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羽绒服
陈琦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老是想着梁田说的。
木耳和蘑菇在城里头的销售量有多大，有多受欢迎他是知道的。尤其是那些州府，要的量多给的价钱也高。
如果做成了，不失是一笔好买卖。
但要他一下子拿出五两银子，他又有些舍不得。
家里实在没有那么多钱给他这般糟蹋，要是失败了不得血本无归。
“你怎么了？烙煎饼呢？”陈夫人烦躁地问。
陈琦坐起来，烦躁地说：“心里不是正烦着呢。你说走镖，我们人脉、货物都比不上大哥二哥。
如果现在不做点什么，以后就更加比不上了。”
说起来陈夫人就烦，更是难受。
她也跟着坐起来，面对夫婿说：“今日过去请安。
大嫂二嫂在那聊得非常开心，我一过去，她们一句话也不说了，看都不看我一眼。”
陈夫人心里也是憋屈。
“这个梁田可靠吗？”
陈琦：“看人，是可靠的，做事也是真真实实的。
就拿我们的水田来说，第二次追肥之后，我们家的水田比大哥二哥家的水田，要高出一个头，稻苗也是很青绿的。”
“说她是真诚的，也不一定，就看她骗多骗少。
只是一拿出去，不知能不能赚到这么多。”
陈琦在沉思，犹豫不决。
陈夫人一咬牙爬了起来，拿出钱盒子数了数里面的银钱。
为了面子，为了未来，她对夫婿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件事我们干了。”
“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是不能行的，我们得要慢慢拿。
既然是合股做买卖，我们就可以用力气去替代那些用钱做的事情。比如雇佣工人买木头之类的。”
陈琦和夫人一拍即合，两人合计如何省钱，用最少的钱去做最多的事。
……
“你听说了吗？梁有才那边在买鸭毛。”
“能不知道吗？梁宽两口子经常在院子里晒鸭毛、鹅毛。”
“这些没用的东西谁要啊？她要来做什么？”
喜婶：“有钱没处花呗，你管他用来做什么。”
“六十斤鸭毛当柴火烧都能烧一天呢。”
梁宽半个月时间就收了六十斤鸭毛，晒干之后，在傍晚送到梁田家。
“这里是六十斤毛。”
六十斤鸭毛挤压在一起，也就是一挑子的事。
梁宽轻轻松松就送到了梁田家。
梁田见毛上的杂物少，脏物少，知道毛是被精心挑选过的。
说明梁宽很用心。
梁宽：“这里有鸭毛也有鹅毛，总共六十斤可以拿秤来秤一下。”
六十斤毛的总花费，不到五十文钱。
“你们做事我放心，不必要再称了。”
“这些毛用不了这么多钱。”七爷爷打算将钱退给梁田。
梁田不收，“拿着，以后就是这个价，不管是谁送来都是这个价。”
梁田对梁宽说：“你以后有货都可以送到这里来，两文钱一斤。”
七爷爷：“你要这么多鸭毛来做什么？”
“对啊。”梁李氏也很好奇。
陈琦和梁有才过来看看，想要知道梁田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从要合伙种蘑菇、木耳，陈琦就借住在梁家村。
奶奶：“你用这些鸭毛来做什么？”
“外头的人都说你傻”
为什么要鸭毛不足为外人道。
“七爷爷，你家有事先去忙吧。”
见梁田赶人，七爷爷带着儿子归家。
梁宽是很开心的，半个月赚了五十文钱。
梁田让大宝关上大门，挡住外面的视线。
她指挥大宝干活，用脚盆浸泡鸭毛、鹅毛。“将那些硬的，长条的毛挑出来。”
她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二氧化氯，这是她用了两个月时间，慢慢弄出来的。
她将二氧化氯倒入脚盆中，再缓缓倒入清水，二氧化氯与清水的比例为1：1500，然后轻轻搅拌。
羽毛投放到水中后，向下压一下，因为羽毛很轻，不向下压的话，就会飘在水面上，起不到消毒的作用。
然后双手轻轻揉搓羽毛，揉搓时，不要用力，不然会损坏羽毛，反复搅拌、揉搓几次。
然后倒入铁锅，用碱水煮羽毛，去掉羽毛上的油脂。熬煮过后，到带河边清洗三五遍，去掉羽毛上的味道。
再次用二氧化氯消毒，然后风干。
在风干后的羽毛中撒入樟脑粉，樟脑粉要均匀地撒在羽毛表面，并翻动几下，才能使樟脑粉更好地起到防腐作用。防腐处理过的羽毛要放置三个时辰后，才能使用。
她弄好了这些，打着哈欠去午睡。
家里人都是听她吩咐，帮她干活，至于她要做什么，问了她也没说，他们就不问了。
临睡前，梁田叫奶奶，“去把陈琦送来的布拿出来，裁成两套夹衣的样式，后面我要用。”
“做谁的？”
“大宝的吧。”
大宝听了笑开花。
做长孙的夹衣，梁奶奶也是乐意的。
加工过的羽毛柔软又清新，二宝、三宝要拿去玩，被梁李氏呵斥住。
梁李氏将三个娃娃赶出去玩，“去挖蚯蚓去。”
半夜三更，梁有才一家几个人大人还没睡。
梁奶奶在梁田的指点下，连夜做了夹袄，只是夹袄里放的不是棉花，而是羽毛。
“囡囡啊，这夹袄不能穿，冬天会冷死人的。”
梁田打着哈欠，她是刚刚被叫醒的。
“外面冷不冷？”
“下霜了，能不冷？”
梁田指挥陈琦，“脱了外衣。”
白日里干活出汗，男人们都会脱掉上衣，所以当梁田叫陈琦脱掉外衣，他毫不犹豫。
“穿出去走一圈。”
陈琦当即穿出去走一圈，也许是他身体素质好，不怕这霜，没有体会到羽绒服的好。
“并没有什么特色。”
梁田看看他，再看看梁有才，又叹一气。
她叫梁李氏：“你穿单衣出去走一圈，回来把它穿上再走一圈。”
“好。”
梁李氏连生四个孩子，经常吃不好，体弱畏寒，大夏天也要穿长袖过夜。
梁李氏照做，走了两圈，笑着说：“这衣服真暖和。”
“这叫羽绒服，能抵寒风，冬天穿也不怕。穿着非常方便，干活不累赘，价钱是棉衣的十分之一。”
梁田打哈欠，“秋风起，夜里冷，江上的船家已经穿上了棉衣，第一批羽绒服可以卖给船家。”
梁有才和陈琦两眼放光，这桩买卖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