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战争精神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初阳城的城墙下，尽管初阳领主已经要求城防军焚烧尸体来减少尸体堆积数量，但是有些地方尸体与沙袋已经堆积有三分之一城墙高。
好在部族联军大型攻城器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原本工匠赶工组装也将提前准备的攻城器框架与零件用完，要重新制作一架新攻城器不知道要多久，一般至少要一个月以上才能架设完成，这对于部族联军是不可想象的。
部族联军低估了初阳城的难啃程度，和寒岭城对初阳城的重视程度，制式的法师军团一般会是战争中最关键最重要的力量，哪怕相比于寒岭卫战团都要关键不少，不同于『部落级』这个等级很多人能达到，法术是需要天赋的，不是简单努力修炼就能成为的。
初阳城地理位置关键，是寒岭城控制南部的枢纽和交通要道，而部族联军也是为了占据此城阻断寒岭城与南部的联系，来把这里变为抵抗寒岭城的前线，在南部各处掀起叛乱，这样地方领主的军队没办法组织在一起，叛乱难以被平息。
『领主级』很强大，但是只要不是『王』就还是人类，哪怕『领主级』没日没夜的杀，能杀死的军团和民众的数量也是有限的，况且如果被精锐军团围困也有被杀死的风险，只需要几个精通『禁魔术』这种法术的人就可以让『领主级』丧失飞行能力，没到『王』就无法利用法则建立与天地绝对的连接。
等到魔力消耗完，哪怕『领主级』也会死，这也是元老们没有直接下场的原因，对方只需要少量『领主级』就能把他们困在军阵中一直消耗他们的体力魔力直到被打败。
哪怕以个人近身作战能力见长的『领主级』也不敢说他能一直厮杀消耗数万人的军队，最强大的法术也难以一举毁灭几个军阵的力量，只有『王』才有可能超脱这个限制。
初阳领主站在城墙边，一句一句的勉励战士，他很想自己上场，但是他上场战争的平衡就被打破了，『领主级』的混战可以轻易毁灭城市，这是寒岭城和部族联军都不愿意看到的。
没了初阳城寒岭城的贸易要受损，再建对寒岭城可是巨大的财政支出，家族的利益也要蒙受损失，对于元老们来说，宁愿初阳城被夺，也不愿意让寒岭城有借口对家族征税。
面对大军，初阳领主也不禁有些感叹当初如果不支持元老院的决议会不会好上许多。
部族联军进攻暂缓，堆砌土石却更加快速，哪怕城防军的弓弩手已经以最快速度轮换射击也无法阻止城墙一些地方堆砌到一半位置，很快一个个土丘形成，离城头越来越近。
……
学士们如同乖宝宝，一个个正襟危坐，不少人侧耳但是手和笔却高度紧绷生怕漏掉一字一句。
大学士长已经语气温和平缓，战报已经送于寒岭大图书馆一份，大学士长手按在上面，他已将战报看完，平静的给学生们将着战术战略相关的理论。
“军队的精神”
“也可以说是征召作为军人的主体民族的民族认识，会影响一个军队的作战能力。”
“就像你们，受教育程度会影响你们实战能力一样。”
“军队的精神不同于单纯的勇敢，更不同于对战争的热情。”
“勇敢固然是精神的必要组成部分，但是普通人的勇敢是一种天赋的品质，而军人作为军队的一部分，其勇敢是可以通过战斗经验和训练培养出来的，因此军人勇敢的取向与普通人勇敢的取向必然是不同的，它必须摆脱普通勇敢所固有的那种不受控制和随心所欲显示力量的本能。”
“莽撞，盲目，都是勇敢，但是却无法在战争中起到有利作用，如果任由不理智的勇敢狂热蔓延，只会把一个军队变成炮灰和远程攻击的标靶。”
“军队最为需要的则是服从的勇敢，服从命令、秩序、规则和方法。”
“对事业的热情能给一支军队的精神带来生命力，使精神的火焰燃烧得更旺盛，但它并不是精神的必然组成部分。”
