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今日早朝慕翎没有参加,只对外说身体有恙,休朝两日,若各大臣有要是相商便去勤政殿。
所以第一天一早,众人就堵在了勤政殿门口,等了许久,苏义才打开殿门。
“各位大臣,陛下身体有恙,太医说了要静养,所以大人们若无什么重要的事情,还请诸位不要打扰陛下休息。”
大臣们不信苏义的这番说辞,昨日吐血的惨状可是有目共睹的,于是道:“苏公公,我等就是关心陛下的身体,想来探望探望,何必拦着不见,还是说陛下真出了什么事情?”
“关大人,瞧你说的这些话,陛下福泽深厚,怎会有什么问题?你说这话,莫不是在诅咒陛下?”
“这……这,我可没有说这话!”关大人一下子慌了神,眼神闪躲着,“我不过是关心陛下罢了,苏公公这般拦着,岂不是……岂不是更加显得心里有鬼?”
“苏公公,你便让我们瞧一瞧陛下,若陛下无事,我等也能安心啊。”
“是啊是啊。”诸位不停地附和着。
苏义势单力薄,可拦不住这些来势汹汹的大臣,很是无奈,只得将殿门拉到边上,诸位一蜂窝地涌了进去。
慕翎正没精打采地坐在龙椅上,大臣来了,他也仅仅抬头望了一眼。
王相一大早便到了,现在正站在慕翎的身边,看着蜂拥而进的众人,拧紧了眉头。
几位大臣不禁小心翼翼地抬眸打量着陛下,发现陛下只是脸色苍白,精神差了一些,下颚处似乎还红红的,其余的也没什么异样,只是一直都没有说话。
“陛下这是因何缘故啊,臣听闻陛下是中……中毒了。”如检小心地打量着陛下的神色。
“慕翎”轻咳了两声,瞄了王相一眼。
王相立刻道:“陛下只是吃了相克的食物才会吐血,仅此而已。”
“那陛下为何不说话?”
“自然是伤了喉咙了,关大人,你们想见陛下,如今也见着了,陛下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儿,又想让陛下开口说话,知道的以为陛下是大顺的皇,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才是大顺的皇呢。”
“你,王相,我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们不过是关心陛下的安危罢了,陛下若是安好,我等自然无话可说,怕就怕有人会别有用心。”李大人看着王相,寓意所指。
王相冷笑一声,“哦?李大人,这么说来,你是知道故意给陛下放相克食物的人是谁了?”
“我怎么会知道!”李大人立刻道,像是被人冤枉了,急于撇清关系一般。
“若不是知道,你怎会如此义正言辞呢?”王相阴阳道。
“你!”
忽然“慕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就是连续不断地咳嗽声,脸色咳得通红。
苏义见状,立刻出来打圆场,“大人们,太医说陛下受不得刺激,不能情绪过激的,大人若无其他事,还是让陛下好生歇息吧。”
众人纷纷退下后,苏义与王相都松了一口气,而刚刚还病恹恹的慕翎坐直了身体,撕下了□□。
第一步完成,接下来便可执行第一步了……
墨笛没有躲过被抓的命运,他被人检举,说那日在御膳房外鬼鬼祟祟,侍卫从他的房里发现了剩余的半瓶药。
牢里,狱卒在给他用刑。
“是……是我下的毒,没人指使。”墨笛咬死了是自己的错。
“无缘无故,你怎么可能会给陛下下毒?”
“我……我先前不过是和别的小太监吵了几句嘴,陛下便打了我一十仗,足足疼了我十几日,还克扣我的月钱,我们这些小奴才就是靠那点儿月钱过活,现在钱没了,我如何才能活得下去!我恨他,明明我没犯什么大错,却这般罚我,所以我……我便买了毒药,下毒!”
“你一个小太监,哪里来的毒药?你快说!若不说这红红的烙铁就烙在你身上了!”
“我……我,”墨笛结巴了好几次,看着火红的烙铁,浑身都在颤抖,但还是没有将赵深拱了出来,“之前……之前,我有写信回家,让他们在除夕那日,趁着宫门大开,把毒药拿给……拿给我的……”
“你家里人早就不待见你了,已经有几年未曾来见过你,怎么可能会给你药!”
