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偷工减料
直到回到酒店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田心才说话：“我觉得我们今天不应该让他们知道我们来了。明天应该搞突袭，我怕晚上他们去工地把原来不好的材料换掉。明天我们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如果最后大楼有什么问题的话，会影响到我们公司的。”
“我知道，所以今天晚上我们两个都不要睡觉，我们拿着相机去工地上偷拍。把所有闪光灯都关掉，带上你的工作证。就算被抓，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于是兰正龙就真的带着她去工地了。两人换了工人的衣服，果然听见工地里黑油黑油的忙碌着，这大半夜的怎么这么热闹？
这显然就是偷天换日偷梁换柱。
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来说都会有公司专门的人去，而不会让一个继承人去。
兰海也是一番苦心，想让他知道创业的艰辛，即便站的高了，也得往下看。做一个无所事事，这么多年的公子哥，他喝酒抽烟都在行，打架也在行，我不在行的，就是工作上的细致入微的事情。
兰海其实知道他把田心金屋藏娇。但是，他从没正面见过田心。
即便是工作也是由副总经理总经理一层一层到达他这里。
兰正龙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可他的野心都不在事业上，而是在生活上。他希望生活过的随性自由，无拘无束。无奈家里没了爸爸，只能听爷爷的话。
照片拍的没问题，晚上就打开电脑传上去。
因为太远，看不清。两人感觉今晚白忙活了。
“没关系，明天我们去工地的时候，一定可以找出蛛丝马迹的。”田心只是安慰他。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初夏早上在门口浇花时，又遇见昨天跑步那男人，今天他驻足，牵着狗走来。
“你好。”初夏笑笑。
“这是我家贝贝，你伸一下手，它会跟你握手的。”
于是初夏真的伸手，那狗就把前爪抬起来，吐着舌头温顺的让初夏握手。
“这么聪明啊！”于是初夏又摸它的头，他就眯了眼睛享受着抚触。
“正龙今天还没回来吗？”
“出差了。可能要一个星期才回来。”
“他呀，要么是不在家，要么就是喝的醉醺醺的被送回来。我看着都挺心疼的。”
“这中间有什么缘故吗？”
“有啊，早几年……我也忘了是早几年，他爸爸妈妈带着妹妹一起去新加坡旅游，好像出海的时候船出事了还是怎么的。他们一家三口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按照正常的理论来说，他们都……你懂的。”
“罹难？”
“嗯。后来他爷爷亲自去找，据说找了好久，连尸体也没见着。这孩子就变了。酗酒，抽烟，后来自己开了酒吧，成天是摇头晃脑的蹦哒。他原来不住这里，后来搬来的。因为那时候，他看见自己家照片，房子就难过。睹物思人嘛！他爷爷也就给他又买了这房子。这话，你就当我没说，回头千万别提他家里的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初夏点点头，原来……他们有一段如此相同的经历。要不怎么说，缘分这东西，真的是天注定的。
她找了家政服务，把楼里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字画都取下来，然后把那些看不懂的花纹都刷漆，刷成了蓝天白云。
他第二天查访工作，假装一切很满意。晚上故意喝了许多酒，假装睡着。
工地工程队也就放宽了心，甚至走前，还给田心偷偷丢下了一个信封。
人走后，田心把信封交给兰正龙，是现金，很厚一踏，他们也没心情数。
“看来，这中间有猫腻啊。”
“我觉得我们不能硬拼，得找人来。现在我们要是拿到偷工减料的证据，那就是断了莫些人的财路，人家会跟我们拼命的。”兰正龙仔细想半天，一直想到有鼾声。
田心也有些手足无措，这位真是爷啊。明明是出来工作的，结果话还没说完就睡着了。
其实她知道，心里一定有底的。也许他是已经有了什么办法，但是没有说。搞偷袭这种事情搞不好就会被打的。但是如果你抓住他们的，把柄，你可以拿到高额的违约金。所以这个事情对于他来说，办得好就可以给他们传票了。办不好兴许小命都丢这了。
第二天突然多了许多的老头老太太。全是腿脚不利索，还有推着轮椅来的，据说这个工地上有免费发鸡蛋的。
