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失联
江赫才被二人将要结婚的事实一语惊醒，他有点小失落，但还是调侃道：“哦，我也刚到家，还没吃饭，何某某回来吃饭不，我联系不上她。”
“她应该在家里吧，我也联系不上她。”
江赫想给程涛支招，也想借着机会暗示他何茜瑜近日的困扰。
“怎么不打电话给你老丈人和丈母娘确认下？”
“没他们的联系方式。”程涛想也没想便回答。
“都要结婚的人了，还没她家人的联系方式，你这也太失策了吧？！”
程涛沉默须臾。
意识到自己有点“多管闲事”，江赫马上转移了话题：“那你啥时候回来？上回那点酒太不够意思！”
“红包准备好，过阵子的喜酒，管够！”程涛也大方接过话。
“好！”江赫少有的豪爽，他几乎是带着“低吼”一样的音量回复程涛。
曾有人说，表达开心的人和掩饰难过的人的激动呐喊其实都是一样的，区别仅在于，开心的情绪很快就会消散，难过的心情却会在每个细胞中蔓延。
雨这么大，她现在应该是呆在了家里吧。
挂了电话后，江赫走到厨房。也没在意饭锅滚烫的温度，他把一锅饭和烧鸭端到茶几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打开笔记本电脑，看了ys几个季度的报表，他只觉脑子里一团乱，没法集中注意力。
明天还要打卡上班，可临近半夜12点的时候，他还是没有睡意。
抽了几根烟，他深呼了一口气，拨通了汪启凡的电话。
“二哈，过来陪酒！”
“大哥，你这电话也太准时了吧！我正准备关灯睡觉！”
“废什么话，你现在在哪儿，我上你那儿去！”
“干嘛突然过来，我媳妇在呢！”
还能不能好好保护单身动物？
“我不管，不过来我死给你看！”
汪启凡是江赫的舍友，一年前宿舍有人服兵役去了，汪启凡这才搬了过来，也因着两人的姓氏太相近，总被人读错，两人也自那时开始更加熟络。虽然最近和程涛处的时间久一点，但还是跟汪启凡话更多。
对着程涛，即便不是何茜瑜的缘故，他也会有种瞻前顾后的感觉，而汪启凡则不然，两人也是神经大条，即便说话不过脑子也不会让对方不悦，江赫就是喜欢这种酣畅淋漓的痛快。
像这样的场合，如果是让程涛过来，程涛基本会有多个理由婉拒。汪启凡则一定风雨不改都会出现在他面前。
两人约在这个片区最热闹的酒吧。
酒吧里的人大多是熟客，三三两两地坐得很是随意，舞池中一个个形形色色的尤物在疯狂摆动，其中不乏来自不同院校的女大学生。
除了震耳欲聋的音乐，空气中还混杂着浓厚的烟酒味和香水味，失意失恋的人们总是习惯聚集在这里，不只是为了痛快的宣泄，更多的，是刺激他们遗失已久的感官。
半夜2点，酒过三巡。
汪启凡很想暴打江赫一顿，约他出来，结果只知道喝酒，屁也不放一个！好不容易撬开了“金口”，聊的尽是一些无关痛痒八卦和吃喝拉撒的流水账。
“喜欢上自己的表妹和喜欢上朋友的女朋友，哪个更不可能？”江赫终于切入主题。
“啥？”汪启凡一头雾水，重点落在“表妹”二字。愣了愣，他深吸一口气，“你该不会想说，小鱼是你表妹吧？！”
“大半年前，我曾这么认为。”
“大半年？”汪启凡顿觉信息量太大，“什么鬼，你大半年前就认识她？”
江赫继续斟酒，没有说话。
“那你知道程涛和她怎么认识的吗？”
他从一开始就认为两人不配，所以从不过问他们的事。但此刻，他愿闻其详。
“就在你舅舅葬礼的第二天，团里组织的活动。”
江赫沉默。
“团里的活动，有规定的人数下限，程涛没想去，但你当时又请假……”
灯光折射在杯中金黄色的酒里，泛起点点亮光。
半晌，汪启凡拍了拍江赫肩膀，“虽然我挺站你们这对cp，但是呢，情况特殊啊兄弟！”随后抽起一根烟，两只手肘撑在后面的吧台上，“忘了吧，我们还年轻。”
然后又从裤兜里掏出两张折叠了的毛爷爷，豪气地拍在桌上：“别说我不仗义，私房钱！找个妹子，贴贴抱抱举高高，明天啥事儿都没有！”
“那你自己干嘛不找！”江赫将酒杯放下直接压在了钞票上，懒得解释。
“我都有媳妇的人了，找了也没用啊！”
“媳妇媳妇，家长也还没见就在那儿嚷嚷。”
“见家长？！”大哥，才在一起一个月就见家长？没毛病？
貌似反应过来什么，汪启凡大概知道江赫郁闷的原因，只是还不知道详情。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随便吗？说结婚就结婚？”
