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在意
两人吃了会，石天凌问:“夏小姐，有过几段感情”
如果暗恋不算的话，她的答案是“没有。”
没有石天凌明显不信，“像夏小姐这么漂亮的女士，难道没有追求者吗？”
有倒是有那么一两个，只是她太慢热了，往往还没熟，那些想速战速决的男生便等不及跑了。
可是这些没有必要对一面之缘的石天凌说，况且她今天来只是当成一个任务来完成的。
夏漪想了想还是启唇:“石先生……”
石天凌纠正，“叫我天凌就好。”
夏漪:……
太亲切了吧。
她踌躇片刻，“我今天来完全是因为……”
一串流行音乐声响起，石天凌拿起桌上的手机，“抱歉，我接个电话。”
石天凌越走越远，夏漪还在脑中想着措辞。她不太擅长拒绝别人，而石天凌看着是对她有那么点意思的。
她该怎么说呢。
夏漪前面的座位突然传来不大不小的说话声。
“老徐，你说这相亲也是门学问哈。”
“可不是嘛”
“那你说如果相不上眼，该怎么高效地拒绝别人”
拒绝夏漪将耳朵凑过去。
“要我说啊，直接点干脆点简单点。”
“所以你说咱后面那人还在等什么呢”
嗯是说她吗？
紧接着她背后也就是前座那人侧着脸看过来，一张帅脸在她面前放大，还很熟悉。
夏漪惊得说不全话，“许……许……许蔚”
“我叫许蔚，不叫许许许蔚，请问你找哪位”
他对面的徐昌涌看得目瞪口呆，卧槽，还挺押韵。不愧是许蔚。
许蔚和徐昌涌本来在二楼包厢跟人聊合作的事，徐昌涌把合作方送出去后，便看许蔚老神在在坐在靠门的位置。
也不干什么，就干坐着。
忍了会，徐昌涌憋不住了，“许哥，你这又是整哪一出啊”
许蔚回他:“你不渴吗？坐下喝杯茶。”
神他妈喝杯茶，他刚从楼上下来，肚子里塞得满满的好嘛？
直到他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遥遥一望和发现新大陆一样跑到许蔚身边，“卧槽，老许，你知道你背后坐着啥人不”
他压低了点声音，“那个女的就你介绍的那女的，也是骂我那女的同党。”
许蔚默了半秒，“闭上你的臭嘴。”
徐昌涌乖乖闭了嘴，但仍一直关注着那边的动向。
直到许蔚先出声，他乐得跟着附和一两句。
大脑适应了好半天，夏漪问:“你怎么在这”
“那你呢？”
她实话实说，“相亲。”
许蔚:“相亲需要穿这么好看，还化妆”
徐昌涌:“”
夏漪:“你觉得我这一身好看，还……还觉得我妆不错”
徐昌涌:“”
许蔚:“现在重点是这个”
夏漪砸吧砸吧唇，“不然呢？”
两人互相凝视片刻，许蔚偏头，只下颚微微挺着。
夏漪见他不说话，分了点目光看向后面，看到了探头探脑的徐昌涌。
有点眼熟。
她再次结巴，“你……你不是那次在食堂……”
“没错，就是我。”徐昌涌走到夏漪面前，“正式介绍下，我叫徐昌涌，你也可以叫我老徐。”
“噢。”她还是难以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
她指指徐昌涌，又指指许蔚，“你们是”
徐昌涌挨着许蔚坐下，“大学同学，一个宿舍的，玩得特好。”
许蔚胳膊肘给他来了一下，“谁跟你玩得特别好”
“嘿嘿，这人就嘴特别傲娇，还不承认。”
两人插科打诨几句，似全然忘了夏漪。
直到许蔚的眼眸再次看过来，他打量夏漪几眼，漫不经心开口道:“没听你说要相亲啊”
口吻淡淡的，听不出是在意还是不在意，但如此多问一句，应该还是有点在意的吧。
夏漪双手捏住裙边道:“你不是看见了吗？”
“嗯”许蔚双眉拧了拧，眼底有一丝雾气，似是不解。
夏漪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却也瓮声瓮气道:“我准备……”
“夏小姐。”碰巧这时石天凌打完电话回来。
看到眼前这状况，误以为道:“你还同时约了两个啊”
这也没什么，只不过他还没见识过这种修罗场呢。而且其中一人的样貌长相明显跟他不在一个星级。
夏漪连忙摇头，“不是，遇到两个熟人。”
“噢。”石天凌恍然大悟，拿出主人派头邀请道:“要不坐下一起吃点”
他虽希望与夏漪单独待一会，但是既然遇到了那就是缘分。
“不了。”许蔚站起，徐昌涌跟着。
他先出来，而后在里座的许蔚才出来，目光似在夏漪脸上打量一瞬，最后停在石天凌身上，“石先生，是吧？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就不打扰你和夏漪约会了。”
约会夏漪睫羽轻轻颤了颤，他用了约会这个词。
