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圣人之歌
“山神众信，冬无饥寒！”
“山神众信，冬无饥寒！”
“信仰着慈悲之神的信众们啊，为世界上最有怜悯之心的神祈祷吧！”
“让我们唱起圣歌吧，信~徒~们~！”
身披深红色长袍的祭司站在火山口的圣坛上，熔浆从祭坛的凹槽纹路向中间的坑中聚集。
最高圣坛上的祭祀手舞足蹈，岩浆越流越快，最后灌入坑中。
“啊！！！！！！”
刺耳的充满痛苦的少女哀嚎声响起。
“信徒们！狂歌吧！”
广场上所有信徒们狂热的欢呼，整齐的唱起歌来。
“让我们唱响这正义之歌~”
“让历史的车轮从我们身上碾过！”
“当我们陷入黑暗饥寒交迫！”
“战争不会是最终结果！”
“未来我们会在应许之地唱起赞歌。”
长袍掩盖着身体，众人相同，如同红色的海波。
熔浆开始溢出祭坛中央的坑洞，被熔浆刻印出少女人形的石块在液态熔浆浮起。
用人刻印的石像生动鲜活，甚至能看出少女死时的挣扎，有种异样的美感。
越娇美的人越适合献祭给火山之神，摆入山口的沸腾圣堂中，供人观赏。
“遵循十诫！”
祭司高喊。
“遵循十诫！”
教众齐呼。
“神主我主！”
“是为真主！”
“颂声以歌。”
“佑我部族。”
“天地共主！”
“无上真主！”
“遵循十诫！”
“虔诚信主。”
教徒们齐跪，山神的身影从熔浆的火焰中冒出，炽热的空气一波一波的向外溢出。
山神的形象模糊不清，看起来像个人形，但是有些人没有的特征。
火越来越高涨至到天空，天上正飘雪的云朵也被染红，随后火山灰喷发，浓郁的黑色向四面八方侵袭。
衣着轻飘，男子翩翩而至，胸口露出健硕胸肌的薄纱，如同梦中的云雾。
黑暗将要吞噬世界之时，男子手指轻点。
一朵莲花绽放，轻纱曼妙，男子在魔力形成的莲花上跳舞。
时隐时现，朦胧如月。
魔力的轻纱笼罩正片祭祀场所，所有人被保护了起来，黑幕扫过，黑暗包裹了整个地方。
教众沉默冥想，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没有教众起身，直至火山灰大部分沉降下去，不过还是有灰色雪花飘荡。
仪式结束了，丰收会再度降临在火山教徒的国度。
这是他们的应许之地。
这是神赐予他们的神迹。
一个骨瘦如柴形容枯槁的老人缓缓浮现。
部分人群缓缓朝他走去，枯槁的老人悬浮在空中他的额头上有着倒a字的标记，a字中间的那个点异常猩红。
人群似乎在忏悔，每个人都低头沉默，只是轻轻触摸了老人摊开在膝盖上的手。
手指干瘦，皮肤褶皱。
信徒们虔诚的把触碰的手贴在胸口，不停默念。
“虔诚信主，遵循《救赎》。”
“虔诚默念，方可得救。”
火山教徒虽然生活一时没问题，但经常会莫名其妙的染上火毒，轻症者可能会出现眼红、眼痛、流泪、失眠等症状，严重者可能会出现说话能力下降、吞咽困难、呼吸困难等症状。
但是只要中了火毒后在火山谷外边缘建设，做贡献一段时间，不停祈祷喊神的名字，过段时间后后就会痊愈。
而没痊愈的都是心不诚没用心贡献与祈祷死的。
火山谷的人口一开始并不多，各族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多人，但是各族融合共荣，建设火山谷，百年后有了近百万的人口规模。
火山谷不仅有丰富矿物，还有地下涌泉和周边降水带来的水源。
山谷中有不少温泉，不过越靠近火山口温度越高，而且是上游不适合用来温暖身体，一般用作饮用水。
最下游则是农田和灌溉用水，水的温度已经不高，而且富含矿物质再加上土壤积攒的火山灰让作物茁壮成长。
也是因此火山教有了充足的食物来源，甚至有余力利用周边开展养殖业。
