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看戏
大兵和小明坐在达西姆付过钱的雅座上喝着茶水嗑着瓜子感觉十分惬意，尤其是刚才那出打戏是极为精彩的，有一个黑的长胡子的背上插着四张旗，捏着长枪，和一群赤膊的人正打仗。据旁桌上叫好的小孩儿说，那就是有名的铁头老生，能连翻八十四个筋斗，他昨里亲自数过的。
那铁头老生回去后，就上来一个小旦咿咿呀呀的唱，此时台下的人似乎都没了刚才的兴致，全无看那铁头老生和赤膊人打仗时的叫赞声，只有大兵虽然并不完全懂这小旦在说唱什么却几乎听得眼圈红了。
此时只有小明这个同行人在大兵身边坐着，却全不讲话，光看戏，对身边人全不关心，也似是对这戏也全无兴趣。
这时小旦唱罢，又上来了一个小生，小生唱后不久又上来一个红杉的小丑······
戏就如此继续着，因为又上了打斗，叫赞声又起伏起来。
“大哥哥，你看这蓝杉的小丑，可真是丑呀！别人都叫他为鬼呢！”大兵看向戏台，没有转头用小女孩那甜美稚气的声音向小明说道。
小明没有回答。
“那你说如果他不是生来就这么丑，会不会后来就不会变成坏人了呢？”大兵又自顾自地问道，但声音和刚才就显得略微低沉了。
小明没有回答。
“他现在已经明确是个坏人无疑了，但是他有没有想要做个好人过，但是并没有人给过他机会呢？”大兵的语气缓慢而沉寂了。
小明没有回答。
“到底是他长得丑，人们料定的没错，最终他果然成了坏人；还是他因为长得丑，人们都料定他会成为坏人他所以成了坏人了呢？”大兵又恢复了小女孩那甜美稚气的声音，并转头向小明看去。
小明没有回答。
此时应该到了戏的高潮部分，又出来一个花白胡子，将那红杉的小丑绑在柱子上用鞭子抽打，台下人也都聚起来精神奋力叫好。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小明依旧眼睛看着台上，不知为何也不看大兵就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可是他长得丑，人们就视他如鬼，这些都是老天给他的命，他没得选择，也没有人给过他机会选！”大兵突然非常的激动，直接跳到小明的对面，挡住小明看戏的视线，向小明吼道。
此时台上的红衫小丑已经被打服，向那花白胡子下跪磕头，写了服状。台下看的人也都得了满意的结局拍手叫好个不停，似是真如发生在身边的恶棍被伏法一般，全身都变得通畅了。
大兵也坐回来原本的座位，像个头一次进城来看戏的小姑娘，兴奋且好奇的看着台上唱戏，又有糕饼水果和瓜子的，非常满足幸福咧。
另一边达西姆也仍在输，此时已经赌到一万元了，那几个庄家和起凑出了五十两的银子，押在台面上，因为是达西姆每局都必输所以赌资十倍十倍地涨的飞快。
到了一万元的时候了，那个本来和达西姆对赌的庄家，不知为何在和达西姆对赌之前换了长袖的大褂，此时因为人多围着热，或是一直光着身子，突然换了大褂不适应，竟然中暑晕倒了，几个同伴赶忙将他抬走，又换了一个年纪较老的也是穿了大褂的庄家来。
达西姆也是看都不看， 就扔出了二十张五百元的票子，随票子飘到了天门的一边。
“咳～～开～～啦！白虎啦～钱拿过来！”这庄家一边嘲讽似的吆喝着一边将达西姆扔过来的钱收了去，然后就准备将自己面前所有赢得钱都收了走。
达西姆却并不答应大声呵斥道：“约好的，我输了，你们就十倍的翻，怎的还没完就想卷钱跑了？”
那庄家一脸坏笑的又赔笑道：“大老爷，您这都输光了，莫说是我们有钱也不能和您陪了。”
“谁说我没钱了？”达西姆晃了晃手里的桂花糕，又说道：“你们尽管下注，我自然有钱赌，若是没钱下注，就乖乖将这钱给我退回来，从此不要做什么庄家来空手套白狼了。”
“大老爷莫要开玩笑，你这钱都在台上了，加起来也到不了十万，就不要硬逞能了。”这庄家深知自己是没钱了，这五十两银子不但是所有庄家联合起来凑得，还得是找了高利贷借了一大半，若真是达西姆能拿出十万块的银票钱，那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凑出五百两白银的。
达西姆也不和他废话，就从那桂花糕的纸包里面一抽，一下子就扯出了一沓子的大钞票，都是五百五百一张的，那对面的庄家一下子禁不住就瘫坐了下去，似乎连话都说不出了，只好被抬走，又由另一个庄家来替他坐下说敷衍说现在就拿钱来，让达西姆等着，说话时却将那台上的钱一个劲儿的向自己面前搂，准备随时跑路。
这时就听赌圈的最外面有人大喊：“官兵来抓赌啦，快跑啊！”一阵喊声过后好些人被吓跑了，但是达西姆依旧不动的坐着，很多人也因为遇不上这百年一遇的场面，而选择不走。
接着赌圈内又是一阵骚动，似是有几人不知为何打了起来，打架场面不断蔓延就似乎有目的性的打到达西姆身边了，接着是各种拳头脚印不知怎么都打到了达西姆的身上，但是达西姆任凭捶打，不动如山，反而将那几十万的银票按在台面上，紧紧的盯着对面的庄家，对面的庄家知道自己肯定没有可能拿出钱来，也是早就想跑了，但是被达西姆这样盯住就是跑不了。
接着是各种混乱，打斗，官兵，还有死人、生孩子的声音等等无奇不有，都一时间在赌局上出现了。
达西姆不禁心中冷笑，就在想着这帮庄家真是会搞事情，不知道接下来还要耍些什么把戏时，突然又听到有人大喊“着火啦！”这次和刚才那些骗局不同，冲天的火光是真的出现在了达西姆的身后，达西姆回头一看，那赌局依仗的后台，也就是小明和大兵看戏的戏台果真着起火来。
无数人四散着乱跑着，达西姆却冷静的观察着戏台里的场景，果然现在只有小明和大兵被围在火场里了。
看来穷死的时机到了，达西姆心想着，就要拿起台上自己这边的几十万就走，但是手慢了一步，突然被几个大汉一起冲过来，将钱抢走了，然后一通棍棒就打到达西姆身上，达西姆也不理这些，就拿了桂花糕，冲到了火焰里面。
火焰里面大兵和小明依旧在唯一的一张桌子前喝着茶水吃着果蔬，似乎在看台上火焰的好戏，此时舞台上的大火已经烧的最旺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竟然就能烧的如此火光冲天，将这镇上一直不明不暗的天空都烧的有些火红了，许是还用了煤油或是其他，火焰里夹杂着浓烟，让这个戏台又变成了深渊巨口一般，黑暗着无比深邃。
达西姆来到小明和大兵的桌前，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喝光。
大兵问道：“穷死了？”
“嗯！穷死了。”达西姆说这样的话时仿佛不像一个刚刚输的倾家荡产的穷死的人，而是十分的自豪。
“那我们走吧！”达西姆喝好了水，做出半屈膝的姿势。
“好的”小明回答，然后一跃跳到了达西姆的背上，大兵也来到达西姆前面，因为这次达西姆不能伸缩手了，只好更紧紧地抱住大兵，而不管小明。
“抓紧了！”说着达西姆纵身一跃就跳入了那戏台的火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