“随便？怎么可能随便！”汪启凡这就有话说了，“简直是如狼似虎好不！现在像我们这种财貌双全的美男子，出门在外都要保护好自己！”说得不情不愿，脸上却如沐春风。
“……”握着手中的鸡尾酒，江赫一脸看“制杖”的神情斜视着他。
“还是说，得不到的葡萄是酸的？”汪启凡知道他不过是胸口憋闷，还不是动真格的伤心欲绝，也就不卖惨了，继而揶揄：“那你也赶紧找一个好了！”
江赫又闷了一口酒。
“从她能在程涛身边呆那么久开始，我就觉得你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汪启凡迎来他望眼欲穿的目光，沉默了一瞬。
“问题是，有未来吗？”汪启凡挥起大刀砍乱麻，继续自说自话，“你我都知道程涛是什么样的人，在她看来，我们跟程涛是一伙的。你不会觉得以这样的方式认识的朋友都能长久吧？换句话说，如果他俩分了，我们对她而言，都只会是陌生人，从此不会再有交集。”
给他推了瓶酒，江赫避而不谈，“你跟许雁怎样了？”
“要不是你，今晚我就是她的了。”汪启凡咪了口酒一脸陶醉。
“……”
凌晨5点，大雨虽停，太阳似是被这番电闪雷鸣的暴雨吓得连影都不敢露出来，天边还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
积水还在大街小巷的道路边肆虐，两人踩着潮湿的地面，跟孩子一样一会一个水坑，一会仰天高歌，沿着静谧空旷的街道，踉踉跄跄地回到公寓。
醉了一夜，两人在客厅里睡得不知天昏地暗。
中午，汪启凡扶着被酒精冲击得几近昏厥的脑袋，朦朦胧胧中和江赫交代了几句，便回医院去了。
带着宿醉，江赫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2点。
他深呼一口气，缓了一会儿，便起来洗漱一番。
还是很习惯地打开了程涛的电脑，江赫就当今天是给自己放个假。
在打开游戏的时候，右下角时不时弹出新闻页面。江赫无意中瞥见一条这样的新闻——《清城女孩失踪24小时疑是掉入下水道，家属已报警！》
猛然想起，何茜瑜的老家就是在清城。
他于是点击了这条新闻，仔细翻看着。
上面报道，女孩至今仍没有下落，并称女孩昨日乘坐的大巴出发时间是下午4点，在星河客运站下车并乘坐38路公交至f大院校，女孩也是姓何，但由于还没确切消息，也是保密需要，警方还没公开失踪女孩的姓名。
江赫马上拿出手机翻看与何茜瑜的通话记录，拨打了几通何茜瑜的电话，电话提示关机状态。
他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了好几个和新闻相关的关键词，不断搜索更多消息。
好几个页面在浏览器中挂起，越来越肯定失踪女孩的背景何茜瑜的相似度高达95。
江赫找到的最新消息是，该女孩是在星河客运站转车时失踪的，怀疑因暴雨太大，不慎踩入了下水道被冲出大海。
宿醉未褪的江赫脑袋嗡嗡作响，他的脑子里充斥着无数个念头，他再次拨打何茜瑜的手机，还是提示关机。
“曾伯，让司机开车过来，我要去一趟清城。”
曾伯接到电话后，便马上开车过来，载着他到清城转悠了大半天。
“表少爷……您有她家人的电话吗？”
“没有。”
被曾伯这么一提，他想起梁医生，便让司机开往何茜瑜半个月前被救护车送去的那家医院，从医院的记录里找到梁医生的联系方式。
“梁医生，我是江赫。请问小鱼昨晚有回穗城吗？”
“昨晚？”
“是的，她昨天回老家了。”
“我知道，昨天我还去她家吃饭来着，不过她晚上回没回穗城我不太清楚。这样吧，我给你她父母的联系方式，你问问？”
江赫回答说好，冒昧打了电话给何茜瑜的父母，两人都说何茜瑜已经回穗城了。
老人家也没有特别着急，江赫正犹豫到底他们是不知情还是何茜瑜其实有联系过他们。为了不让他们起疑，江赫到底还是没有对他们说出找不到何茜瑜的事，挂了电话，他便让司机开车回穗城。
“表少爷，或许她已经回去了，您要不要先回去看看？”
顾不上醉后和奔波的疲惫，江赫沉思了好一会，便叮嘱曾伯：“派人去车站附近的酒店查一下，看她有没可能是在那附近借宿了。”
“我们这就去办！”
回到青桔公寓，江赫站在何茜瑜的房间门口。
微风阵阵送入，他却觉得凉得刺骨。
走到窗边，他把窗户统统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