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找我媳妇
周末的时候，何茜瑜猛拍许雁房间的门，将两人叫醒。
“你们俩如果还当我是朋友，这回一定要帮我，否则，我们就从此划清界线。”
男友劈腿了，男友的前女友给自己穿小鞋，好闺蜜还和男友的兄弟在一起了，她无法接受这个本来一刀两断就可以解决的事实。
两人甚是为难，但到底还是答应了。
何茜瑜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但她也过不了自己的坎。因为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她根本连一段恋情都没必要开始，更不可能成为别人的替身。
为了程涛，她差点因为醉酒而丢了性命，江赫说她进医院的那天，程涛的手机一直关机。呵呵，这两人当时说不定就已经不知在哪里风花雪月。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茜瑜认为，程涛所有的突然离开或无故失踪都是在跟这个女人鬼混！
ys药业集团会议室
“我反对！”
窗明几净的会议室里，一个中年男人扫视了一眼在场沉默的人，毅然站起身来。
这是ys药业自尹舒骏离世后，第二个非年度性的临时股东大会。
“陈董，能说说你反对的理由吗？”江赫平静地问。
自他上任总经理以来，这是他听得最多的三个字，麻木得如同蚊虫叮咬般，不痛不痒。
这次他的举措无非是人力资源上的大调整，不涉及裁员，也不涉及降薪，仅仅提议通过定期进行培训，以优胜劣汰的方式解雇冗员，依然遭到强烈反对。
上任以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变卖了多处物业，其中包括陈旧的厂房、郊区的房地产、林业使用权等闲置资产，盘活了3亿元人民币。
除此以外，他壮大公关部，敦促各大合作的医院、药店乃至每家每户所持有的ys药业的过期药全部集中回收处理，以让利方式允许市民对部分品种的过期药以旧换新，此举获得股民一致好评，ys的股价随即开始回升，并呈现稳定趋势。
正因如此，短短几个月内，集团内部分成传统派和开创派。
传统派以陈建平董事为首，表面认同他雷厉风行为公司带来利益的做派，实则在想方设法打压他，认为他会刚愎自用，有恃无恐，很有可能会危及大部分股东的权益。
开创派都是年轻热血的中青年，对互联网敏感，力挺江赫，认为他干脆利落，是开创型的先行者。可创新派的持股股东人数并不多，所以江赫在股东大会上，很容易处于下风。
“江总，您也别怪我直接。虽然您上任以来，为我们大家争取了很大的利益，股价也是回升不少，但是呢…”
他故意停顿几秒，看向所有与他同龄的股东，“姜，还是老的辣。您的优胜劣汰我们觉得，或许是解雇冗员的办法，可是呢…解雇冗员节省开支，不是长久之计，真正让集团更上一层楼的，应是开源！而不是，节流！”
他故意强调“开源”和“节流”，想借此转移江赫的方向。
“就是啊，集团能有今天，都是很多老员工的功劳啊！”
“做人呢，一定要饮水思源，知恩图报。”
江赫不徐不疾，井然有条地回答：
“我绝对认同在座各位股东在做人和学术方面的造诣，但我还是基于股东利益考虑，想请教大家一个问题。”
全场于是肃静下来，也想看看这小子几斤几两。
“请问做生意最基本的是什么？”
“那肯定是钱啊！”
“没错，在座各位都是精明的生意人，应该对生意人谈利益不谈感情的原则最熟悉不过吧。”见在座众人没法反驳，江赫继续说，“这是我上个月高薪聘请的hr总监霍珍妮小姐，以下是她对我们集团一万个员工做的岗位能力测试和各大同行平均职能水平对比的资料。”
江赫朝身旁的徐秘书使了个眼神，示意徐秘书分发资料。
“附件1，是我们集团不同岗位的占比以及其他同行的岗位占比，可以了解到现在的变革大势，每个药企都将面临哪个版块的变动。附件2，是整个人才市场上不同岗位的需求。而附件3，则是我们集团每个岗位的综合能力评估。”
见股东们都仔细翻看资料，互相讨论，露出惊讶的神色，江赫继续说，“大家可以看到，我们到底是处于龙头，根本不需要变革，还是我们存在危机，再不变革……”他故意停顿，引起大家注意，“就会股价不保。”
股东们都不敢再言语，私下眼神交汇，只叹初生牛犊不容小觑。
“我有疑问。”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年龄大概50岁。她穿职业装，扎着韩式发髻，化着峨眉淡妆，目光凌厉，气质出众。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她，像看到救星一般。
“我们不能单凭你的几份资料就否定老员工的付出，你的资料只能证明他们现在的能力不足以应对市场，但证明不了他们在改变以后，依然适应不了市场。”她刻意强调“依然”二字。
“是啊！”
“对啊！人都是会改变的嘛，总不能一点情面都不留。”
“就是！”
“而且霍小姐也是初来乍到，有很多我们集团的用人机制她可能还不是很熟悉。你让她将需要调整的地方罗列出来，我们会找几个董事代表一起表决决定。”
