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徘徊
“夏老师，这是写观后感呢文采真好。”
夏漪:“……”
她抿了抿唇，还是算了。
想他知晓她全部心思，又不想。也许暗恋就是这样忽上忽下吧。
她实在是太害怕许蔚拒绝了。
所以她拒绝了许蔚要送她回家的提议，到了分叉口，两人便分别了。
过了十字路口，几分钟的马路，夏漪回了无数次头，却一次也没等来许蔚的回眸。
今晚她猜测了许蔚对曲羡羡的态度，她忽然变得患得患失。或许她从没有得过。
夏漪:默默，我可能坚持不下去了。
赵默被夏漪放了鸽子，便径直回家，点了一份外卖，边吃边用投影仪投了一部电影来看。
夏漪发信息来之前，她刚把外卖盒子扔了。
一看内容，反手一个电话打过来。
她追问:“所以你是和许蔚去约会，所以放了我鸽子”
夏漪沉默一瞬，“现在这重要么？”
赵默:“重要，但先放过你。”
赵默:“说说吧，这才几天啊，还以为你能坚持一个月呢。”
谁知道连七月都没挨到。
夏漪:“就说起来有点复杂。”
赵默:“我有时间。”
夏漪:“就曲羡羡啊。”
赵默:“果然，我说什么来着。”
赵默:“你仔细给姐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
赵默听夏漪絮絮叨叨说了一小时，她算是听明白怎么回事了。
赵默吸了口气，“夏黛玉，感情这些全都是你自己的猜测啊，你有问过许蔚吗？”
“没”字还没说出，赵默已经替她回答:“想也知道没有。”
夏漪汕汕收了嘴。
赵默:“你要因为这个原因坚持不下去，别逼我看不起你。”
夏漪:其实我也想再苟一苟。
诚如赵默所说，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测，她不能就这样退缩，尤其是一个人的退出。
赵默:我也不是让你再坚持。
“夏漪，还记得我最初问的问题吗？”她干脆问得再直白一点，“你对许蔚还有心动的感觉吗？”
夏漪沉默了一会，然后答:“如果你因为搬家而丢了一件非常喜欢的绝版衣服，你会是什么心情”
赵默不太明白夏漪怎么问这个，但这并不妨碍他回答。“当然是难过。”
“那有一天，你却偶尔再箱底发现了呢”
“那可以说非常惊喜了，整个一失而复得啊。”
夏漪幽幽叹了口气，“我对许蔚就是这种心情。”
“可是夏夏，你就从没有得过啊。”
一码归一码，安慰闺密是一回事，但纠正她言语措辞间的错误又是一回事。
夏漪无端沉默，然后道:“你说的有道理，我可能表述不当，但我就想告诉你这个心情。”
赵默表示理解，她问:“上次买的衣服你穿了吗？”
“穿了呀。”
今天还穿了呢，但好像许蔚没太注意到。
“化妆没？”
“就……就淡妆啊。”
她不太敢在许蔚面前浓妆艳抹，怕他不喜欢。
赵默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姐妹，你的对手是曲羡羡好嘛，麻烦你支棱起来。”
夏漪愣了会，“我俩是不一样的风格。”
赵默循循善诱，“但我觉得你化浓妆好看。”
“真的吗？”夏漪有些心动。
“试试吧。”赵默说:“我让你在他面前试试。毕竟女生观感和男的不太一样。”
“噢。”
夏漪想着可行性的操作可能性，她看了眼手机。
“我有电话进来，先不说，早点睡。”
“好哦。”
夏漪切了电话，“喂，妈”
那边一段嘈杂声，夏漪估摸着又是开了扬声。
她静静等着。
过了会，杨伊的声音响起，“夏漪，在听吗？”
“你说。”
“那个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觉得你想在外再待两年，那就待两年。”
“我不是待两年，我想在东章定居。”
杨伊顿了下，“一个意思嘛，总之就是我们不催你回来了。”
夏漪没说话，等着那个但是。
“但是呢，你得答应妈妈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你还记得你表姑家那个远方侄子吗？”
这是什么远离地球的关系。
夏漪干脆道:“不记得。”
杨伊:“不记得不要紧啊，我呀前两天去你表姑家，她说起他那个侄子也在东章，就比你大两岁。”
夏漪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呢？”
杨伊笑了好几下，才说出最后目的，“妈想让你和他见个面，两个人能处就处，不能处也可以当朋友嘛。”
