时候，他的一切涌过来，好像自己经历过一样，似乎他的一生就是我的一部分。许久才终于从他的记忆中稍稍解放了出来。虽然仅仅是人，生命总的历程也没我长，可是各种经历对心灵的桎梏，也是莫大的苦楚，作为僧人也只是强行放下，最后会愿意让我接替，让灵魂得以解脱吧。”

    看着艾伯特有感而发的样子，阿斯兰并不太能理解，但他还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他们的经历是简单的，如同所有的天使一样，在至高天，那是并没有什么压力的地方，所有存在那里的灵魂都保持着最高的纯度。对于外界和其他种族的了解，只是依靠大天使的口述和文献记载。艾伯特有这样亲身的感悟，也是非常难得的体验吧。

    “艾伯特，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的话没问题吧？”阿斯兰问到。挚友轻轻点了下头，收起了自己的感慨，“如果你要去的话，就去吧。我送你出去，自己小心一点。”说罢便随着阿斯兰一同往寺庙外走去。两个人一直走到到了寺门收费栏的位置，艾伯特才挥挥手同阿斯兰告别。“你自己也要小心。”阿斯兰说完便消失在夜幕中。凝望着夜色许久，艾伯特才转身回寺庙内。

    跨出没几步，寺庙的结界内就迎来了异常波动，一阵黑雾从身边飞速闪过，雾散之后妖娆的身影显现在其面前。魔女被结界排斥着，立于此地的身体上呲呲冒着蓝色的电光。“哦？比想象中厉害的结界嘛。”柔软而又充满诱惑力的声音缓缓入耳，她微微弯下腰，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我家主公邀请阁下去小住几天，不知意下如何？”在月光下，魔女的样子显现出来，高挑的个头，乌黑的长发，银白色的肌肤以及婀娜的身段，标志性的暗黑瞳孔透着妖异的银光。

    来者不善，艾伯特从手中幻化出长鞭——风吟，鞭身如同阿斯兰所使用的天鸣一般，武器亦被符文包裹着。然而也有不同，天鸣刀身符文以柔和的金色布满，风吟的鞭身如琉璃一般，符文为黑白两色盘旋缠绕着。“你是需要自己走，还是想我送你呢？”艾伯特并不想和恶魔商讨。魔女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直起身来：“还真是高高在上的天使大人。”话音落下，一柄细刃长剑紧握手中，急速朝艾伯特奔来一刺而上。

    艾伯特侧身闪过后退一步，猛地朝着刺过来的长剑一挥鞭子。风吟啪的一声打在剑身，然后缠了上去，眼看对方武器被缠住，艾伯特往上一拉长鞭，将鞭子甩向上空，试图抽走对方武器。可惜魔女使用的剑非常细，风吟并不能缠紧，鞭身空甩上空，然后重重鞭在地上，打出一条裂痕。魔女重新调整剑的走势，以超快的剑势密密麻麻的刺了过来。艾伯特一边后退，一边舞动风吟以鞭画圆，鞭上的符文错综链接填补了中心的空白，形成一个灵力盾，挡住了魔女的突刺。

    看对方挡住了自己的进攻，魔女抽回剑一脚猛踹，以惊人的爆发力踹在盾上，震得艾伯特往后连连退了几步。剧烈的一脚调动的魔力和结界擦出更刺眼的电光，隐隐约约能看到黑色的血痕，然而魔女却好似不放在心上一般，丝毫没有退走的打算。

    魔女持剑加持诅咒，魔力全开，眼眸颜色转为猩红。细细的剑身暗黑之色意欲流出一般，诅咒之气从剑身散开，受到结界灵力净化，结界内电光交错。艾伯特再后退几步，暗暗皱眉，这魔女难道疯了吗？在此结界之中，还这样使用魔力。由不得他多细思，解开风吟的盾，一鞭扫向女魔，化防守为主动攻击。魔女身形敏捷，向上一跃，落地之后，剑锋一舞，一道黑色的剑气夹带着诅咒而来，在空气中与结界之力擦出巨大的电光。艾伯特本可以躲避，可是身躯毕竟为老人身体，如果跳出距离不够，诅咒会侵蚀人体。

    没有更多时间犹豫，艾伯特抽回鞭，用力劈向混着诅咒的剑气。风吟的长度随着力度而增加，鞭身不仅将诅咒打成两半，尾端更是划过魔女的手臂。断裂成两半的剑气无法再携带诅咒，散落在寺院里。地面上光芒乍现，显露出部分构成结界的符文的形状。艾伯特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舞动风吟，再度鞭向魔女，不能让她活着离开了。之前已经被风吟伤到手臂的魔女，在结界中也已经呆了一段时间，身上各处细细伤口以及之前释放魔力都导致了状态大大不如之前，被艾伯特一鞭打中，风吟白色符文紧紧缠绕住魔女。

    “束缚！”艾伯特收回鞭子，拳头紧紧握着，控制着符文在魔女身上越缩越紧。“你就这样消失吧，你的罪孽将由你的消失而得到饶恕。”这样说着艾伯特眼中平静的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眼看这魔女就要支持不住了，结界内又起了一阵剧烈波动，一把厚重魔剑朝艾伯特的脑袋飞了过来。艾伯特只能一鞭拍过去，松开了对魔女的束缚，被打中的剑重重地插进地上。紧跟而来的人穿着黑色无袖的紧身上衣，黑色修身长裤，中筒的黑靴，黑色披风随着走动而轻轻飘扬。银色的眼眸，苍白的肌肤，挺拔的鼻梁，微微有点尖的下巴，黑色稍微有点长的头发。看似纤细但近1米8的个子，紧身衣下隐约可见结实的肌肉，眼神中的凌厉，这一切都展现着来者身份的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