“做生意，兵贵神速。我们的同行随时准备着赶超，如果还继续慢条斯理地整理，再经过一系列的流程审批，我敢说，今天在座吃肉的各位，过不了几天可能连骨头都啃不到！”
自从2015年“十二五”收官以来，各大药企纷纷积极应对经济转型，行业掀起变卖变革的热潮，风起云涌席卷而来之势，令各大股东股民纷纷草木皆兵，江赫的比喻也让部分股东如坐针毡，反对的人数开始如退潮一般，一个个将话咽回肚子里。
似是有备而来，江赫让珍妮将ppt准备好，并投放在屏幕上。
珍妮将集团近几年的人员变动原因，薪酬设计与管理机制如数罗列在屏幕上，再以市场其他同行的案例，晓之以理，大部分股东也都点头表示认同。
如果不以数据说明一切，只是空话说白话去打压江赫，玩弄权术，无疑是置集团于水深火热之中。
会议结束后，众股东都满意离去，秉持着“只待时日验证，一切自有分晓”的态度，姑且相信江赫，暂不干预。
女人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她缓缓站起身来，准备走向门外的时候，江赫礼貌行礼：“谢谢舅妈支持！”“舅妈”二字，他喊得字正腔圆。
“要不是文博还小，这个位置，根本轮不到你来坐！”女人的眼神带着不屑与不服，却又无处宣泄。因为在江赫上任前，她就答应了尹东海要以大局为重，为江赫护航。
“真的很抱歉，要不是因为您是女人，我和外公担心您身体太劳累，我对这个封建的集团真是提不起半点兴趣！”江赫字字铿锵，意有所指。
“你！”女人狠狠瞪了江赫一眼，踩着高跟，昂首离去。
女人正是江赫的舅妈沈晓娟，自小就对自己颇有微言，自舅舅去世就变本加厉，将所有怨气都迁怒到自己和母亲身上的ys集团执行董事，活脱脱的一个职场女强人。
几个月的准备都是为了今天的股东大会，回到总裁办公室后，他关上门，落下与室外仅一窗之隔的百叶帘。
瘫在沙发上，他揉了揉山根，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了何茜瑜的头像。
好奇怎么看不到她的动态，不是一般都是半年可见或一个月可见的么？难道她最近没更新？
还是说屏蔽他了？
在对话框码了几个字：“咸鱼，在干嘛？”
结果让他几近抓狂——“对方还不是你的朋友！”
顾不上留意时间，他给汪启凡拨了好几个电话。
汪启凡：在巡房，晚点聊！
江赫：你媳妇的电话发过来。
汪启凡：找我媳妇干嘛？？？
江赫：找我媳妇！
汪启凡：……
汪启凡：你死心吧。
汪启凡：晚上约。
江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坐立不安。
几个月的努力做出一点成绩，一天72小时也不够用，除了偶然会留有点小空间想想她，他只觉时间在指尖指尖流失得飞快！所以他难以接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两人之间竟就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江总，下午2点您约了rt资本的冯总，现在需要提前过去吗？今天上环路可能会堵车。”徐秘书敲了敲门后，进来报道。
“准备一下吧。”见有人进来，江赫平息了一下情绪，吩咐道。
晚上，汪启凡如期到酒吧赴约，这次他带上了许雁。
“虐狗吗？”江赫看着眼前的两人。
“用得着虐吗？你已经惨不忍睹了！”汪启凡占座后就叫了一杯鸡尾酒。
“什么情况？”
“她已经知道程涛和孙可的事了。”
“那不是我早就跟她暗示过的事吗？”
“暗示管个p用！”许雁发话了，“你咋不想想聚会的时候那么多人，她觉得我们全都知道了，自己男朋友出轨，就她一个最后知道。”
“她现在怎样了？”
“上回来了个鸿门宴，当着我俩的面把你拉黑了，还说让我们给她出口气，不然她都要跟我俩绝交了！”许雁感叹自己无辜受累，谈个恋爱还要被这种事殃及池鱼。
“早跟你说过了，在她看来，我们跟程涛就是一伙的。”
江赫没再问下去，只是点了一杯烈酒。
杯酒入肚，江赫问：“她现在在哪？”
“肯定在家啊！”许雁立马答话。
“你不会是想回去找她吧？”
“她气得把你用过的东西全扔全砸了。”
江赫没回话，也没再停留，他将酒一饮而下便转身离去。
车子开到了青桔公寓楼下的空地便停了下来。
他从车窗外看向7楼，他们曾经一起住过的那个房间。
灯正亮着，她的影子射在窗户上，让他想起他们一起搬家的那天。阳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斑驳光影，汗水浸湿了她的鬓角，倚在车怡然自得吹着小风扇的她美得像天使。
他拿出手机，翻开通话记录，她的电话排在了置顶，近在指尖，可微信上，他俩竟已咫尺天涯。
良久，他拨出了一个电话：“珍妮，我是江赫。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江总请说。”
“帮我调查一个人，资料我等会微信发给你。”
挂了电话，他最终还是没有上楼。
他就在车里候着，静默了许久，直到确认楼上的灯关了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