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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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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乐仪因激动而气息不稳,道:“国师,是您救了我吗?”紧紧盯着他的背影。

    “小事一桩。”

    “不,对乐仪来说是救命之恩!这么晚还劳烦国师,乐仪心中很是过意不去。”她只觉心跳得厉害。

    “不必。”熙候抬步欲离开。

    “国师!”乐仪急了,径直跑去拦在他面前,抬头的一瞬,楞在原地。

    似雪般洁净,谦雅圣洁,生来便是耀目的存在。靡靡之音中祥瑞笼罩,金光银衫明朗无边。

    直到脑袋‘轰’的一声,乐仪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失仪,猛然垂首道:“乐仪冒犯了!”

    “何事?”

    乐仪紧张到发抖,想着好容易见到了国师,不能轻易放走。将心一横,抬眸看他,但夜晚昏暗看得并不清晰。她道:“国师不愿见我吗?前些日子我日日跑去阳和殿外,却一直见不到您。”

    “是么?”他表示不知。

    乐仪羞得不行,本欲套近乎的话也蔫了,无论她曾经是不是天女,如今哪来的脸提?一想到这便是千绪的嘲讽,气得她瞬间垮了脸。察觉国师要走,她赶紧道:“国师,我还能再见到你吗?我、我是说,我若有问题想请教,能去阳和殿找您吗?”

    “何事?”

    “我、我……”

    熙候瞧她一眼,“你名唤:乐仪?”

    “是!吾唤乐仪,国师怎么了?”乐仪惊喜道。

    名字似乎也和曾经差不多,他却不料竟会再遇到,淡淡道:“公主身份自是较常人多了许多福泽,但仍需安分守己,方可无虞。”

    “乐仪懂的!”

    “回去吧。”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乐仪失神良久。果然如她想象一般,看到国师便觉亲切,却不料国师竟是这般神姿。方才是她乱想吗?就如那日听到《昭方》时脑中出现的幻象般。

    除夕夜宴。

    文武百官齐聚宫苑,歌舞升平,热闹喧天。

    假山之上的凉亭中,千绪裹着厚厚的披风远望,许久没来皇宫,富丽如斯。

    难得这么大的宫宴,她方才见了许多人,曾动辄戾气喧天的母亲见到她很是客气恭敬,眉眼间并非装出的和顺。

    她道:“我几乎忘却了曾经所有的人和事,再见到你似乎过得很好,我也很安心,母亲。”她说得平静且真诚。

    妇人红了眼睛,一时不知说什么,终只道:“如今你身高位尊,不必再怕什么了,这样挺好、挺好的。”言罢逃也似的离开。

    她叹了口气,这一切终究无关谁对谁错。或许,都是因为自己罢了。

    后又听到些曾向她求过亲的男子姓名,以及曾不知为何不欢而散的闺阁友人,像是已隔经年般的平静且平淡。

    “这样也挺好。”她喃喃。

    “挺好吗?又为何站这里吹冷风?”祁叶尘提着酒坛子走上来。

    千绪转身便闻到浓烈的酒气,看到他醉得似乎站不稳的模样,下意识皱眉,道:“你莫不是喝了几缸酒。”

    “几缸?”祁叶尘大笑起来,“阿绪说话向来这么可爱,不过三坛而已。”见她皱眉,以为她是闻不惯酒气,索性将酒坛扔了下去,走近她,道:“你向来喜欢一个人清净,冷吗?”言语间满是温柔。

    她摇摇头,见他衣衫颇为单薄,道:“喝酒是暖身,但你这腊月天穿得也太清凉了些。”

    祁叶尘只是笑,眼神似有些涣散,身子将倒未倒,垂头伸手扯了扯她的披风,口中似乎说着什么,却是不甚分明。风吹来,他咳嗽不止,甚至咳地弯下腰去,看着极为难受。

    千绪不忍,将他引去一旁坐下,道:“没了酒,当然会冷,干嘛要扔。”

    祁叶尘顺势坐下,倚着柱子仰头望她,道:“我瞧你似乎不喜欢。”

    “我?”千绪疑惑,低头见他执拗地还扯着披风,索性解下来,道:“正好,给你穿罢,虽然我并没有让你把酒扔了。”言罢,自身后为他拢上,顺便打了几个结。抬眸便见一双幽深的双眸,猛然收回手,“你没醉啊?”

    祁叶尘却是笑了笑,道:“五坛而已,怎么会醉!”

    千绪想翻白眼,道:“方才还说三坛呢,还没醉?”

    祁叶尘仍是笑,本就眉眼极佳的他,笑起来灿如星辰,道:“遇见你之后,我从来没醉过。因为,这里堵了。”言罢摁着心口。

    千绪怔在原地,突然想到一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或许正因祁叶尘这般,才会引得她每每也心堵罢?