山谷中土地基本上已经最大化的开发，适合耕田的全部用来耕种，其余地方就是住宅，但是相比于年年增长越快的人口，还是有些相形见绌。
所以老人领导下的火山教向南开始了扩张，和寒岭城一样，用战争换取南部的土地。
首当其冲的其实是雅库特人，相距很远但是也是最近的人类种族。
近的天绝山系中有不少兽族，火山教与其很少打交道，多是贩卖食物给对方。
兽族并其实也垂涎火山谷的地域，但是火毒的存在每年都会死去不少兽族，也因此选择了躲在山脉中。
不像人类他们不会什么种植耕种的技术，自然没有什么粮食出产。
大量的矿物，但是可惜火山教锻造技术不精通，除了卖给沟城卖给银月狼族大量矿石，基本上没其他太值得称道的地方。
所以火山教徒大量使用简单打造的棍类杖类武器也有这样的原因，每年和沟城贸易的大量布料教徒都做成了袍服，制作不复杂也能大面积分发使用。
……
现实就是这么讽刺不是吗？伤天害理之人亦能成英雄。
美化死者，塑造英雄，成为战争的旗帜。
初阳城城楼最高处，亚德疯狂的掷出手中的诅咒匕首想要最后命中初阳城主，他的腿骨被冻碎，他的浑身大大小小的伤痕。
正如他为别人制造的悲剧一样，在这荣耀之地他正上演着自己的悲剧。
当演奏至高潮，亚德被猛烈的气流击飞，眼神中的疯狂消失了，恐惧和绝望蔓延开来。
他从城墙坠落，如同天使陨落人间，为他人制造无穷麻烦的大脑最先变成一摊碎末，接着是肩膀和心脏，没人能知道他的心脏是否是黑的了，但是他死的并非毫无价值。
城外聚集的流民已与城防军对峙数天。
从天而坠的尸体就像某种信号，围观的流民们高喊
“他们杀死了我们的人！”
这句话在空旷的大地上传响，他们误以为一个虐杀儿童取乐的人是他们革命的先行者、殉道者。
亚德和初阳领主是老对手了，尤其是南部几天前突然聚集了大量寻仇的部族人，亚德趁机再次作乱，在初阳城中屠杀破灭一个个家庭。
初阳领主在死了十几名亲卫后终于把亚德围堵，亚德在城墙边缘在他逃出生天的最后一刻抓住了他。
可惜城外的部族人的混合联军，只认为这是迫害。
“为了我们的权力！”“为了孩子们！”“为了自由！”无数部落团结一心，无数部族人聚集成一团，疯狂的涌向寒岭城的城墙。
“放箭！”城楼上的指挥官冷漠无情的声音想起。
“放箭！”“放箭！”“放箭！”传令官将命令传递。
箭密集如雨。
无数人在奔跑到城墙前就被射死，但是更多的人涌上去，城前沟壑很快被填满，尸体混杂着沙石，攻城梯很快被架设，人群像蚂蚁一样爬向城墙。
而这完全没用，开战仅一段时间就死亡数千人。
部族人联军组织仓促，在南郊人事件后，没有筹备太长时间，装备并不充足，主要借着寒岭城的焦点在与异人族的战斗发难。
幸好部族人联军谋划已久，数架攻城塔终于推进到城墙边缘，而攻城冲车也已开始撞击城门。
当在箭雨、巨石和滚木的攻击下第一个登上城墙的人出现，最惨烈的战斗便开始了。
法术和火焰试图点燃攻城塔，可惜部族人已经早就用水浸湿攻城塔的木架。
百年未有敌人登上初阳城的城墙，寒岭人的屈辱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为了初阳城！”无数战士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刀斧狠狠斩断那些暴民的手臂和头颅。
“寒岭人！”暴民已经漫上城楼守卫军节节败退。他们数量太多了，是寒岭城守卫的数十倍。
“寒岭人！”城防军领袖再次在城楼上高喊。
“寒岭人！”第三声响起，每一个听到的寒岭城战士都发出咆哮。
“杀！杀！杀！”领袖高喊全城可闻。
而回应他的只有一个字
“杀！”
城防军爆发出惊人的士气，就好像每个人都有用不完的力气，他们拼了命的挥砍，没力气格挡了就以伤换命，他们就好似神灵下凡，在被砍成肉泥之前绝不妥协。