于是，工人们不敢动了。因为不远处好像有许多人拿着相机在那拍照。随随便便伤了一个人，他这个公司就完蛋了。
于是兰正龙就混在里面。他打扮的样子并不起眼。
他知道前面的那个库房里藏着全是材料。昨天他来的时候人家已经把库房锁住了。
今天好像忘了防备，于是一群老头老太太就往里冲，也不知谁说的里面有鸡蛋。
保安不过几人，哪能拦住这些疯了一样的抢鸡蛋的老头老太太。于是现场失控了，但是大家也没有看到鸡蛋。
然后这群老太太都不高兴了。一个劲儿的不讲理要鸡蛋。还说明明是你们建筑工地发的广告。
果然是，附近满大街都有这个广告。电线杆，墙上，统统都是。大概内容就是某某建筑工地，几月几号，60岁以上老人凭身份证，可领鸡蛋两斤。
日期写的就是今天的，兰正龙不过给广告公司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而已。事情就轻轻松松的搞定了。
然后不远处有人推了一车鸡蛋过来了。当然，这是兰正龙自己掏钱买的，他的工作做完之后，要把这些老人都遣散。
发鸡蛋现场就像打仗。
田心都看傻了，兰正龙拉着她：“还不快走，照片都拍过了，我顺手把那些个材料说明书和尺寸表都拿到手了。我看见桌子上有采购清单，还是签过字的就一并拿走了。”
“我看着他们都老弱病残的，可让我抢鸡蛋，我抢不过他们。”
“哼……那是你没到那个年龄和那个处境。”
这话说的就好像他自己经历过一样。
抢鸡蛋好像一场血雨腥风的战争，等到鸡蛋发放完的时候，地面上有许多的蛋黄。
卖鸡蛋的也算是把今天的鸡蛋卖完了。
本来五天的工作，她用了两天时间就做完了。然后撇了一眼田心，问：“你还需要买什么东西吗？”
“如果空闲时间多的话，就随便看看。女人还能买什么衣服，化妆品呗。”
他在大楼的专柜里坐在沙发上等田心试衣服，手里随意的翻看着一本杂志。
“这件好看吗？”田心问。
“好看。”他头都没抬顺口回答。
其实田心知道这种事情根本不能问他。这一年来，能陪她逛街就已经不错了，这真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她正失落时，兰正龙突然放下手里的杂志：“你身高体重多少来着？”
田心懵了一下：“身高165，体重55。”
于是他打了一个电话。
初夏跪在地上擦地板的时候，她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兰正龙副总。
她想着他有什么要交代的，于是赶紧把手擦干净，去接电话。
“喂……龙哥。”
“丫头啊，你身高体重多少？”
“嗯？身高……167，体重……我好像不知道我没量过。我的身高也是，毕业的时候量的。”
“大概多少都不知道吗？”
“大概，一百多斤吧。一百二十？”她自己也不确定。
“行，我知道了，没什么事。”
然后初夏还想问问什么情况，但是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服务员，就刚门口模特上穿的那两件裙子，身高167，体重120给我拿个号。”
于是田心的眼神失落到极致，她甚至有眼泪流出来。他这是……有了新欢了吗？
明明是陪她出来逛街的，可为何要给别的女人买衣服？
“你挑好了吗？挑好了就下去。”
“可是，化妆品在楼上。”田心撇过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难过的样子。
“行，最多一个小时。走吧。”
人家逛街都是男人帮女人背着包提着袋子，只有田心自己一个人背着自己的包，拿着自己的袋子。而兰正龙手里是给另一个女人买的东西。
兰正龙似乎也看出点什么，然后拿过她手里的包：“我就在这长椅上等你，你买化妆品的时候买成两份，给我一份。”说着还拿出自己的卡塞到她手上。
“龙哥，化妆品是分年龄的，不知道龙哥买的要多大年龄的用？”
“还有这种说法吗？”
“当然，每个年龄段都有她的护肤产品。”
“十八。”兰正龙脱口而出。
“十八？”她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数字，然后苦笑着问：“是还在上学吗？”
“算是吧。”
于是她就知道，男人果然是见异思迁，遇见年轻漂亮的女人，就会忘了旧爱。
但事实上她也不敢确信蓝正龙是否爱过她。
“别愣着了，快点。”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于是田心独自一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