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跟别人不一样
开口就是私奔这么奔放的词,宋朝辉听到后,毫不掩饰地笑了一声,好像很是受用。
赵星若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赶紧戴上蓝牙耳机。
“别这儿咋咋呼呼,我都看见你跟你同桌了,聊得那么热火朝天,还怕没人送?”
“送倒是有人送,”陈最傲娇地哼了一句,“别光说我,你今晚够牛逼的啊,旧情复燃也没在两个小时内复燃的啊。”
“复燃什么复燃,”赵星若心虚地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人,在闭眼休息,好像没太在意这边的动静,“我不就是照顾一下老同学嘛。”
“哼,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就说你一直不肯交男朋友……”
“我开车呢,不方便说话,先挂啦。”
赵星若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又瞥了一眼宋朝辉,正好撞上他睁眼,变幻不明的路灯照在他英气的侧脸,魅惑如梦境。
宋朝辉眉眼敛起,不咸不淡地问:“你照顾老同学都是领回家的?”
“那倒也不是,你怎么说也是老熟人……”赵星若干巴巴地说。
“那我确实是跟别人不一样。”
一句话就自动美化好了自己的地位。
宋朝辉手指无意义地敲打着,装作无心:“今天这么大方,就让同学误会我们,不怕明天出绯闻?”
赵星若不以为意:“谁放着明星演员不看,吃饱没事盯着一个破编剧?”
“总有人有兴趣。”
宋朝辉心里腹诽,他可一直盯着。宋大总裁的心里除了自己公司的正事,还记得一堆影视圈或真或假的传闻,以赵星若为中心发散开。累计现在,她已经跟三个导演两个演员传出过恋爱的八卦。
赵星若确实住得挺近,车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两人一起走进电梯,宋朝辉意外地看到她按下顶楼的按钮。
“住那么高?”
赵星若是奇女子,不怕黑不怕虫,连老鼠都能抓。但她害怕电梯,说过感觉像装在出不去的铁皮箱里。从前她很不乐意坐电梯,低于十层都是步行。
“顶楼安静,而且离天台近,方便我养花看月亮。电梯嘛,硬着头皮坐。”
夜已经很深,没人再进出电梯。宋朝辉和赵星若不说话地站着,只有电梯运作的刺啦声。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种回家的感觉。回家代表归处是温情烟火气息浓重的地方,而不是回去跟酒店一样冷冰冰的房子。宋朝辉听到两个人平静的呼吸声,粗略估计了楼高和电梯的运行速度,算出一楼到顶层大概需要一分钟。他想他跨越一个城市奔赴这个狗屁同学聚会,为的就是这六十秒。
赵星若明显是独居人士,但这不是间寂寞的公寓。橘黄色的灯光下,这里是温柔的。
客厅大得有些奢侈,摆着一张很大看起来很适合睡觉的沙发,没有电视,放着一张原木色的桌子,上面凌乱地散着纸张和书。旁边有一盆茂盛得夸张的琴叶榕,地上有几片枯黄的叶子。
阳台不大,放着几个花架,上下交错地摆满了植物。宋朝辉只认出常见的几种,月季,绿萝,龟背竹,绣球,还有很多他似曾相识的,长得都很好,看得出主人在精心照料。厨房也很明显有一直在使用的痕迹。不是间整洁的房子,甚至有些杂乱,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主人对生活的周到之处。
赵星若先留客人独自参观,自己没心没肺地去了厕所。宋朝辉转了几圈,听到门那里传来输密码的声音,片刻过后,一个戴着棒球帽的高大男人堂而皇之地进来。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这人怎么知道赵星若家里的密码?
宋朝辉心里警铃大作,试探地问了句。
“哪位?”
“宋朝辉?!你怎么会在这儿?”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进来的人摘下帽子,露出正脸。一张熟悉的脸,常常被女生称赞邪气俊美的一张脸,宋朝辉只觉得他欠揍。
“陆川柏,你来这儿干嘛?”
被质问的人反而奇怪地看着他,慢悠悠地说:“这话该我问你吧,这儿我可是常客。你怎么才消失了几年又来绕在我们星若旁边啊?”
“我们星若”特别欠揍地突出重音。
战火开始之前,房子真正的主人总算从厕所出来了。显然她并不承认和陆川柏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恨恨地质问来人:“陆川柏,怎么又不打招呼过来?我真的要把密码换了。”
刚刚还拽拽的陆川柏换了种语气:“大编剧,我这不是关心你吃没吃饭嘛,特意上来看看。”其实是想知道有没有剩下什么。
“承蒙您多关心,已经吃完了。”
“吃完了?”陆川柏看赵星若系上围裙,往厨房走去,眼睛都亮了,“那怎么又要开火了,准备煮点什么?”
“煮的东西跟你没关系,别想了。”赵星若瞪了他一眼,又特和善地跟宋朝辉说:“你先去坐会儿吧,或者先拿点水果吃。我煮点醒酒汤,再蒸点水晶包给你垫垫肚子。”
遭到主人驱逐的陆川柏感到不爽,而被好心招待的宋朝辉也没有很高兴。这气氛,怎么好像反而他是外人,需要额外客气对待?
“没事,我到厨房来帮你,陆川柏去歇着。”
“这个主意好,那你们忙活去吧。我去客厅等吃的喽,多谢二位大厨。”说着他就不客气地去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了。
“我也不煮什么复杂的东西,没什么要帮忙的。”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赵星若就没那么疏离,随意支使宋朝辉,“要不然你就用旁边的锅煮几包泡面吧,三个人也不能光吃包子。”
“饿啦?”厨房挺大,有两个灶眼。宋朝辉和赵星若并肩站着,往她旁边的锅里加水。
“嗯,聚会这种东西本来也不是用来吃东西的,我都是陪陈最过去而已。”
“陆川柏就住这栋楼,所以经常来串门,你别多想。”赵星若想了想,还是略显多余地解释了一句。
“没多想,我知道你照顾同学。”宋朝辉善解人意地说,丝毫听不出酸意,“只是我以为我算特别的,原来真正特别的人连你家的密码都知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赵星若:“……”
半个多小时,宋朝辉的醒酒汤,三个人吃的泡面和水晶包就煮好了。热气腾腾地摆在深夜的餐桌上,客厅电视传来深夜重播新闻联播的声音,倒也不显得寂寞。
赵星若一个人坐在长方形餐桌的短边,剩下的人分坐在两侧。陆川柏看宋朝辉的面前多摆着一碗鱼汤,不平衡地问:“我怎么没有那个?”
“醒酒的,”赵星若没好气地说,“他今天帮我挡酒,你又什么都没干,有泡面就不错了。”
“你这海量还要别人帮你挡酒?”陆川柏跟宋朝辉炫耀似的,“你知不知道她上次帮我喝趴下了三个大汉……”
“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她帮你?”宋朝辉跟箭一样锋利的眼神望过来。
“我不是太菜了嘛……”陆川柏语顿,底气不足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