惨烈的战斗进行至黄昏，就像鲜血染红天空一样。
城墙变得滑腻不堪，到处都是鲜血和残肢。
鲜血汇聚成一条小溪沿着排水沟流到城外，土地被染成鲜红。
城墙之上每一个战士都在喘着粗气，他们虽然杀退了第一波攻击，但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城防军损失惨重仅仅一天就伤亡三千多人。
城外四十多万部族人联军伤死则更为恐怖高达七万。
恐怖的伤亡没有让双方胆怯，他们眼睛更红，仇恨更重，只有彼此的鲜血才能洗刷耻辱。
……
城内几乎乱成了一锅粥，仅有的几队寒岭卫几乎倾巢而出，留守的只有城防军，城防军三个月前抽调抵挡凌冬潮，此时新兵甚至都还没开始招募，更不要说训练。
城主带着寒岭卫进攻漠北王庭，就算立刻知道也至少还要五个月才能赶回寒岭城。
初阳领主和寒岭城几位暂时替换下来的卫队长正聚在中央城堡开会。
一位寒岭卫队长率先发难，紧盯着初阳领主。
“初阳领主，初阳城有百万居民，应该先转移部分到北方避难。”
“初阳领主，我建议先紧急征召一部分作为补充，我们人现在是越打越少，但是流民和那些部族聚集的越来越多，就算战士们还能打，也会被拖垮的。”
“军械！粮食！初阳城不是还有半年的补给吗？你们后勤为什么不拿出来！”
会议室各个人都为此吵成一团。
“够了！”初阳领主猛的拍响桌子。
会议室安静了下来。
“命令临时组建民兵军三支，负责轮流运输物资补给城防。”
“居民志愿报名入伍，组建临时城防军预备役，城防军部分打撒编入新军，立刻让新军加入城防。”
“所有猎师、剩下的寒岭卫和『称号级』组建一支强力小队，负责清理城墙，减少守军压力。”
“还有任何问题立刻向我汇报，现在都去协防！”
众人也好像有了主心骨，各个也开始相互勉励，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下来。
看着恢复运转，初阳领主也送了口气。
如果寒岭城城主还在在恐怕会轻松许多吧，初阳领主不由自主的想到这一点。
初阳城就算向寒岭城请求援兵，四十多万寒岭城也很难派出能如此规模的军队。
这不比屠杀平民，军队需要更多有组织的力量才能对抗，大军团战争，寒岭城恐怕没法再依靠猎师了。
“银月族……”初阳城主不由得摇了摇头，借兵也不可能，只有寒岭城派出最后一批驻守的寒岭卫了。
“选的时机真好啊。”初阳领主不由得有些后悔，城内犯罪组织血鹰刚被剿灭，头领亚德的死反成导火索。
亚德恐怕早就准备用此要挟，只是还没机会就被追杀至死。
……
入夜初阳领主登上城楼，远处灯火通明，那是部族民和各个反叛部族军的营帐。
城防军领袖被告知后在巡视中赶来城楼。
“初阳领主。”城防军领袖单膝行礼。
“不必客气，您比我年龄大许多，理因我行礼。”初阳领主摆了摆手，扶城防军领袖起身。
“这次能守住全靠您拼死杀敌，我坐镇中枢能做的有限。”
领袖没有回应，只是长叹一声。
“按我计算，如果敌军不顾伤亡，日夜攻城，要不了几天守军就会消耗殆尽。”
“散漫部落民并不可怕只是人多炮灰而已，但是不少南部部族军队隐忍不发，恐怕是在等我们筋疲力尽之时。”
“初阳领主，我们需要外援。”
初阳领主点了点头，个人武力在上万人的战争规模上难以发挥，寒岭城奉行精兵政策，城防军总数不多，哪怕派单靠狩猎公会和寒岭城的强者对战场作用有限。
必须有军队回援，目前最近的是漫河平原上的三个寒岭战团，但等他们回援需要半个月。
还有几个周围的领主，等他们组织起军队恐怕也要这么久时间。
时间。
最重要的就是时间。
“不论如何再支撑半个月等兵团回援！”
“是”城防军领袖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