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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旧事重提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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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茫茫,今冬的第一场大雪落了。门外纷纷扬扬的白雪翻飞,李确系上衣袍准备出门。

    捧了侍卫准备好的暖瓶。他要去的是那座破烂的寺庙,李栖已经全部经过细细讲了一遍。风雨之中,他一个人独自前行,仿佛破雪踏霜,直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这庙起的十分早,具体历史早就不可考了。二十年前此处附近还曾繁华过,有些许人愿意到此处转转散心。也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忠国公夫人和季夫人同道这破庙里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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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仆役寻到了一处废弃的庙宇,今日夫人转的开怀了,便多走了几步,走得远了些。可这雪真是来的不巧,夫人又身怀六甲,可不敢给冻着。转回去扶着忠国公夫人,小心翼翼瞧着脚下的路道“夫人,快来这里躲雪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去,收整了一番就坐下休憩,待雪停了再走。此时一道慌张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夫人,夫人!快扶夫人进来啊你们。”一个相似年纪的女子痛苦地捂住肚子进来,她身下衣物都已被浸湿,显然是动了胎气,羊水已经破了。

    忠国公夫人见了,连忙唤人前去相扶,这场大雪真是害人。

    “小丫头,你家夫人这是怎么了!”

    看到庙内有人,小丫头哭哭啼啼地说“我们家夫人怀胎都九个月了,一直很好的,可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就,就动了胎气。”说着哽咽的越来越厉害,这荒郊野岭,虽是找人去了,可是究竟要怎么办啊。

    幸好已经足月,忠国公夫人长舒一口气“挽心,你快去看看!”这挽心是接生她前两个儿子的稳婆,今年已然四十有余,经验丰富。再加上此处虽破败,可叫伙计跑远些要用的东西也都买得到,暂时还是没有危险的。

    扯了帘子,将季夫人围起来,就在此处生产。忠国公夫人就在外面等待,不知是被血腥气吓到还是真就这样巧,她的肚子也不安分了。就这样,两个女人都在这里嘶哑着嗓子,拼命生下自己的娇娇女儿。

    李确进来时,这庙中蛛网灰尘并不多,地上凌乱摆了些干草、炭盆,看来也是有人时常住在此地的。一手线索不好找了,那从乞丐嘴里问问总是可以的,留下纸条便离开。

    那稳婆的住所,他知道的。武安坊花石巷左近第三间,和自己的儿子儿媳同住。这稳婆家境殷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正是颐养天年的时候。几月前,侯府早就有人前来请她,如今看到曾经的小公子,她叹了一口气,将详情一一叙述。

    当年的事,都是她的错,是她不小心弄反了两个孩子。“小公子,我做错了事,自有夫人再来罚我,您又何必再来问呢。我也是第一次接生两个孩子啊,破庙里那么危急的情况,且在那之前我从未告诉过大家,夫人的孩子或许有问题。夫人七个月以后就很少听到胎动,说这孩子倒是安稳,可我就一直担心这孩子生下来活不了。

    庙里我只有一个人,急得不行,两位夫人都在生产,一个在我左手,一个在我右手。看的我啊是晕头转向。一抱到那个死婴我就心想,完了,夫人的孩子果然是不行的。又听到一声惨叫,又一个孩子落地。我抱了孩子给两位夫人看,两位夫人熬了这么久也都累了,看完就都闭上了眼。”

    我明明是记得的,明明注意给两位夫人区分开的,可是,可是孩子坠地的时间都差不多。当时抱着两个孩子在手里,我一时也有些慌了,这哪个是夫人的呀!

    仔细想了想,夫人的孩子不好,对,夫人的孩子不好。当然就是这个死婴。所以我就确信的把这孩子给了大丫鬟。

    那位夫人的家里人先来,接了她们就走了,夫人醒后也一再问我,怎么会这样,她的孩子怎么会是死胎,明明在她肚子里一直是安安稳稳的。我告知夫人一切,太医们也证实了我的说法,这才罢了。

    谁曾想二十年后,夫人竟又会找到我说,我弄错了两个孩子!当初一落地我就先抱到她面前看了,清清楚楚是有一块红斑的。我再三回想,真的是我糊涂了,是我一直想着夫人这胎或许是个死胎,才会弄错了两个孩子。”

    说着,稳婆的眼再一次润湿了,抓着自己花白的头发,失声痛哭。

    “我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国公和两位少爷,是我把小姐给了别人家。”

    李确不信,怎能如此轻易便相信?“怎能只凭一块胎记便确定!万一只是母亲记错,万一真是巧合怎么办。你又是如何发现是自己搞错了两个孩子的。”

    那稳婆抬头“公子,这接生的时候规矩就是这样,孩子生下来肯定先让母亲仔细瞧一眼。两位虽是在同一处生产,可我站在她们之间,刚生出来的孩子半只手臂一样大,抱在我怀里,一位夫人能看见孩子,另一位自然就被我挡住了。母亲看完立刻就包好让侍女去擦洗,夫人是断断不曾看见另一个孩子,所记的自然是自己亲生孩子的胎记啊。只这一点便是铁证了。

    若说只是恰好两个孩子有一块胎记,那更不可能了。至于我为何说是自己弄错,方才已然说过了,夫人有了铁证,我当年也只是先入为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好啊,很好。一块胎记,一个稳婆并无实证的说辞,便想让他相信徘徊是自己的妹妹!父亲母亲和兄长怎能也如此草率,真是蒙了心算的这笔糊涂账。深吸一口气,铁青着脸继续问“若无证据,我是不会信的。可还有其它。”

    那稳婆深叹一口气“少爷还想要什么证据呢,当年便只我一人在,二十年过去了,一个老婆子还能记起什么来。”