夏漪再回神时，石天凌坐在她对面，嘴唇翕动两下，看嘴型似乎是在问她问题。
夏漪:“不好意思，我没听清，麻烦您再说一遍。”
石天凌于是重复了一遍，“你刚刚向你朋友介绍我了吗？噢，我不是要打探的意思。”只是那人走前准确说出了他的姓氏，而他好像也没有介绍过。
他只是验证下，所以才这样问。
夏漪愣了下，不知该怎样和石天凌解释，只好点点头。
公交车上，许蔚和徐昌涌并排而立。
徐昌涌一脸怪笑盯着许蔚。
许蔚偏了下头，便面无表情转向别处。
“想说什么就说，别憋出病来。”
徐昌涌琢磨了下，“你干嘛还让夏漪继续相亲啊”
许蔚:“她去那的目的不就是相亲。”
徐昌涌咂舌，“那你吃完饭后留那不走的目的又是什么”
许蔚沉默不语，目光掠过眼前一片一片的景。
徐昌涌:“干脆承认了吧，你重逢小夏漪，心里有了点涟漪。”他拍了下许蔚的肩膀，“兄弟，我又不会嘲笑你。”
等了几分钟，许蔚启唇:“徐昌涌”
“嗯”他应得自然，只觉得许蔚被他戳破了心事，终于愿意诉说衷肠了。
眼巴巴等着呢，就听他说:“你能安静一会吗。”
夏漪转学的那一天，许蔚不在学校。他那一个月为忙比赛的事都在省里的集中营。
连夏漪要走的消息还是在班群里知道的。浩瀚的消息里不知是谁提了一嘴，便被更多的消息淹没。
许蔚一条条往上翻，翻了很久，才发觉自己没有看错。
集中营里不好请假，他请了许久都没用。最后好不容易翻墙出来，还差点误了火车。
等回到班里，却听说夏漪已经走了。她的离开不是没有征兆，早在上个学期尾，许蔚便收到了夏漪的同学录。那时候班里时不时就有女生这样做一遍他没有放在心上。
等到她要离开的时候，才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觉。
他不放弃顶着烈日赶到后门口，终于看见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彼时他累极了，一天没吃饭，身上还摔出好几个伤口。
可他还是拼尽全力一喊，“夏漪！”
他看到她停了下来，许蔚抬头微微喘着粗气。
下一秒，他被巨大的人流包裹，曲羡羡停在他面前，对他嘘寒问暖。还有平时玩得不错的朋友。
那些人全堵在他身边，让他连个边角都看不见。
只差一点点，偏偏只差一点点。
而夏漪还以为自己因为太过想念许蔚而出现了幻觉。刚刚那一声真的好像许蔚。可她回头，只看到了一堆人围在前面不知做什么。
她看了一眼，就变了眼色，匆匆离开。
许蔚拼命拨开人群，什么都没了。
他当年明明喊得那么大声，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为他驻足一会。
思绪万千，关于夏漪的记忆总零零散散跑出来。这些年他很少想起夏漪，而她也与高中时期变了很多。
所以当那些记忆再度涌来的时候，许蔚却显得一下子接受无能。对于夏漪时不时在身旁出现，他不排斥却好像也没了别的情愫。
毕竟过了这么久了，物是人非。谁还会在原地一直等着另一个人。
“老许，你做什么呢下车了？”
徐昌涌下车后没见着许蔚的身影，他赶紧冲着车上大喊一声，好在还有人陆陆续续在下。
许蔚听到呼喊，下车。两人在路边站了会，没及时走。
准确来说是徐昌涌拽着他，没让走。
许蔚看了眼用力有些猛的手，“我回去把开会的内容整理一下，再告诉你怎么做。”
他拨拉开徐昌涌的手，徐昌涌没动。
“不是这事。”
“那是”
“许蔚，你跟夏漪”
许蔚皱了下眉，“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不是。”
许蔚等着，他说了半天说不出一句有效的话来。
徐昌涌放开许蔚:“算了，你一向心里有数。”
他这个大光棍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走了。”
“嗯。”
等徐昌涌走远一阵，许蔚才一个人慢慢踱步往家走。
天是越来越热了，不见一丝风。没走一会，他便加快了脚步。
过绿灯时，没忍住往后看了眼，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刚驶过润锦华苑门口。
车停在她家楼下，夏漪下车，关上车门。
车窗降了点下来，夏漪微弯着腰和石天凌说话:“石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到家了，你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