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开幕
cogt2050春季常规赛决赛开幕当天。
二十五座全息舱在宽阔的舞台上排列出半圆的弧度，射灯的光从高处落下，照耀得它们闪闪发光。
舞台的3d投影装置早早开启，配合着音乐在赛场上空投出了裸眼可见的cogt春季常规赛宣传片。
体育馆内一万个座位座无虚席。二十支参赛队伍的粉丝们举着各种横幅与灯牌，大声呼喊自己主队的名字。
不少明星选手的粉丝也高举灯牌，满目期待的等着比赛开场。
池星在后台听着那些喧闹的呼喊声，只觉得整个人都有点懵。
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尉迟衍见池星总在分心，不由得问：“怎么了？是不想穿我的衣服，还是紧张？”
池星回过神，有些别扭的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外套。
那外套明显比池星大了一圈，衣摆下垂遮住了臀部，袖子也挽了一圈才能露出手背来。外套的背部印着一只昂首的战马。
这是vica的队服，另一件同样印有战马的内搭长袖圆领t，此时正穿在尉迟衍的身上。
“不是衣服的事。我知道就这么两天赶不及的。”池星小声说完，又抬眼去看尉迟衍。
“那就是紧张了。”尉迟衍笑了笑，“不要怕，既然准备做职业选手了，就总要在赛场上露面的。”
池星直接道：“你都不觉得太快了点吗？我现在就上场做首发，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他赶来森城，加入vica，就是为了再一次和尉迟衍并肩作战。他也知道自己是一队的成员。但是……
刚入队就直接首发上决赛，是该说尉迟衍胆子太大，还是vica当真无人可用了？
“一池星你想什么呢？就这几天打了两场，根本就没有磨合。怎么可能让你上？”一旁的赵允冷不丁地开口，“只是让你看个热闹，等正式上场的时候不至于怯场罢了。”
他笑容满面地说这话，池星却忍不住挑了挑眉：“真不让我上？”
“又不紧张了？”尉迟衍笑他，“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必要的时候你当然得上。”
见他神色轻松，池星心下略松，捧着葡萄糖饮品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工作人员就来叫上场了。
走出休息室，池星清晰的听见主持人在上面说：“接下来要出场的队伍，是我们的老朋友了。但是老朋友，也会有新气象。”
“没错。”另一个主持人道，“他们首次利用了每个赛季都只有一次的机会，在决赛之前为队伍增加了一名新人！”
“让我们欢迎vica！”
半空中的全息投影换成了vica各个队员的账号角色。每登台一名队员，就有角色替他们讲垃圾话。
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vica加油！”
“vica你们是最棒的！”
“vica！vica！vica！”
……
主持人将vica七人邀请到舞台中央：“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不过没想到的是，连新人都是我们的旧人。星星来，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话音一落，半空中的召唤师就往前一步，离开了队伍。
池星接过主持人递来的麦克风：“大家好，我是一池星。今年19岁，擅长的职业是召唤师。”
现场猛地静了下来。
唯有召唤师的猎鹰，在虚空之中发出一声鹰唳。
下一瞬，现场观众彻底炸锅。
“一池星？怎么会是一池星？”
“他只是个主播啊？！天梯最高排名有人知道吗？vica疯了吧！”
“妈的傻逼我就知道vica早就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请个看脸的主播，这他妈和转行有什么区别！初心忘了个一干二净啊！”
“你们懂什么？人vica这才叫聪明！金主爸爸都跑了，天衍又打不出成绩。剩下的人有什么价值？主播打得不好，可主播商业价值高啊！就那么一张脸，年龄又小。等天衍一退，妥妥的二代脸面继承人好吧。赚钱的事儿，不磕碜。”
“草，vica居然官博也同步官宣了。现在网上也炸了，已经上热搜了都。”
“看这热度，官方指不定都高兴。多好的一张脸啊，买个大荧幕多投几个广告，赛事知名度进一步增加啦。”
“一池星的粉丝失智了吧？cogt的知名度还需要他来扩？拜托你们看看清楚是谁的知名度在养他！”
“你们不用这样吧？一池星实力不弱啊，不少俱乐部也都找过他啊。他最高打过天梯第四。天梯前三给单人赛冠亚季军，第四放游戏里就是国服第一好吧？”
