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读心女神婆 7
清晨四点，殡仪馆的车停在祖屋。
车上下来两个工作人员，一进祖屋，打了个哆嗦，这屋子好冷啊。
工作人员看着四方桌上摆着两只蜡烛，白饭、青菜、肉、太爷爷的遗像。
一个男人正蹲在火炉前烧纸。
“我们是殡仪馆的，遗体能运走了吗？”一名工作人员问。
“能。”徐建烧完了最后一张纸，回过头。
两名工作人员开始搬运冰棺，冰棺中躺着“安详”死去的太爷爷。
没有人知道，在半个小时前，这个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从昨天到今日，重案组派出了70名探员，朝着空调清洗维修工的方向调查。
排查了几百人后，找到7名可疑人员。
跟踪控制，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偷偷调查，查这些人的经济状况、与三名死者的关系交集、在案发时的所在地。
可是追查下去，一个又一个嫌疑人的嫌疑被洗清。
难道是方向错了？
下午三点，姚若岚开着一辆红色的甲壳虫轿车，去了k城闹市的写字楼。
她是心理学博士，主职工作受聘于一家顶级心理咨询室。
而她为警方当顾问的身份一直是秘密的，为的是保护姚若岚的安全。
下车之后，她朝着电梯间走去。
后头有一名男子跟着，男子穿着西装，手放在西装口袋里，鼓囊囊的。
男子快步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
男子离姚若岚很近了，他太可疑了，他要干什么？
就在此时，许文山从自己的车中下来，冲了上来，一把将这名男子制服。
这几日，许文山的工作就是暗中、贴身保护姚若岚。
随着《幻海奇谈》节目的播出，姚若岚的样貌曝光，凶手看到了节目，凶手若是怕姚若岚真的会“通灵”，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有可能就会暗中对姚若岚下手。
这也是姚若岚所设下的计中计，由许文山和一组人贴身保护姚若岚，引凶手现行。
这个西装男就是凶手吧。
此刻，许文山制服了西装男，手伸进西装男鼓囊囊的口袋，从里面竟然掏出了一个礼品盒，盒子里装着一枚戒指。
西装男鼓囊囊的西装里还藏着一束玫瑰花。
“神婆，你好美啊，我好喜欢你。”
西装男被按在地上，依旧痴痴望着姚若岚的美貌——原来他不是凶手，而是看了节目后，被姚若岚迷上的一个疯狂爱慕者。
虚惊一场。
许文山让同事带着西装男去警局详细问话。
自己跟着姚若岚坐电梯上到顶楼的心理咨询室，电梯门一开，许文山震惊了。
今天的心理咨询室真的是好热闹——来了一群男的。
有健身教练、有弹吉他唱歌的、还有金融男士，“什么，3千万的项目和我秘书谈就好了。”
这些人今天都是排队来看“病”的，挂了姚若岚的号，看“爱情的病”。
《幻海奇谈》的影响力太大了，加上各式八卦在bbs上曝光，惊为天人的“女神婆”，无疑成了全k城的焦点。
看到这场面，姚若岚心想，今天的工作是要停了。
她让助手将这些人请走，走进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将一盘黑胶唱片放在留声机上。
许文山在心理咨询师的外厅坐着，不便于暴露身份，秘密保护。
过了一会儿，许文山给姚若岚打了个电话，说，“重案组查过了，没有嫌疑人。”
警察在排查了那7个可疑的空调清洗工后，不具备作案时间，他们的嫌疑全部被排除了。
错了，姚若岚知道之前的推理有可能是错误的。
这个世界，存在太多的可能。
“怎么办？今晚的《幻海奇谈》节目你还要上吗？”许文山拿着电话问，“你再上这节目，明天来这心理咨询室的爱慕者可能就是十倍，我可吃不消。”
“我知道了。”
姚若岚挂了电话，静静地思考。
去，今晚的节目是一定要去的。方向错了，要如何纠正？要如何再刺激凶手，吓出凶手？
她闭上眼，任由万千思绪在脑海中漂浮，在挫折中快速应变，她听着留声机里传来的经典乐曲《一步之遥》。
晚上九点。
