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另类表白
“的确罕见。”
“我是说它是你一条腿换来的,所以才金贵。”她仍低头摆弄,道:“这个要怎么养啊?我只听说过却未见过,毕竟它本就不凡,怕是也没几人见过,书上也未见详细记载。你知道吗?”
“随意养。”
“随意?那就浇浇水、晒晒太阳好了。”
“它生长之处暗湿多风。”他提醒。
“是啊!”她恍然,“那我将它种后院去。”
“扔墙角就行。”
原本扎进泥土后稍微支棱起来的路引草闻言蔫了蔫:千里迢迢将人家招来,竟就扔墙角!
“你真聪明!”千绪随口道。
“这话若是夸赞……”
她反应过来,抬头看他道:“这话是想说我笨?”见对方一脸坦然,千绪不由瞪着他,复又垂下头,道:“是,你最聪明,你摘得你有理!”将竹筐提了出去,又带着扫帚回来清扫,不经意扫过闻上两脚,纵是玄色的靴子也清晰可见一片泥黄。她一怔,道:“不好意思啊,来时不知要在这儿滞留半个月,没有新鞋子给你换了。”面上却毫无愧色。
“是么?”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这么记仇。”
“哪的话。”
“过来。”
她正经道:“忙着呢。”
再进来时,千绪先是瞧一眼床榻,心想这院中还留有侍卫宫女呢,不好和闻上分房睡。翻了一圈也没见多余的被褥,顿感无奈。
“扶我一下。”闻上道。
见他伸出的手,千绪自去搀他,道:“你不是能从床边过来吗,还需要我扶?”千绪费力地搀他,无奈对方太重,只好将他的手臂搭过自己的肩膀,用半扛的姿势。
“很不情愿?”
“那倒没有,只是你不听话。”
“不听话?”
“嗯。”她自顾努力得扛。
“我的鞋——”
不好,气氛自方才便不对,她想脱身却已晚了,闻上重重的挂在她身上,力道足够让她撑住却逃不开,干笑道:“我不是故意的啊,回去再帮你买嘛!”
“是吗?”
这种姿势下,闻上实是将她整个纳在了怀中,无疑最亲密的拥抱,千绪却只察觉到危险,“放心,肯定帮你买,多买几双好不好!你还喜欢什么样的?”她满脸真诚,却感到他愈发重了,艰难道:“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她本就在闻上怀中缩成一团,配上这表情颇显委屈。
“方才要你过来,怎么走了?”
“我、这不是过来了。”也是此时她才发现两人的姿势已是面对面相拥。
蓦觉全身轻松,便听他道:“扶我过去。”
如临大赦,千绪搀着他走去床边,慢慢扶他坐下,由于对方太重,本就前倾的身子被带着倒了过去,顺带将闻上撞倒了。
所以这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她看着身下的肉垫,忙道:“没压到你吧,你的腿——”欲起身却被背后的手摁了下去,接着一个翻转,她成了肉垫。
“敢说本王不听话?”他淡淡道。千绪如今对他的态度与从前颇为不同,很是奇怪。
千绪心想:你才最记仇吧!“我、是我不听话。”
“如何不听话?”
“我、不该说你不听话!”
“逻辑不通。”居高临下地瞧着她,颇为悠闲。
千绪被压了个结实,动也动不了,可这姿势着实不太对!“您老儿能不能先让我起来,咱们再讨论这个问题,我着实禁不住您压。”其实她并未觉太重,闻上应是撑起身子了,方才那才是千斤压顶。
他闻言挑眉,随即埋头在她脖颈,“小骗子,你说什么是压?”
千绪再次感到千斤压顶,喘不过来气,颈边他呼出的热气惹得她一阵颤抖,声音震得耳朵酥麻,惊颤道:“错了、我错了。”
闻上这才起身,突然道:“瞧你这又是糊弄又是训诫的语气,看来趁我意识不清时没少坑我。”
她一脸惊讶,道:“你不要诬赖好人啊,我对你可是最真情实意了!”
“是吗?”
“是啊!你、不记得了?”
“比如?”
比如,她随他入火海,可那时明王是傀儡,至于后来她与闻上发生过什么呢?她想了许久,突然心中一动,望着他道:“你可还记得你为何娶我?”
“不知。”娶她便是当初那稻草明王去娶的。
“因为、你喜欢我。”
言罢,怔怔的四目相对。
“是吗?”他道。
“是啊!”她硬着头皮上,道:“你想啊,你是高高在上的明王,想娶哪个王公贵族的千金娶不到啊,为何偏偏娶了我!”