“粉丝吧？是粉丝吧？怎么不看看他天梯登顶的时候队友是谁啊？我要有靳柯带，我也是个高手！”
“鬼知道那些找他的俱乐部是不是说客气话？要是真心的怎么几年都不签，反而被日薄西山的vica捡漏？主播给自己贴金，各个俱乐部看游戏面子给个脸，还当真了！”
池星安安静静地仰头看着满是嘘声的观众席。
他的上方，一袭黑袍的召唤师一池星也一同低头，安静地聆听着。
突然，音响里传出一阵尖锐的刮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反复摩擦着话筒。那声音听起来毛毛的，连耳朵根都开始发痒。
观众们被迫安静了下来，池星才慢条斯理地收回刮话筒的手指：“大家看起来对我很有意见。但是无所谓。”
他环顾观众席，面色平静地开口：“我站在这里，只为了赢。”
半空中的召唤师抬起了手，手中骨笛猩红。天上盘旋的猎鹰尖唳着落在了他的肩头。一池星扬声道：“你们的人头，我全要了！”
这是池星赛前录制的垃圾话。
此时配合着播放出来，简直效果拔群。
“星星！”安静的观众席内，突然爆出一声呐喊，“你会赢的！”
“星星！”
“我们的召唤之王！”
越来越多的声音从观众席传了出来。他们没有准备属于池星的灯牌，就举着手机电筒用力的挥舞。
白色的光点越来越多，像是暗淡的天幕逐渐亮起的星光。
“星星！加油！”
“星星我是看你的直播教学长大的！我相信你！”
“召唤师王座只属于你！”
池星握紧了话筒。
他面对满场嘘声，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可现在听着这些粉丝们鼓励的呐喊，他却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脚下像是生了根扎入舞台，源源不断的热意就这样传来。烧灼得他面色通红。
尉迟衍看着他红彤彤的耳朵，往前挪了半步，伸手轻拍池星的背脊。
“要谢谢大家。”他轻声说。
池星凝望着那些挥舞的手机灯光，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好一会儿才沙哑地道：“谢谢大家。”
他说完深深鞠了一躬，才把话筒还给主持人。
vica之后，又有其他战队上台。二十支队伍挨个登台说过垃圾话后，才开始正式的比赛流程。
二十支队伍要现场抽签，来决定自己的分组。每组五个战队，一共四个小组。
而能进入季后赛的，只会有十五支战队。每个小组的最末次战队会被淘汰出局，而最后一个淘汰名额，则属于积分最少的队伍。
因此，对于卡在季后赛及格线上的队伍来说，分组就显得尤为重要。
运气不错，或许能保送季后赛。运气糟糕，即便实力中等，也有可能就地淘汰出局。
尉迟衍抽完签回来，将分组给大家看了看。轮完一圈后，舞台上也公布了分组结果。
他的运气还不错，在c组。没有遇上关系不错的fida，也没对上本届春季赛最强战队ast。
“衍哥最后的手气大概都用在了抽签上。”赵允笑着道，“接下来就是永恒被ban的命运。”
尉迟衍没在乎他那话，也笑着道：“总算给你们开了个好头。都好好打，别轻敌。”
“衍哥放心。”
他们说着话退下了舞台，将舞台留给了a组的选手们。
cogt的决赛规则没什么变化，主持人简单为观众们介绍过流程，就请a组的选手们就位。
投影里只剩下a组五个队伍的名字，它们被打乱重组，又快速地组合成了一个圆圈。每个队名之后，就有一个箭头指向下一队。
那就是每支队伍的ban位。
fida的分组恰巧就在a组。
他们指着的是这赛季积分排名十三的队伍，池星见fida几人凑在一起简单说了几句，直接选择了空ban。他们不禁止对方的任何职业上场。
而指向fida的则是这赛季排名第七的队伍。这支队伍在一起商量了许久，选择ban掉了fida的队长。
五支队伍准备完毕，被ban的选手转身下台，剩下的选手则要准备上场。
靳柯路过池星前方时，扬起手用力挥了挥，也不等池星回应，就快步进入了全息舱。
池星一直看着他的全息舱，直到潜行者的投影出现在舞台上，他才收回了视线。
尉迟衍将座位扶手里的全息眼镜取出来递给他，见池星耳朵还有些微红，就温声道：“刚才怎么会想起来刮话筒，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欸？”池星一愣，接过眼镜小声说，“我只是想让大家都安静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他在台上是全然的无畏模样。可这时候红着耳朵睁大眼，倒显得很柔软。
尉迟衍忍不住笑了起来：“故意的也没关系。反正联盟又没说禁止刮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