“战争是特殊的活动，不管涉及面多么广泛，哪怕是全民族的战争，也是一种特殊活动。”
“因此，不管人是多么煞费苦心地想把人在培养成军人的同时培养成一个有个性的人，不管人是多么想把战争规模化，不管人是多么想让战争向着与以前的佣兵队长时期相反的方向发展，还是永远无法去除战争这种活动的特殊性。”
“既然人们无法做到这一点，那么从事战争的那些人只要还在从事战争，就总是会自视为一个类似手工业同业公会的团体，而从事战争的人才主要是通过这个团体的制度、规章和习惯而被固定住的。”
“实际上也是如此。”
“因此如果人们十分明确地倾向于从最高处考察战争，就会错误地轻视在一支军队中可能和必然或多或少存在的精神，这种精神在某种程度上是其中起作用的各种力量的黏合剂。”
“一支军队如果在最猛烈的炮火下仍能保持正常的秩序，从不被想象中的危险吓倒，面对真正的危险能够寸土必争。”
“一支军队需要在胜利时感到自豪，在失败的困境中也能服从命令，保持对其指挥官的尊重和信赖。”
“在训练中能像修炼者锻炼肌肉一样，以困苦和劳顿强化自己的体力，把这些劳顿看作通往胜利的一个手段，而非落在其军旗上的倒霉晦气。”
“如果它通过维护军人荣誉这样唯一的一个简短信条就能想起军人的所有上述责任和品行，那么它就是一支富有精神的军队。”
“这也是军队和平民的区别。”
“精神是常备军所特有的，而且常备军也是最需要精神的。在民众武装和人民战争中，其愤怒的情绪可以代替精神，而且会在这种情况下发展较快，但是却像鲁莽盲目一样无法形成最有效的战斗力。”
“常备军针对民众武装作战，比起针对常备军作战更需要有精神，因为针对民众武装作战，常备军的兵力更为分散，各部队需要更多地依靠自己。”
“而当部队可以集中使用时，统帅天赋的作用就更大，可以弥补部队精神的不足。一般来说，在战场和其他情况使战争变得复杂以及兵力分散时，部队就更有必要具备精神。”
“就像你日常修炼残留的本能反应，会在作战时帮助你有效面对敌人的进攻或防御。”
“如果你没有实战经验，那么你就很容易在面对未知而感到慌乱恐惧，你出现失误的可能性就更大。”
“这也是普通人和战士的根本区别。”
“精神就像你危机状况下爆发的潜力。”
“如果军队缺乏精神这一潜力，就应该尝试尽量简单地组织战争，或者加倍注意战争组织的其他方面，而不要指望徒有虚名的军队去完成只有名副其实的军队才能完成的事情。”
大学士长轻抚战报，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
相比于猎师屠杀南郊人，南郊人的无意义的反抗和逃跑。
部族联军明显更加坚定。
哪怕面对死伤，军阵依然坚定的前进，法师的爆发很快结束，连日的施法已经让魔力的恢复变得极为困难，初阳领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将这张王牌提前打上。
一般人面对集体十分之一的伤亡就快速败退，猎师猎杀南郊人就是如此，哪怕南郊人是猎师总数量的数十倍，但是猎师几乎没遭遇有组织的抵抗，哪怕有在猎师突入人群后也很快崩溃。
但是部族联军却完全不同，抵抗的更坚韧，哪怕很多登城队知道自己会死，也会拿自己的命去填，给城防军造成不少麻烦。
一天数千的伤亡似乎司空见惯了一般，依然顶着法术的轰炸前进，城墙上寒岭卫的压力越来越大，已经开始出现伤亡，初阳领主不得不派出一些预备的部队来填线减轻防守的压力。
没有冲动的送死行为，部族联军越打越熟练，哪怕在不断的登城途中伤亡也开始肉眼可见的减少，战斗似乎进入了僵持。
但是毕竟是初阳城，想占领城墙是不可能的。
……
“这种精神只能从两个来源产生，而且这两个来源只有共同起作用才能产生这种精神。”