夏全金在旁插嘴，“最好是能处。”
“我不去。”
夏全金在那边咆哮着，“你不去就给我滚回来。”
夏漪:“我不去也不滚回去。”
说完后毫无留念挂了电话。
桌前的风扇吹不灭她心里的火，她又将窗子开大一点。
没一会，手机又响。
夏漪没接，杨伊便一连打了好几个，比滴水穿石要更坚持不懈。
看这架势，只要她不接，便会一直打下去。
夏漪接起，没说话。抗拒着将手机丢到老远，只开着个扬声。
然后杨伊的声音便在小房间内立体回放。
“夏漪，就是去见个面，没别的意思。”
“你说要是不成，那好歹是个亲戚。东章那么大，我们又离你这么远，有个亲戚在，你万一有个什么也能照顾一下你。”
“至于你爸说的，你别放在心上。那相面哪有相一面就相中的”杨伊顿了顿，也不知夏漪听进去没有，“他是心急了些，但也是为你好。”
“我说了这么多，你有在听吗？你给妈一个回话！”
夏漪道:“妈，我不想相亲。”
“你毕业一年多了，也到了相亲的年纪了。再说你上大学期间，我和你爸可没催你吧”
“漪漪，就当给妈妈一个面子，我跟你姑妈都说好了，你不去你姑妈该说我了！”
“漪漪，就去见一面”
杨伊说的口干舌燥，夏漪气也消了大半。
父母年岁也不小了，尤其杨伊在那头长吁短叹的，夏漪也不想他们生气。
她终于松口，“那好吧。”
杨伊也松了口气。
夏漪说:“事先声明啊，只是见一面。”
杨伊:“就是见一面啊。”
到了约定的日子，夏漪本想简单一点，可看了看自己过于随意的短袖，她还是去翻了衣柜。
她是不喜欢相亲，又不是对相亲对象不满，基本的礼节还是得有。
于是她挑了条白色长裙，就是那条许蔚没看几眼的裙子。
她穿这个不惹眼却也不出错。
本来想画个淡妆就结束，又想到上次赵默的建议。如果贸然画个浓妆去见许蔚，太冒失了。倒不如画给相亲对象看啊。
想到这，夏漪坐在梳妆镜前认真捯饬起来。然后打了辆车去往约会地点。
那地方在工业园区，据她妈说，她又不上班，时间多的是。人家上班多辛苦啊，还得来回跑，于是就定在了离男方比较近的餐厅。
到了地方，夏漪一眼就看到了戴着帽子的相亲对象。他们事先加了微信，他说他会带一顶藏蓝色的帽子。
夏漪走过去，“你好，请问是石天凌先生吗？”
那人抬起头，看了看，然后点了个头问:“夏漪”
“对，我是。”
暗号都对上了，夏漪随即落座。
石天凌憨厚笑了笑，伸手扶了下黑框眼镜，“你看着比你妈妈说的漂亮多了。不像她说的这么平庸。”
夏漪虚虚笑了两声，“我妈妈比较谦虚。”
“噢。”石天凌将左手边的菜单拿过来，“你看看吃些什么，我菜都还没有点，就等你一起来点，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吃点什么。”
夏漪接过菜单，拘谨翻了翻。然后问:“石先生来这家店吃过吗？”
石天凌点了点头，“这离我上班的地方很近，可以说我是这家店的常客。”
“那你看着点好了。”夏漪将菜单合上，“我不挑食的。”
“那好。”石天凌缓了缓，将菜单拿过去，然后招呼服务员。
点好菜后，服务员退出去。
石天凌道:“我点了几个招牌菜，一会可以尝一下。”
夏漪顺从地笑了笑，“好啊。”
石天凌扶了扶眼镜，然后问:“听你妈妈说，你毕业快一年了，然后还是无业”
夏漪脸色难堪一分，倒不是因为石天凌，而是因为杨伊。
她跟她妈解释过很多次，看来她是一次都没有听进去过。
石天凌还在等着她的回答，看她迟迟没回，便道:“不方便回答就不说了，我也是想多了解你一点。”
夏漪:“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是全职up主，算是老一辈人眼里的无业吧。”
她这么说，石天凌就懂了。
自媒体时代是这几年才新兴起来的，老一辈人不理解很正常。
他自我介绍着:“我是一家科技公司的程序员。”
夏漪点了点头。
他见夏漪反应淡淡，不免有些揣测。
“当然是没有你挣得多啊，不过也能养活我自己。”
夏漪:“……我没有看不起你这个职业，而且我赚得也不多。”
石天凌抿了口水，又扶了扶并未掉的镜框，“夏小姐，真会说笑。”
夏漪:“……没有。”
服务员上菜，暂时打断了两人的交谈。等了一会子，菜全部上齐，石天凌一个劲给夏漪夹菜。
不知是不是夏漪的错觉，自从两人互换职业后，石天凌好像对她殷勤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