    李确失魂落魄地走出来,没再回头。稳婆扶着门框又叹了口气,这宅子还是在侯府时得来的,恐怕现在也是留不住了。

    今日收获甚微,破庙里暂不说,并无任何有力的证据。或许是母亲错看了,也可能稳婆抱着徘徊时不小心给她看去了,旧事本就蒙了尘,如今再看也是雾中探花,如何能确定呢?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了些许安慰,至少现在可以相信,此事尚有存疑,说不定柳暗花明的转机便在眼前了。

    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丢下已经变冷的暖瓶,回去时李确的脚步略有些沉重,入了府下人探出二公子这是受凉发了热,急忙找了大夫。

    “弟弟,我说你这是何苦,干嘛这么折腾自己。”李栖拧着帕子在他床头嘟囔,“你要查便查,折腾自己的身体做什么。”这两日他不知道灌了自己多少酒,昏昏沉沉也没休息几刻,又深更半夜跑去看了季徘徊。

    “我这身体属实不争气,烦兄长替我前去季府报个信,和徘徊改日再约。”

    李栖眉毛跳了跳,这傻小子还挺坚强,这种时候还约了季徘徊“弟弟,我劝你还是莫要再沉迷下去了,我知你心中是怎么想的。不就是觉得此事尚无定论,你偏要自己找出你想要的结果吗?”

    将帕子按在他的脑门上“可若是最终非你所愿,又如何收场,可曾给自己留半分的余地啊。父亲母亲如今已是确信,徘徊的确与父亲年轻时神似,那一身武艺也是出类拔萃。何况那胎记也断断不是母亲臆想出来的,从前我们也是知道的,夭折的妹妹身上的确是有块胎记。”

    李确翻过身不语,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父母也是如此。那又谈何结果不能承受。大不了就是剜了一身皮肉筋骨以报生养之恩,徒留一颗心为自己活着。“快去吧,我想休息了。”

    见弟弟这般不配合,他也不想热脸贴他的冷屁股,将药碗放下离开了。季府中,季徘徊正在马厩中喂马,李栖仗着自己熟门熟路直接便找到了她,“几日不见,徘徊今日可安?”

    听了声音便知来人是李栖,看来他是来打探消息的,漫不经心的喂着马“我们李大将军这是等不得了,呦呦已经得了圣意,待到元宵便能与你一会,到时你可要准备好才是。”

    “真的!”李栖猛然跳起来,吓了她一跳“她,她叫呦呦吗,她真的会来?”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回去等着便是。我与李确还有约,便不留你了。”

    李栖方才被这好消息冲昏了头脑,这才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徘徊,我弟弟他伤了风寒,今日怕是不行了。”

    伤了风寒,这李确,身体也太差了些。“如此便罢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季徘徊反应淡淡的,李栖有些摸不清她的心思,忍不住还是想探探她的口风“徘徊,你对我弟弟······”

    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早该知道你弟弟喜欢我才是,在登阳楼你的表情都出卖了自己。”

    有那么明显吗?李栖有些怀疑,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喜怒形于色。先把这些丢一边,他不依不饶继续追问“我想问的是,那你对我弟弟,究竟是什么想法,你可欢喜他?”

    季徘徊觉得今日的李栖有些奇怪,不像他的性子。“怎得来打探起了我,你心中不都是叶呦呦吗?未来弟妹的事,你少管。”

    这,徘徊这是都想好了?李栖心里一突,完了,完了,若只是李确一厢情愿可还好,若是两情相悦可如何能瞒得住。

    “徘徊啊,这可是你的人生大事,怎能如此草率!你与李确相识不过数月,还需再相处才是。”季徘徊蹲在马厩边上,李栖弯着腰,尽心尽力地劝说,生怕她一个想不开非李确不可。

    季徘徊简直有些烦他,问个没完。不过仔细想想,他毕竟是李确亲兄长,未来忠国公府掌权人,想得多一些也正常。终于愿意放下手中草料,正眼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与李确相识虽只有数月,可苗疆一路九死一生,西风镇携手办案,又知他情深相许,天下女子凡如此哪个不动心,我自然不例外。且我二人如今身份相当,又是皇帝赐缘,正正是一桩好亲事,你既是我好友,又是李确的亲兄长,还是陛下的臣子,于公于私你都不该反对才是。”

    可李栖听了这话怎么觉得怪怪的,脱口而出“若是换个人,徘徊你还会这样吗?你究竟是喜欢李确,还是喜欢李确出现的刚刚好。”

    “这算是什么问题?我不喜欢李确,难不成喜欢那顾亦空去。”她自然是喜欢的,否则为什么要答应,再说了,即使她就是喜欢李确出现的如此巧妙的时机又能如何,这是他们二人的事情,李栖未免思虑过多。

    李栖明白了,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季徘徊你就是个混蛋!我弟弟那么喜欢你,你却守着一颗心权衡利弊,玩闹般地就应了他。你将他的真心至于何地。你根本就不清楚,为了你,他都承受了些什么!我劝你仔细看清自己,别浪费李确的一片真心,这世上除了他,还有几个人愿意这样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好自为之吧。”

    李栖说完不给她半点反驳余地就离开了。自己还在心中生气地想:这算什么,自己现在也不知道是希望季徘徊动心,还是不希望她动心。

    徒留季徘徊一个人愣在原地,这家伙,今日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难道她不喜欢李确吗?怎么可能,自然是喜欢的。李确很好,志趣相投,身世优良,与她十分匹配,今后携手长长久久地走下去,这不就是喜欢吗。若是像那群痴人一般,求什么情呀爱呀的,庸人自扰罢了。

    如她和李确一般细水长流便够了,这世上毕竟都是个人辛辛苦苦走一遭,若偏要和谁绑在一起,傻子才会做的事。她既认定了李确,便不会再换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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