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蚯蚓的卖买
梁有才挑着梁田新培育出来的阳光细菌，送进城去给陈琦。
陈琦拉着梁有才的手不放，“家里的那些鸡真的没得商量了吗？”
“大哥，不是我不想啊。出门前，囡囡千叮万嘱让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不然我以后再也不能吃一口鸡肉，你说我怎么敢答应你。”
陈琦也是后悔，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答应了呢。
要是能砍价到一个月一次，就不用这么煎熬了。
那天他带鸡回来就让厨房的给杀了，一锅汤下来，四邻飘香，大嫂、二哥、二嫂都闻着香味跑过来了，就连不常出门的嫡母都派人来询问。
这一锅汤给足了他面子，让所有亲人对他赞不绝口。
他们问他到哪去找的，他只敢说是山上抓的野鸡。
陈琦拉着梁有才的衣袖，“四百文，再买一只。”
梁有才很心动，非常心动，但一想到自家女儿瞪眼的表情，他就不敢了。
“她说了多少钱都不卖。不过，初十我家杀鸡，你可以过来尝尝。”
“好，就这么说定了。”
陈琦带梁有才去堆肥、沤肥。
陈夫人对这法子不赞赏，问儿子：“这法子能成吗？你爹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不会的，这是真切存在的，如果娘不信下次可以随我们走一走。”
陈夫人摇头，她才不想到乡下去。
“你该上学堂上去了。”
陈天觉得上学堂没意思，还不如梁田家有意思。
……
梁有才觉得养鸡很有前途，于是他心中有个想法，想扩大养殖。
两个月就能卖掉，这比孵蛋要赚得多。
晚饭过后，他郑重向梁田提出请求。
梁田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你怎么这么爽快，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呢。”
梁田说道：“孵蛋太辛苦了，奶奶熬夜熬到身子弱，我不想她太劳累。”
“既然养鸡的收入是孵蛋的二百倍，我们就没必要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奶奶：“孵蛋能有多累，不累的，我可以继续孵蛋。”
她是不舍得这孵蛋的活。
梁田给爹一个眼神，梁有才懂了。
他主动去劝说母亲，从孝心说到养鸡的大事业上去。
“我们合力养鸡，明年就能新建房子，后年就能存够钱给大宝娶媳妇了。”
梁老太太被这一番说，才勉强同意。
梁田对父亲说：“姑婆那边有一批蛋，快要孵化出来了。你到姑婆那边去，卖不出去的小鸡我们都要了。
还让她准备孵化一批小鸭子，我们要养鸭子。”
“这个好，这个好。”
有了这个打算，梁有才立刻规划起来。
将院子外的那片空地用上，搭建一个草棚，专门养鸡。
大宝被困在家编织鸡笼，二宝也被强迫学习编织鸡笼。
没人带三宝玩，他自己也跟着学了起来。
相对于二宝的笨手笨脚，三宝编织出来的要好上好几倍。
梁李氏搬来木头桩子和石墩，婆媳二人合力舂米。
没有碾米机，也没有石磨，想要吃干饭只能舂米。
以前吃粥需要的脱糠的稻谷不多，弄一次就能吃好多天，现在说要吃干饭，就得要天天舂米了。
一袋子稻谷下来，婆媳二人气喘吁吁。
梁田直皱眉头，“为什么不用石磨？”
“村里只有一个石磨，那头排着长队呢。
一挑稻谷就要两文钱，我可舍不得。”
“不是给你赚了四百文吗？除掉债务，至少还剩下一百文。拿两文钱磨稻谷又何妨？”梁田很不解。
在她的意识里，钱要流动起来的，只有流动才会有更多赚钱的机会。
她忘记了，存钱是炎黄子孙刻在骨子里的行为，省钱是炎黄子孙千百年来形成的意识。
“你们去用石磨碾米吧，不然我会良心不安。”
被梁田催得没有办法，梁李氏只能带着婆婆去石磨坊。
梁家的养鸡事业，还没扩展多大，第一批有三十只鸡。
梁有才砍来竹子，在梁田的指挥下打造了一个架子，再将一个个鸡笼放上去。
中间还有竹子壳做的挡板，这个挡板能够挡住粪肥，利于家里人收集鸡粪，囤积鸡粪。
“鸡有了，我们没有那么多粮食去喂啊。”梁李氏提出主要的问题。
大宝说道：“我可以去抓鱼来喂。”
梁田看向他，“开家庭会议的时候，想说话得要举手，举手才能回答，不举手不能回答。”
她做了个例子，教导三个哥哥们要举手回答。
大宝举手，“我还可以去抓蚯蚓，抓蛐蛐来喂鸡。”
梁李氏不同意，“太少了，喂不了。”
她建议：“我们还是将这些小鸡退了吧。”
梁田举手。
所有人看向她。
“囡囡说。”
梁田：“肥沃的土地里一般都会有大量蚯蚓，我们可以去找。
还有我们的堆肥的粪坑下，也隐藏有大量的蚯蚓，明日可以翻开盖子，查查粪堆。
顺道将粪肥翻过来晒太阳，让高温杀死虫卵。”
“真的会有吗？”梁有才问。
……
“哦哦，真的有，真的有，阿娘快来看。”
三宝高兴得跳起来，指着肥料堆下的蚯蚓大声喊。
在肥料堆里的蚯蚓，个头有成人大拇指大，最长的有三米长。
“好多。”
梁有才：“囡囡说这里有，我还不相信。囡囡真的什么都知道啊。”
“这也太多了。”
梁田：“快夹起来，蚯蚓怕光。”
大宝拿起两根木棍当筷子，将蚯蚓夹进水桶。
一个粪堆就能翻出十几斤蚯蚓，惹得梁有才咋舌。
梁田将一条蚯蚓分成两截，扔到粪堆里。
“哎哎，你怎么往里扔啊？”梁有才还想夹出来。
梁田拦住他，“我们不能涸泽而渔焚林而猎，得要留下一些，才会有取之不竭的蚯蚓。”
“那你也不能截成两段啊，这样它不就死了吗？”
梁有才要将一条好的放下去，再度被梁田拦下。
梁田给他们科普，“蚯蚓是黄泉使者，不死不灭，就算是截成两段，它们也能长出另外一截，成为两条蚯蚓独立生存。
它们既是男人也是女人，不需要成亲也能生出小蚯蚓。”
“这么神奇！”
“好厉害。”
“我也想做蚯蚓。”
三萝卜头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还将自己听到的说给小伙伴们听。
外头的小伙伴们都相信了，他们还带回家去说给大人听。
有的人相信了，有的人半信半疑，还有的人骂梁田傻，说的都是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