    “阿绪!”熟悉的女声传来。

    正见凉亭下的熙候和阿廖,她笑起来,道:“我马上下去!”回头看一眼闭眸的祁叶尘,道:“我唤人来送你回府。”

    在千绪转身离去之后,身后人睁开了双眸,轻道:“我何止喝了五坛,阿绪。”握了握留有她气息的披风,再次闭上双眸。

    高台之上,锣鼓正喧嚣,歌舞杂耍,精彩绝伦。

    一行三人躲至另一侧的高台,烤着火盆,喝茶吃点心。

    “好久不见啊,阿廖!”千绪开心道。

    “是啊,好久不见了。”阿廖笑着。

    “你我也许久不见了。若非除夕,你怕也不肯出来罢?”熙候笑看着千绪。

    “怎么会,只是前些时日遇到些事,但如今不同了,你……”突然噤声,想必阿廖不知熙候的身份,毕竟熙候身份太特殊。略带歉意似的看向阿廖,道:“抱歉阿廖。”

    阿廖一怔,笑道:“说什么话,哪来的抱歉。”顿了顿,“你我二人的情分,如何使你说出这种话来。”

    千绪笑了笑,是了,她也不知抱歉些什么。瞧一眼他二人,笑道:“不过,也不见你二人寒暄,看来时常见面啊!”

    “哦,我们方才便遇到了,才一同来寻的你。”阿廖解释。

    “常见见嘛,万一你日后离京、哦不,你日后可以一直留在京城,来日方长呢,倒也不怕。”

    阿廖垂眸,玩笑道:“国师大人可不是随便能见的。”

    千绪挑眉,瞧着熙候,道:“怎么会,他于外人是国师,于我们便是熙候啊,是不是?”

    “自然。”熙候应声。

    阿廖及不可察的怔了怔,笑道:“倒也是,你没进宫那些日子,我确是见了他几面。”

    一瞬的沉默,几人看向远处露台。

    “近几日睡得可好?”熙候转向千绪。

    “挺好的!”言罢拿起腰间的玉佩,道:“这个玉佩很好,晚间再不会受到干扰了,好似身体也轻盈了些,是会这样吗?”她双眸发亮。

    “那便好……”

    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阿廖笑得略显苦涩,蓦然起身,道:“你们先聊,我去拿些酒来。”

    廊下夜风冰冷,阿廖随手提了坛酒,饮下数口。

    “怎么自己躲这来喝酒,怎么了?”千绪走来。

    阿廖回头,看到千绪身后跟来的熙候,突然开口道:“你不要过来,我与阿绪说些话。”

    熙候点点头,转身回去了。

    “怎么了,你看起来……有心事?”昏暗中她依稀看出阿廖脸色不佳。

    阿廖笑了笑,道:“我,元宵节怕是不能陪你们过了。”

    “出什么事了?你还是要走?”千绪皱眉。

    “我也不想啊。”转身望着远处喧嚣的高台,道:“前些时日,我爹一位至交好友来我家提亲……可他家那儿子,我实在不喜欢。”

    “还有此事?”千绪惊诧。

    “是啊,爹爹也想我留在京城,正巧此事一出,他觉得真是天作之合,毕竟他也一直想我找个人嫁了。”顿了顿,苦笑道:“那时你恰好外出,我几番去寻你都不在,我自己在家真是烦透了。”可直至大雨那日……阿绪,你真的不在吗?

    千绪自然不知晓这些,问道:“所以,你打算去哪?”

    “回边境。”阿廖一脸坚决,“爹爹他逼迫不了我。”

    “不能商量吗?只因此事便要一去边境数年?其实你也不想去的,对不对?”言罢突然想起什么,这便是然空所说祸患吗?

    “回不回来呢?说不好。”这里还有她留恋的吗?

    “若你实在不愿,便去同他明言,怎能将你逼去边境?”可既嫌逼迫,便是祸患了吧?千绪突然道:“你若不愿,我定会极力护你,不愿嫁就不嫁,我明王妃的身份还没压过人呢,礼数又算什么。”

    阿廖怔怔望着她,双眸发热。

    最后她二人约定好,阿廖时常去明王府纾解郁闷,而主人家自是无法在此情形下出言拒绝。

    明王府。

    一早起来,千绪眼皮便跳个不停,细想也无事发生,婢女们近来也颇为安分。

    不知不觉走去明王的楼阁,远远瞧着那道拱门,她突然犹豫了。正出神间,前方忽有一道身影闪过。

    千绪下意识走过去,直盯着拱门内一丝不寻常,蓦然间对上一双眼眸。

    拱门内,本还欲躲闪的婢女此刻正死死盯着她,也不似方才闪躲,却仍一直掩身在拱门内。

    千绪面色如常,却觉此情此景说不出的怪异,不由开口道:“你在哪里做什么?”

    婢女仍是盯着她,似乎有些紧张,却仍保持奇怪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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