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为什么要承认
11月的秋风凉意阵阵，海边的城市更甚。
何茜瑜跟jimmy请了假，来到程涛的老家——海城。
自从知道孙可和程涛的事后，她没有找程涛理论，面对程涛每日发来的关怀问候，她依然若无其事地回复着，不同的是，她没有再对他说以往那些甜腻的话，没有再主动给他寄小玩意。
和他一起以来，都是她让步的多，他的一点关心或几句甜言就是她一天的动力支撑，她从来不计较自己是付出最多的那个。现在想起来，当时那个泥足深陷的自己到底有多傻！
她没有事先告诉他她会过来，因为她想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走到他工作的地方，她说她就在他公司楼下。
程涛很意外，但还是欣喜地出现在她面前。
“什么时候到的？”
“来多久了？”
“饿了吗？”
程涛没有她想象中的不情愿或有所隐瞒，而是好像终于等来了她一般，眼里充满喜悦。
她的回答都有所停顿，他越是这样，她便越是想探个究竟。
程涛特意请了一下午的假，带她到她曾嚷嚷着想去的法国餐厅吃饭，还说要陪她到处走走，希望她能喜欢上自己的老家。
饭后，程涛正准备给家里打电话：“你还没订酒店吧？”
“嗯。”
“晚上就住我家吧，跟我回家见见我爸妈吧。”
“程涛，在我跟你见你父母之前，能不能对我坦白。”
“发生什么事了吗？”
何茜瑜面无表情地将照片放到程涛面前，没有说话。
“小鱼，你听我解释……”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听到的是否定的话：
“这是什么？”
“哪儿来的照片？”
“这是p的吧？”
她真的希望程涛的情绪可以再激动一点，甚至骂她想太多，大骂是谁陷害他等等，哪怕是把照片撕了撕心裂肺骂她怎么不信他之类的话该有多好！
而不是…听他解释！
“我不想听…我先回去了…”何茜瑜强忍泪水，站起身来，大步离开。
“小鱼！”程涛追了出去，却见何茜瑜转过身来，让他止住脚步。
“你不要过来……”何茜瑜眼角的泪花如缺堤一般汹涌而出，“你为什么要承认！我宁愿你跟我说那个不是你你知道吗！”
“小鱼，我和她已经结束了！由始至终我爱的只有你一个！”
“够了，放以前我会信！可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事，就我一个被蒙在鼓里！”何茜瑜几近疯狂，“我知道你有你的过去，我还自以为我可以让你忘记过去，可到头来，是我太笨太自负，现在所有人都在看我笑话你知道吗！”
程涛没法再解释下去，东窗事发，这是他早该意料到的事，他知道江赫和汪启凡早已告诫过他。
程涛看着泪流满面的何茜瑜，心不自觉地疼了起来，但他无法跟她说他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分手吧。”
这是程涛最害怕听到的话，曾几何时，这也是何茜瑜不敢面对的结局。
曾经的温柔羔羊，一下子浑身长满了尖刺。
程涛没有回答，看着何茜瑜奔走到广场大门，消失在他的视线。
如果我说我也拿自己没办法，你会信我吗？
离开海城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鹅毛细雨。
大概三小时的车程，何茜瑜便回到穗城。
因着出门匆忙，没有带伞，下车时，秋雨淅淅沥沥地洒在她的身上。
不像夏天时的滂沱大雨，秋雨断断续续，犹如离人心上诉不尽的愁意，抽泣着送她到了青桔公寓楼下。
被送到医院时，何茜瑜已被确诊因高烧引发心肌炎，昏迷了三天。
江赫接到汪启凡电话的时候，正紧盯着tr药业的放盘价，那个他和徐秘书研究了一个月才得出的最佳买入计划，因何茜瑜的心肌炎不得不搁浅。
他坐在病床边上，紧握着她的手，第二次感觉到自己方寸大乱。
上一次，是聚会上何茜瑜醉酒住院的时候，他看着一个活力四射的女孩竟因急性酒精中毒差点倒在自己面前。
“回去吧，这里有我们。”为了方便照顾她，汪启凡在发现她晕倒时，就将她送到了自己就职的脑科医院。“只是病毒性心肌炎，没有生命危险。”
“是啊，江赫，等她醒来，我们会马上通知你的。”
见江赫依然一动不动，汪启凡认真地说，“别忘了你和你外公的约定，如果你一直留在这里，你和她就真的不可能了。”
许雁扯了扯汪启凡的衣角，悄悄说，“行了，让他再呆一会吧。我们先出去吧。”
这几天，江赫的电话几乎被徐秘书打爆了。
就在徐秘书带着资料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已被送到其他病房打点滴静养。
“江总，您还好吧？”
汪启凡跟院里说明了情况，为了避免外界不必要的猜测，给他单独安排了病房。
见他不哼声，徐秘书继续汇报工作：“这几天您不在，沈董来找过您。另外，这是tr药业的收盘价，他们已经将子公司以78亿人民币卖出给了国外的控股公司。”
“78亿，真够他们赚的。”
“人员调动方面已经按珍妮的管理机制在布局中，月底就会出第一批被淘汰的名单。”
“跟珍妮说，将淘汰人员的工资统计出来，投入到职工活动经费和福利等，必要时适当投入。”他咳了几声，跟徐秘书要了调整计划，接着说，“第二轮继续淘汰，留下的都必须是对集团忠诚的精英。可以适当放松，但不允许员工将集团当作退休圣地。留下来的必须都懂得自我增值。”
