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陪护
几个人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天林让开，让她上前喂水。
“你有没有好一点？”
兰海看着她笑笑：“嗯。”
初夏和天林长长吐了一口气，这下总算放心了。
兰正龙又赶来，他提着一个行李袋，提着一兜的饭菜。放到旁边陪护的床上。
“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给你们送了点吃的。怎么样，有没有醒？”
“刚才醒了，喝了口水，又睡了。”
“我们到外面去说吧。”天林站起来，把盒饭打开递给张碧云：“辛苦原云姨了，您就在这儿随便吃点儿，我们在外面说会儿话。”
“好。”张碧云笑笑，她的眼睛弯成月牙。在她心里外孙少爷是个好孩子，礼貌懂事，说话又不张狂，跟任何人都特别的亲切。
他们仨站在医院电梯的过道里，初夏靠着墙，那哥俩站的笔直。
“怎么样？有没有联系上姑姑？”兰正龙点燃一支烟，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看起来沧桑又悲伤。
“联系上了，我妈正在赶来的路上。”
“要不然这样，我们分一下工。最近你就以公司的事为重，我两边跑跑。丫头，就和云姨轮流住院吧。这也是你们的工作，你看行吗？”兰正龙看着初夏。
“我们俩一块住吧，万一我出去拿药或者拿检查单什么的，病房里没有人可不行。况且医生说还要做好多检查，我们俩得推着轮椅送阿公去检查。”
“辛苦你们了，很谢谢你们。”玉天林有种想要抱抱她的冲动。
“我提的那个袋子里，是甜心给你装了几件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趁现在时间还早，要不然我拉着云姨也回去收拾几件衣服吧。”兰正龙想着今天就让她们一步到位，直接就住下。
“我们去跟云姨说一声吧。我觉得还是给她一辆电瓶车比较好，因为……董事长喜欢她煲的汤，董事长要是到了恢复期，云姨肯定每天跑来跑去的做饭送饭。”
“这个没问题，明天我就去给她买辆新的。”天林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其实兰正龙也很同意，但是没有他先说出口。
就好像他们三个人就决定了张碧云的命运，住院，做饭，陪护。他们不知道，这样悄然而然的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张碧云回去收拾衣物用品，兰正龙一路不说话，直到公司门口下车时，他问了一句：“大概等你多久？”
“很快，最快十分钟，最迟二十分钟。”
他点点头，就喜欢这速度。
“你累不累？”玉天林看着初夏，她看起来无精打采。
“不累，就是很……很难过。他这么大年龄了，我怕他恢复不到以前的样子了。”
“我不敢奢求他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希望他不会继续坏下去就好。别担心了，吃点东西吧。”
“公司里是不是最近有什么情况？你看起来很紧张。”
“没事，我能处理好，还有龙哥呢，吃吧。”他撕开饭盒的盖子，一股麻辣香锅的味道。
“这太辣了，我不能在屋里吃，怕呛到董事长。”她起身出去，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低头吃着。
好像没什么伤心的事是一顿好吃的解决不了的。她吃起来的样子很豪爽，护士站的护士闻到香味，还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吃完了才发现，整个楼道都是麻辣香锅的味道。
“对不起……病房空气不流通，我在外面吃。”
“你在外面吃没什么，就是……闻着就想流口水。”
“还有，我给你们拿一份。”初夏跑进病房，拿了一盒出来给她们送去。
“别介意，这份不太辣，但是味道不错。”
“这真不好意思啊……”
“你看你们半夜都不能回去，也没有地方吃饭，正好我多买了，就当帮我忙了，别客气。”
对于值夜班的护士来说，一个晚上确实很疲惫。吃点东西提提神也好。一来二去，初夏和医院的人混的很熟。
兰海睁开眼，眼前就是张碧云的背影。她站在那里倒水，然后吹凉。
“碧云……”
她猛然一惊，他醒了，她激动的水杯都摔到了地上。她跑到门口大声喊医生。
于是不大一会，医生和病人家属就站满了病房。
“没什么大碍了，就是需要静养几天，还有些药需要用。”医生看着满屋子的家属就猜测这病人不简单。