“其中一个来源是部队经历的一系列战争和胜利，另一个来源是部队的活动经常达到一般乃至极限的劳顿和困苦程度。”
“也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军人日常刻苦的训练，甚至要比修炼者更加压榨个人潜能。”
“只有在这种活动中，军人才能认识到自己的力量。”
“一位统帅越是习惯于向他的士兵提出要求，就越是有把握实现这些要求。”
“士兵同样对于克服了劳顿和困苦以及战胜了种种危险而感到骄傲。因此只有在不断行动和劳顿困苦的土壤中，精神的幼芽才能成长，当然还要有胜利的阳光。一旦精神的幼芽长成粗壮的大树，它就可以抵御不幸和大败所形成的最大风暴，甚至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抵御和平带来的松懈。”
“因此，只有在战争中和在杰出统帅们的指挥下才能产生这种精神。当然，一支军队即使是在水平一般的统帅的指挥下，并且较长时间地处于和平时期，这种精神至少也可以持续几代人。”
“一支满是疤痕、经过历练的军队所发扬光大和得到升华的团队精神，是那种单靠勤务条令和操典黏合在一起的常备军的自负和虚荣心所无法比拟的。”
“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严厉的要求和严格的勤务规定可以较长时间地维持一支部队的精神，但它们不会产生精神，因此尽管这些要求和规定总是有其价值，但是人们不应高估它们。”
“秩序、技能、良好的意志，以及一定的自豪感和饱满的情绪是一支和平时期训练出来的军队的特点，是人们必须重视的，但是它们并不能独自发挥作用。”
大学士长笑道。
“整体只能依靠整体来维持。”
“一块冷却得太快的玻璃，一道裂缝就可以使整体完全破裂。”
“同样，这样的军队即使有世界上最饱满的情绪，一旦受到挫折，就很容易变得胆怯，甚至变得极度恐惧。”
“军队只有依靠统帅才会有些作为，单靠自己则一事无成。统率这样的军队，在它经过胜利和劳顿的历练，力量逐渐融入沉重的装备以前，一定要加倍谨慎。”
“因此，我们要防止混淆军队的精神与军队的情绪。”
“就像你们自己一样，想要赢下战斗不能靠一时的情绪，要靠你日常所承载的，所坚持的，实力是战略的重要部分，但是精神则是善用实力的手。”
“刀刃再锋利劈的不直也是空谈，同样统帅再智慧精于谋划，手下不能贯彻也是空谈。”
“哪怕实力再强，军队也无法像身体一样把力量传导到全身。”
“各个环节缺一不可，否则军队就会被利用从而击溃。”
“一个好的统帅，不仅要学会如何统御军队使用谋略，更重要的是学会如何贯彻自己的精神，一个好的统帅同时也会是心灵上的强者，而底下的战士也会学着而成为统帅的延伸，在战术上反应出来，在战斗中反应出来。”
“精神要素贯穿于整个战争领域，它们与推动和支配整个力量的意志更早、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仿佛融合成一体，因为意志本身也是一种精神要素。”
“可惜的是，在一切书本知识中很难找到它们，因为它们既不能表达为数字，也不能被分为等级，而只愿被人们看到或者感受到。”
“它不是你们的魔力等级，就像魔力等级在战斗中不能决定一切一样，军队的精神也不能被准确衡量。”
“军队、统帅和决策者的智慧和其他精神特性，作战地区民众的情绪，一次胜利或大败的精神作用，这些本身都是极为不同的，对我们的目的和所处的情况又可能产生极为不同的影响。”
“战斗像是小规模的战争，但是战争却不是大规模的战斗，人越多就越多想法不同，学会应用精神，是赢得战争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