“收到。”
犹豫片刻，他又问：“tr下一步怎么走？”
“暂时还没有确切的信息，但初步估计他们打算收购一部分胃肠肝胆系统用药的知识产权及生产技术。”
“我们是不是有这方面的资源？”
“有的，普通制药方面和他们的需求不谋而合，但如果是抗肿瘤方面，可能还是要看集团的发展方向，我建议保留。”
“我们现在的资产负债率是多少？”
“相比起您上任之前的62，现在是53。”
“看看能不能迎合他们，将闲置部分放出去。”
“收到。”
“最近重点关注研发投入，随时汇报闲置产能，将拖累集团变革的毒瘤全部清出来。”
“收到。”
“另外，将我几个月前投在tr公司的股票沽出一半，然后草拟一份mcn的股权协议。”
“我这就去办。”
何茜瑜是在第五天醒来的，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有个男人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她不太记得男人的模样，只感觉到他很熟悉，熟悉得她几次在梦中都呼之欲出。
出院以后，何茜瑜给jimmy递交了辞职信。
jimmy深感惋惜，但也不好强人所难，只好为她饯行。
jimmy回到公司时，江赫和徐秘书竟已在办公室恭候多时。
“你是…？”jimmy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你好，jimmy，这是我们ys集团的江总，江赫。”
jimmy这才想起他是曾经在自己的摄影棚当过小模特的那个男生，见他大驾光临，慌忙招呼。
“江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jimmy将功夫茶递到江赫面前。
“也是久仰您大名，5年之内就将bh公司发展成业内黑马，小辈我还是要向您学习。”
“过奖了过奖了。”jimmy受宠若惊，“请问江总莅临本公司，是有什么指导吗？”
见他也是个精明直接的人，江赫也就开门见山，将入股协议递给他。
“这是mcn合伙的股权协议，您先过目一下。”
jimmy仔细翻看了一遍，重点关注了里面的盈利点分配和股权比例，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但又发现有一条细则，写着必须雇佣甲方规定的人员。这个他就有点摸不准了！
“请问这一条是……江总是有合意的人选么？”
“我合意的你自然也合意。”江赫将亮起照片的手机推到jimmy面前。
jimmy这才了然于心。
尽管面上迎合，jimmy对这个不速之客还是有点抵触。他在心里有自己的盘算，素来特立独行的他，再圆滑也很讲究原则，mcn在未来几年是一块肥肉，他有自己的主张，只是还没有资金投入的打算。
看着眼前的协议，他提出加上股份回购的内容。
“作为合伙人，我没有理由拒绝。但是作为发起人……”江赫不在意那点股份，但还是想知道jimmy的意图，“我需要知道为什么。”
只见jimmy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拿出一份资料，然后慢慢走过来，递给江赫。
“有件事我不太懂该怎么处理，不知道是否可以等价交换。”
简单看了一下他递过来的资料，江赫同意了jimmy的要求：“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想着已经临近冬天，何茜瑜干脆休养到过年。
这三个月发生很多事，父母会问起她的感□□，但她始终只字不提。
梁医生几次来作客，总会提起江赫，就连父母也说，那次下暴雨时，江赫很担心她，给他们打了好几个电话，何茜瑜也充耳不闻。
她翻看了平日关注的医学杂志，终于知道他是ys药业的新任总裁，杂志上写满他上任后的传奇事迹，当许雁和她聊起江赫时，她也只一笑而过，自嘲竟然曾经和霸道总裁一起住在一个小窝。
然后，就没然后了。
她只知道，在她拉黑了江赫后，这个和她曾经那么熟络的人不仅没有联系过她，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而为什么当初隐瞒身份和大家打成一片这么久，这到底是什么目的，或是有什么苦衷，她都不得而知。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你也是我朋友。”
她清楚记得他与她离别前，他曾说过这样的话，就好像是战火终于平息，他终于和自己达成友好协议，可不久后她就和程涛分手。
他们注定连当陌生人都不合适！
这段时间，何茜瑜曾接到jimmy几次电话了，前几次都是嘘寒问暖，后面直接问她是否愿意再去上班。
“休息好几个月了，什么打算？啃老吗？”
“怎么可能？”
“年轻人，想开点，没什么过不了的坎。”jimmy总是看破不说破，从她入职没多久，他就大概知道她的一些小心思。
“有些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何茜瑜语气坚定。
“回来上班吧，公司开展了新业务，有个岗位很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