张碧云终于宽心了，兰沁劝她回去休息两天。
初夏和兰正龙站在一旁，兰海看着她们，似乎有话想说。但是，天林和兰沁在，他没说。
初夏终于可以回去休息一下了，她美美的洗澡之后，拿出背包里的文件重温一遍。这是玉天林给她的，据说这里面是他们公司的机密要文。
初夏大概翻阅了一遍，这是公司这么多年以来，业务的曲线报告图。有些增长的厉害，有些年下降厉害，最后这几年几乎平稳。
玉天林暗示过她，让她好好看看，看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她看了好久，只发现了一个共同点，最后这几年，和家掺手后，业绩不升不降。所以……她怀疑……
警察已经介入调查好多天了，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确信的消息。
兰正龙去警局的时候，警方说，还并未查出什么。至于所丢失的东西，已经调了监控是工厂里的工人所做，已经被刑拘。
兰正龙当然不服，也不信。他想从工人那里问出一些别的情况，但是警方却不让他擅自询问。
于是他就猜测，是不是和家父子给了他们什么好处，一个个的都守口如瓶。
兰海坐起来，兰沁看着她年迈的父亲，这么大年龄还在公司里打拼，于心不忍。
“爸，这回你别再去公司了，你看你有什么交代的，我让正龙和天林来，他们可以撑起来的。”
“正龙的身世，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爸，你这陈旧的老思想该改改了。你说他不是我们兰家的人，可是我们兰家还有其他人吗？毕竟他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你的脑子里啊，全部都是血浓于水啊什么的，难道是浓于水才叫亲情吗？那些血浓于水养成白眼狼的多了去了，正龙这孩子野心大，但是对家人那是温顺听话。”
“我已经告诉他了，他现在特别恨我。有时候我感觉他就想生生的从我手中夺权。”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你这不是逼他叛逆吗？！”
“我告诉他总比以后他自己知道要好，公司里人多嘴杂，不定谁挑拨离间去他那嚼舌根，到头来，岂不是更难控制？”
兰沁放下手里的粥，她试着理解她爸爸。
“可……你这样岂不是自断后路？”
“我打算交给天林，我告诉他身世，目的就是让他辅助。”
“他不行，就算有那个能力，他也不能接管。他爸爸是个军人，他将来也是个军人。”
“天林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吧。不是所有军属家人都应该随军的。”
兰沁其实特别不希望儿子是个军人，他曾经在部队大院长大，他总说当兵好辛苦。上大学时，他的帅气和幽默，一度成为女生们欢心的对象。
“爸，你要是愿意听我的建议，还是留给正龙吧。越是这样，他越会知恩图报的。”
“他性格不合适，放荡不羁，总爱用暴力解决问题。”
兰海看着兰沁，她女儿也大了。女儿的孩子都自己二十多了。
“爸，你没发现，他对身边那个小丫头挺好的。”
“是，好的我都不敢相信，公司年会的时候，他到处宣扬这姑娘是正晴。说正晴回来了。还口口声声狡辩说，当年家人是失踪，并不是死亡。还有很多人就跟风造谣。如今天林突然又带她来公司，免不了别人疑心猜测，咳……”
“爸，躺着休息吧。”
“有件事，我不想瞒你，你妈走了十多年，我一直一人。如今托张碧云的福，感谢她照顾我。她不图我什么，我也不愿意这么大年龄拖累她，你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无论如何，我不能亏待她。你懂吗？”
“行，多给她点钱没问题，她跟我差不多年龄，你们要是真被人传出流言蜚语，受最大伤害的还是人家。”
“平时都是她照顾我，给钱是自然的，只是，我想在遗嘱里，留给她点东西。”
兰沁就犹豫了，遗嘱里留东西，那必定是公司的大数目，他是被迷了心窍吗？她一个单身女人，要那么多钱干嘛？
“爸，这个……”
“不用说了，我的东西，我做主。”他语气执拗，慢慢躺下。
公司里似乎乱成一团，除了被警方带走隔离调查之外，还有其他股东纷纷找来。董事长刚住院，公司就人仰马翻了。
兰正龙和玉天林两个人都没能压住场子。
最后是在是吵的脑疼，兰正龙抓起手机往吊顶上扔过去，咣当一声，吊灯粉碎。瞬间鸦雀无声。
“谁想撤股，跟我说。把财务总监给我叫进来，一个个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