良久,“知晓了。”
对方回答得太乖,她着实楞了,道:“那现在呢?”
“嗯?”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疏傲绝色的面容透着些许疑惑,着实令千绪一阵心动,道:“我是说,你虽头脑不清忘了此事,可感情这东西嘛,若是心里喜欢的人,纵是一时忘了,再见到时也会觉得与众不同,亦或说:会很容易再次喜欢上。”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无耻,这么欺负一个‘失忆’的闻上。悄悄抬眸,果见闻上瞧着自己,“那个、能不能先让我起来?”
“你又为何愿意嫁?”
“因为……你是明王啊,我是、被逼的……”言罢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哦?”
可闻上还没回答她的问题,如今的他喜不喜欢她,又或是什么感觉?可若真的喜欢她,是因她相似的面容么?“天色不早了,睡吧?”她道。
“被逼的?”
他竟在执着这个问题?千绪心下微叹,平静道:“没有。我也喜欢你,我们是两情相悦。”
烛光微闪,他的面容平静无澜,终究算真正的闻上,而非当初的傀儡。千绪突然支起头,本就极近的距离,很容易触碰到。她凑过去吻他,轻轻一吻那抹温软。
吻罢,她只能先躺下去,后脑勺方触床面却见他跟了过来,他的吻霸道热烈,微避开鼻尖的触碰,予她更深的缠绵,突来的亲密引得她浑身一颤。
身下人娇软馨香,仰头承着他的热烈,他似乎还嫌不够,伸手托起她的后脑,极尽地攻城略地,直吻得她在他口中寻找空气,眼眶泛红,闻上才作罢,将她拥在怀中,能感到她周身隐约泛起了金光。
娇声喘息回荡在耳边,千绪在发现是自己的声音时,霎时红了脸。她压抑着呼吸,深深的吸气、呼气,鼻尖尽是他独有的气息,却不知这些热流正中他袒露的脖颈,更不知这点举动是多大的撩拨。
突来的光亮,千绪被他自怀中扯出,随即袭来的是他的吻,这一吻较方才更危险,她紧张地睁开眼,正见他微闭的双眸,如此认真,蛊惑人心。同时映出的是陌生的床帐,她突然想起身在何处,道:“闻、上——”
“嗯?”
“我们、还在……”
一吻罢,闻上瞧着她双颊绯红。
“这是皇陵脚下,不好……如此。”这可是皇陵,是陵墓,墓地!
“为何?”他眉间染了许多温柔。
“不好……不好,还有你的伤,不行,你要好好休养!”言罢抽出被压的手臂去推他,无奈推不动。“这才第一天,太医说要修养半个月。”
闻上一怔,“伤无碍。”
“怎么会无碍,你从那么高摔下去!”察觉闻上一瞬松懈,赶紧推开他抽身离开,站在五步远外瞧着他,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闻上懒懒起身,瞧着她道:“你能去哪?”
千绪指了指外面,道:“这个时辰他们都睡了,我随意去找一间,不耽误你养伤。”
他则拍了拍床榻,道:“睡得下。”
千绪摆摆手,“不、不了。”她怎么都觉得在这皇陵附近不妥,“你快睡吧,我也去了,晚安!”言罢转身跑了,翻过墙头去了隔壁院。
闻上瞧着关闭的房门,复低头瞧一眼略显臃肿的腿,他自己的手笔,怪得了谁。
十日来,千绪再不敢与闻上近距离接触,她对闻上本就有这等心思,恰逢闻上还‘不矜持’,可那种境地下,她又着实很慌,加之闻上有伤在身,她怎么也得冷静冷静。
这日,千绪向侍卫借了把剑练习,经过几日树枝的练习,再拿剑颇觉不同,竟更有心得了,一招一式愈发随心,精准凌厉非常。一番练习后,她开心的擦了擦汗,满面风华。转头看向廊下时,便见闻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正坐在躺椅上望着她。
“你起来啦!”她开心地招呼,双眸晶亮。
闻上点点头,想起初见她这种目光是很早之前,河岸柳树下,千绪站在远处远望着他时的璀璨双眸和满心欢喜向他跑来的身影,那是他们见的第二面。
千绪亦看着廊下的身影,日光洒在他的身上,安静祥和,他原是多么高贵疏傲,不染凡尘。目光移至他面上、唇上,那里……有她的痕迹。
“笑什么?”
千绪回神,“嗯?”她笑了吗?却是笑得更深了些,走上前道:“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还好。”
还好就是还疼,“在这等我一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