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节日前夕上
扫地过程中没和老板有什么对话,就是各忙各的。
几次偷看老板干活,发觉她处理食材是真的干净,就拿这洗米的水来说,这水看起来都能直饮。
用簸箕收好垃圾,倒在木桶里。
倒完后,左手拿扫把,右手拿簸箕,对老板说:“我扫完了。”见老板没说话,我试探性地说:“那我出去了?”
“老板加油!”我对老板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常顺哥”我走到常顺跟前,问他:“你没事吧?”
常顺又撇了我一眼,“有撒事,你个小姑娘能有多大力道。”
“嘿嘿。”我用拿扫把的那只手摸了摸后脑勺。“对了,常顺哥”我问他:“现在啥时辰了?”
“自个儿不会看?”常顺靠窗站着,动作随意。
“我、我从小就不不咋会看这个。”我低下头看自己的布鞋。
“和我媳妇有得比。”常顺笑了一声。
常顺走出饭馆,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他转身走进来,对我说:“快午时了。”
“糟了!”我急忙把拿着的簸箕和扫把塞到常顺手里,“我得回去了,明天再来。”又朝着后厨的方向喊:“老板——我回去了——明天同样的时间我过来——”
没等二人说话,我就跑出了饭馆,跑出去没几步又折返回来。
我双手撑着膝盖,看在门口正欲走进饭馆的的常顺,大喘粗气问常顺:“你知道哪儿有兰草吗?”
常顺开始被我问的有些懵,后来应该是想起什么了,就对我说:“子待桥边,风山上。”
“啊???”我出来前应该让小秀给我画张地图的。
为什么借口要是出来采兰草?为什么不能是出来捡稻草?
“你咋了?”常顺问我。
“咳咳,我不常去那些地方,不太记得咋去。”在这个世界就是日常撒谎。
“你不是外头逃来的?啥都不知道?”常顺在吐槽。
“怎么可能,我只是——”
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老板手拿紫色的植物走出来。她递给我植物,我接过植物,老板快速抽开手。
见老板转身回去,我一脸茫然地看常顺,问道:“这是什么?”
“兰草。”常顺看着我手里的兰草,又看向拿着蓝草的我:“得亏不是土匪,傻。”他走进饭馆,站到窗边,像是在看什么。
我没有回常顺,赶紧回去比较重要。
她们母女都是敏锐的,小秀年纪小好忽悠,许家嫂子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来的时候经过医馆,那时医馆还大门敞开,现在怎么关了?
我在医馆门前徘徊,本想进去看看钟上的时间,先对上未时的现代时间,以后慢慢把二十四小时和十二时辰对上。
算了,先抓紧回去。
反正这地方我也待不了多久,在饭馆工作更容易拓展社交关系,也会更加容易和原主以前认识的人接触,到时候了解我穿越前原主发生的事可能会更方便。
回去之后我先去了厨房,奇怪的是并没有在厨房看到小秀,瓦罐下的火还燃着,还能闻到从瓦罐里飘出的草药味。
我手拿兰草走进主屋,我往里头看了看,看到许家母女二人正坐在床上编篮子。
许家嫂子停下了编篮子的动作,她抬头看我,视线下移,看向我手中的兰草。
“咋才回来?”许家嫂子问。
小秀转头看我,还要用口型问我结果。
我对小秀轻轻摇了摇头,走进卧室,把兰草放在那张放有铜镜的桌子上。
“张大夫不是说要透透风吗,我就想着在外头透透风。”看来小秀已经跟许家嫂子说我去采兰草了。
“嗯。”许家嫂子点了点头。
许家嫂子垂下头,继续编篮子,她拿起放在床上的竹条,又抬起头看向站着不动,和小秀眉来眼去的我。
“药喝了吗?”许家嫂子问。
“没。”我说。
“去喝了,能好快些。”许家嫂子垂头编篮子。
“知道了。”
我刚转身,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小秀的声音。
“我去看我姐喝药。”小秀放下手里未编好的篮子,下床快步走到我身边。
小秀拉着我的手,和我走到了厨房,进入厨房后,她关上了厨房的门。
小秀拉我蹲了下来,小声问我:“他们不要吗?”
“不是。”我拍了拍小秀的手。
我把在饭馆发生的事大概和小秀说了一下,隐去了我拿刀割头发,还有他们刻意为难我的那些。
小秀像是没听到我说话,而是看着我的两个麻花辫。她摸了摸我的辫子,问我:“姐,你头发左边咋短了?”
“!!!”我大意了!应该在那儿问他们要一把剪子,左右剪对称才好。
也就几厘米,这丫头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得出是亲姐妹了。
“姐?”小秀拽了拽我手臂上的布料。
“啊?你看错了,哪儿短了,就是角度问题。”我紧接着问道:“对了,你让我拿兰草回来干啥?”
