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记忆
“你……醒了？”照例来查房的小护士看到已经起身站在窗边的尤子悦，吃惊地站在原地。
因为这半个月来这位病人生命体征一切正常，但就是一直昏迷不醒，主治医生几乎已经断定她成了植物人，醒来的几率是不可知的。
“哦，我……是啊。”尤子悦笑着回答。
她刚醒来便感觉手脚僵硬得不行，于是才强撑着站了起来，在护士进来前还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想问问，我睡了多久啊？”她指着床问道。
“嗯~现在是中午，把今天算进去的话。”护士翻查着手里的值班表，“是24天。”
“什么？”尤子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在书里的世界待了近6年，现实才24天吗？
看到她一脸的不可置信，护士解释道：“虽然你被送进医院时情况不算糟糕，但有些情况也是无法预知的。”
尤子悦没继续听护士的解释，转头望向窗外，天上的流云，医院内的人来人往，都是如此不真实。
在书中世界的一幕幕不断退出脑海，就好像一场没有被忘记的梦一样，醒来时觉得荡气回肠，可想再去追溯其中细节时，却如此模糊。
此前种种，恍如隔世。
大概过了一小时，发小赵小玉赶来了医院。
“我的老天爷啊，宝你终于醒了。”赵小玉二话没说上前抱住了尤子悦。
看着对方工牌还挂在身上，风尘仆仆赶来的样子，尤子悦短暂地愣了神。抬手轻轻拍了拍赵小玉，鼻子莫名地酸了起来。
“你哭啦？”看到流泪的尤子悦，赵小玉有些不知所措，“你是不是为我的付出感动了？但你别感动太早啊，这几天的住院费啥的，都是我交的，我可记着账呢。”
尤子悦没说话，转而用笑代替了回答，之后两人办理好手续便离开了医院。
车停在城中村一间发旧的楼房前，从大铁门往里进是一个小院子，接着便是灰暗的房子。
从低矮的楼梯往上走，三楼往里便是两人合租的房子。
一路上尤子悦都在懵懵懂懂地找位置，仿佛没在这里住过一样。
赵小玉也理解她可能是睡久了脑子不好使，于是全程拉着她给她带路。
赵小玉拿出钥匙打开门后先走了进去，看到站在门口迟疑着不进来的尤子悦她无奈地摇摇头，走到尤子悦后面把她推了进去。
“你不会睡久了失忆了吧，这里是你的家，那边是你的房间。”赵小玉边推着尤子悦进屋边说道。
尤子悦一时间恍惚，记得才租下这里时，她和赵小玉都觉得这个房子设施齐全，还有两个卧室，价格在能接受的范围内，是当时能在这座大城市找到的最宽敞舒适的房子。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这这间公寓小得有些拥挤。
缓缓走进自己的房间，那里只容得下一张床一个小巧的衣柜和一个小书桌。其他空间最多能站两人。
尤子悦站在门里，环顾着自己拥挤的房间，走上前摸了摸曾经的物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房间是有些拥挤，但却小巧温馨。
夜晚，躺在床上，一切仍是半梦半醒般的存在。
尤子悦拿出白天醒来时莫名出现在手上的戒指，它就像个奇迹一样的没有消失。
害怕其他人问起，她才偷偷摘了下来。
她将戒指握在手心里，侧躺着将手放在胸前，这枚戒指的存在，把所有记忆都化成了实体。
唯有它能证明一切是真实发生的，唯有它能证明，她爱过的一切是曾真实存在在自己生命中的。
在医院醒来时，尤子悦在想，如果自己选择记忆抹除，醒来后只会当自己大病一场，然后乐乐呵呵地像以往一样生活。
可是最终自己还是选择记住了发生过的一切。
海岸那天，尤子悦最终还是等来了系统的回复。
“诶诶，宿主，你如果选择这种方式回去，有些东西就没有选择了啊。”在尤子悦准备手脚转身时，系统出现了。
“谁跟你说我要回去了，我只是有些闷了，想找你聊聊天而已。”尤子悦刚才抬脚也确实只想退回来。
“所以，除了死亡，还有别的方式回去吗？”系统的话让尤子悦有些好奇。
“当然，现在故事基本走完了，宿主可以回去了。”
听到回去，尤子悦犹豫了一下。
“虽然宿主几乎没怎么参与两个主角的剧情，但至少也因为你的一些选择他两走到了一起。”系统勉强地替尤子悦解释道。
“可以，不回去吗？”尤子悦问道。
对于她来说，这里与现实无异，况且这里让自己牵挂的东西也更多。如果不回去，她还能追随一些季明泽留下的脚步，能看到一些属于他存在过的痕迹。
“事实上是不行的。”系统立即解释道：“我之前出了故障，没能及时出现让你回去，这不立马修好我就来了，这是我的业务，宿主可不要让我的业绩毁了啊。”
虽然完成得不怎么样，但至少要保证不出程序差错。
见尤子悦还在犹豫，它又补充道：“宿主如果不选择回去，那记忆会慢慢被吞噬，最终角色回归原主，而您将被扔进虚空。”
“记忆吞噬？我会忘掉一切？”
“是的。”系统赶紧添油加醋地说道：“之前有些人就因为在书里过得风生水起不想回去了，于是不接受节约，最终就被遗忘了，不复存在那种。”
系统见尤子悦动摇，接着提出条件：“但如果宿主自主回去，可以选择记忆保留或删除。”
“我的世界和这里的时间是一致的吗？”如果要回去，这是尤子悦最担心的问题。
“大多数都不一致，快慢也是不确定的。”
“是吗……”尤子悦沉吟了一会儿。
即使回归现实后一切可能变得未知，但比起失去一切记忆被丢入虚空，她其实并没有选择。
最终她选择了保留记忆，回到现实。
即使在自己这里季明泽是主角，但他也没有家人，没有太多朋友，更没多少人在意。
如果自己选择忘记了他，那谁又会记得他。
所以，她不想抹除记忆，即使这段记忆的终点是痛苦的。
有些故事的过程太过美好，遗憾的结局才让人无法释怀。
她按系统说的进行了节约操作，睡一觉后果真回到了现实。原主仍有应有的记忆，她会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