一名刚下班的男子，放下公事包，坐在路边摊的凳子上。
“老板，来碗牛杂，一杯冻柠茶。”
“好嘞。”老板很热情，用夹子从热气腾腾的锅中捞出牛百叶、牛肺、正准备用剪刀剪成小块。
男子解开领带，卸下了一天的疲倦，他突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面前的七八张桌子均是空的，路上的人也稀少。
这家牛杂店很出名的，每天都是人满为患，老板都是爱理不理的，今天怎么回事啊？好萧条的感觉。
钨丝灯光下，他看着老板那张半明半暗的脸，咧着嘴的笑脸。
不好！
男子猛然起身，说，“老板，你这东西还没做吧，我不要了！”
说完男子提着公文包快速跑走，留下老板愣在那里，哎，今天这什么破生意。
“茶餐厅，茶餐厅。”
男子口中喃喃说着，看着街角有一家茶餐厅，冲了进去，茶餐厅内鸦雀无声。
男子想坐下，没位置了。茶餐厅里坐着一堆人。
伙计叼着牙签，拿着个凳子走了过来。
男子坐在凳子上，也只能坐这里了，他并不介意，对伙计说，“菠萝包，冻柠茶。”
伙计用笔记着点餐单，写到一半。
茶餐厅内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尖叫，伙计抬起头，全茶餐厅的人都抬起了头。
不光是这家茶餐厅。
刚才那家牛杂摊的老板也不做生意了，和一群人挤在一个商铺的橱窗前。
家庭妇女放下了手中的毛线球。
酒吧、迪斯科吧内也都没放音乐，一群客人拿着啤酒，胆小的女生拉着男友的手，钻在男友怀中，看着屏幕上的投影电视
此刻，全k城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在看电视。
电视里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而后画面中从井盖下伸出一只手，猩红的字体，9点10分，《幻海奇谈》准时播出。
大家都是又怕又紧张地看着屏幕——毕竟通灵追凶这事，太刺激了。
今天节目并不在演播厅里，而是在市郊外一栋临时搭建的铁皮房外。
鬼才作家主持人手握话筒，对着直播的摄像机说：
各位，我们又见面了。
出了点意外，本来今天是安排姚若岚小姐继续与死者gina通灵的。
但由于昨晚“死老鼠触电事件”太诡异了，gina的丈夫认为这是gina生气了，找了死老鼠来警告，gina的丈夫不同意再让我们节目组借用gina的遗体拍摄。
哎，所以，关于gina的案子只能作罢了。
“不过不要紧。”鬼才作家话锋一转，手指着后头的铁皮房，说：
这铁皮房想必各位都从报纸新闻上看过吧，就是第二名死者包工头死亡的现场。
人死在哪里，怨气就会在哪里。
而今晚，就在这铁皮房里，姚若岚小姐将会与第二名死者包工头继续通灵。
就在鬼才作家说话的时候，后头的铁皮房内突然所有的灯光全亮了。
后场的工作人员恰到好处地拉开了电闸。
现在这铁皮房，看上去，并不恐怖，反而还有一些——醒目。
只见在铁皮房的上方挂着很多霓虹灯牌子：
“办丧事，找黑罗，9999全包套餐，最黑，也是最高端”
“环球物业，保安个个顶呱呱，全k城最安全的物业公司”
“有钱千万别放保险箱，中九银行，你最靠谱的存钱机构，利息高，特省心”
鬼才作家慢慢朝着铁皮房走。
摄像师跟拍，远在电视台后期厅的工作人员控制着音乐特效。
植入式广告的概念，在1999年开始普及。
进入铁皮房，这里就是凶案现场，角落是一个敞开的保险柜，四处还残留着血迹。
铁皮房的正中位置，放着一张胡桃木圆桌，圆桌上放着两个很奇怪的东西，一个黄色头盔，还有一个正方形的像是机器一样的物体。
两张品牌方赞助的单人沙发椅，姚若岚坐在沙发椅上，面对镜头。
鬼才作家坐下，问，“姚小姐，请问这桌上的黄色头盔是做什么的？还有这个正方形的机器物体，好像很高级的样子。”
姚若岚按了一下开关，那个正方形的机器开始运作，上面有很多闪烁的信号灯。
“你是否相信梦境？”姚若岚问鬼才作家。
“梦境？”
“对，应该听说过一些关于梦境擒凶的一些真实案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