小秀被我问的有些发愣,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看来你撒都忘了。明儿个上巳节啊。”
“上巳节?”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节日?
“是啊。”小秀说。
“这个节日是干啥的?”我问小秀。反正她已经默认这个姐姐把什么都忘了,我再问一点也没关系。
“上巳节家家都要用兰草洗身子,能驱邪避凶。”小秀拍了一下手,开心地跟我说:“上巳节还有祭祀!每年这天娘都带着我和你出去玩。”
小秀跟我说了上巳节的许多习俗:
祭祀活动上可以求偶、求孕,驱邪避凶……
我是张大夫听到这些都得哭,找我看病还觉得玄学可以包治百病,气死。
不过倒是听到一个我感兴趣的。
——曲水流觞。
虽然小秀说的不清不楚,但大概说的就是曲水流觞。
以前在影视作品里看过一些有关曲水流觞的名场面,也不知道在这个年代下的曲水流觞是不是像文字描述,影视作品拍摄的那么有意境?
文人墨客在小溪旁吟诗作对,饮酒酌情,想想就好有些意思。
不知道明天有没有机会看到?
“姐,你想撒呢?”小秀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曲水流觞。”我本能回复。
“那撒?”小秀看向瓦罐,“药再不喝烧干了。”
我走到瓦罐前,眼看着冒热气的瓦罐,心里思索该怎么拿下来。
“递给我两沾水的布。”我看向小秀,对小秀说。
“好。”
小秀将抹布浸湿后递给我,看我接下来的动作。
我接过抹布,双手手掌被抹布覆盖,用双手去拿瓦罐,快速放在灶台上。
“呼—”快速甩掉手上的抹布,双手本能去捏住耳垂。
速度已经够快的了,还是有点被烫到了。
看来要一会儿药才能凉。
等等,早上小秀说又不是逢年过节不洗头,那明天不就是节日了吗,明天我非得把这丫头的头好好洗洗。
“姐,你咋笑的这么吓人?”小秀蹦起来挥了挥手。
“嘿嘿~快乐!”快乐即将到来!
不对!明天我还要去打工啊!!!
快乐已消失。
…
吃过早饭,和小秀去给她过世的父亲烧纸。
早上才知道清明节和那个上什么节是同一天。
走前已经把兰草泡在盆里了,等会儿跟小秀说回去记得把兰草晾干。
“姐,为啥你这两次要下跪的时候都趴下了?是不是爹不高兴了?”我和小秀手拉着手走下山。
“可能是他老人家觉得我刚好,所以才不让我下跪的。”人家拜过世的亲人废纸,我就挺费腿的。
“哦。”小秀大幅度地点头,笑着对我说:“爹对姐真好。”
“小秀,你回去之后记得把盆里的兰草放干,下午洗澡好用。”我对小秀说。
“好。”小秀抬头问我:“姐,你不和我一起回家吗?”
“不回。等会儿我去饭馆,你回家。”
日挂空中,清风相伴。
上下山的时候还看见了许多飞鸟。
看来是个不错的兆头。
“姐,你真要给他们白干?”小秀低头看路。
“白干,但不能永久白干。”我慢慢走着,防止被绊倒滑下山。
“撒意思?”
“最多两个月,如果老板两个月还不要,我就换。”前提是我能待上两个月。
…
我进饭馆的时候,常顺正拿着扫把在扫地。常顺转过身,他看我:“倒是来的准。”他走过来,将手里的扫把扔给我,“都擦完了,这你干。”
还是没接到。
我拿起躺倒在地的扫把,单手握住扫把头,弯下腰,下巴抵在手背上。“你让我歇会儿,我跑来的。”
觉得我这两天把这辈子的路都走了。
原主的体能也没我想的那么好。
“亏得老板不在,要不准找由头赶你。”常顺笑着说道。
我直起身子,伸了伸腰,开始扫地。
“老板干啥去了?”我问。
“不晓得。”常顺说。
“午时老板能回来吗?”我皱眉。来吃饭的人脚上是带土吗?昨天扫的,今天又这么多。
“咋?你今儿个还跑?”常顺走到我身前。
我停下扫地的动作,抬头看着常顺,对他说道:“嗯。老板没要我,我就没有工钱,家里的活儿只能接着干。”我低下头,看地面,用扫把小幅度清扫着。
常顺没有说什么。他走到靠墙的柜子前,拿起靠在墙边的鸡毛掸子,扫过酒坛。
“好好干。老板能要你。”常顺认真清理的酒坛表面。
“嗯。谢谢你。”我看向常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