狱卒的话简直是直接往他心尖上捅刀子,墨笛立刻面目狰狞起来,拉扯得锁链“啪啪”响,吼道:“他们为何不来见我!我是为了他们才进宫的,他们应该感激而不是对我视而不见!”
墨笛家里穷,父亲早逝,家里有好几张嘴等着吃饭,他身为年龄最大的那个不得不肩负起家庭的重担,于是进宫做了太监,所幸他运气好,一来便分到了御前,赚了不少的银钱,全寄回了家。
家里靠着他的养活逐渐好转起来,弟弟赚钱的赚钱,妹妹嫁人的嫁人,每个人都过得很好,墨笛以为自己看见了希望,等到了出宫的年纪就回家和亲人在一起。
可现实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奋力争取养活的家庭居然开始嫌弃他的太监身份,他们一直以为太监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若是被人知道,一家子都会被骂,于是后来每逢除夕,他们连看都不来看他,觉得他是个脏东西。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是他们的,而自己偏偏被抛弃在在宫里吃苦。
他心里有恨,可是没有办法,他出不了宫,离不开这个吃人的地方,可他遇到了赵深,这么多年来,赵深是唯一一个给予他温暖的人,墨笛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能放过一丝一毫能够出宫的机会。
狱卒还在问他话,但他已经不能回答了,在被抓来之前就已经吞了药,现在药效开始发作了,身体里巨大的痛苦让他面目狰狞,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五脏六腑一样。
墨笛控制不住喷出了一口黑血。
骗我,你骗我……
全福抱着一罐子杏干坐在椅子上晃动着两条腿,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听玉六所口述这些事情,听清楚了来龙去脉。
“原来陛下找人假扮了陛下,还让王相拦着众臣不靠近陛下,其他人肯定会猜疑陛下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只是得不到实证,然后再让王相私下寻找新的继承人以备不时之需,这便让彭宜王对陛下的时日无多深信不疑。”
越是掩饰便越是有鬼,如果陛下出了什么事情,身为丞相的王谦便不得不早做打算,若被彭宜王知道,就能猜出陛下将要毒发身亡。
“慕啸虽蠢笨,但也胆小怕事,谨小慎微,若无十足地把握他不敢茫然行事。”慕翎脸上挂着笑,想从全福的杏干罐子里拿出一颗杏干,但杏干已经见了底。
全福拿出最后一个放在慕翎的手上,道:“不过,我瞧那彭宜王和安平小侯爷也不是很聪明。”
慕翎将最后一块杏干贴着全福的嘴唇,轻轻按了按,示意他吃掉,全福张开了嘴巴咬住了它。
“何以见得?”
全福一点一点地吃着最后一块杏干,道:“我听人说,陛下能够登基是当初王丞相排除万难才得以实现的,这十年来一直帮着陛下解决内忧外患,处处为大顺着想为陛下着想,想来对陛下肯定是忠心耿耿的,而且权利大地位高,他培养出了陛下,陛下十分地优秀,他不可能冒险再去换一位君主,也不会让人来挑战陛下的权威,行忤逆之事,所以,如果我是彭宜王,应当首先将王丞相拉下马,文臣无首,武将匮乏,于他们可是有利的很,可惜他们居然忽略了王相。”
听了全福的一番话,慕翎感觉惊喜无比,他轻轻捏了捏全福的肉肉的脸蛋儿,笑道:“你说自己蠢笨,可在朕看了来,你可一点都不蠢,反而聪明的很。”
全福的脸瞬间就红了,他没想到慕翎会夸他聪明,除了父亲曾以鼓励的名义夸过外,已经许久未有人这般夸过他了。
“其实他们也考虑要将王相拉下来,只是王相刚正不阿,处事光明磊落且聪明无比,他们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但又急于求成,想尽快除掉朕。”彭宜之地远在天边,朝廷的手难以伸到,加之刚刚赢了东宛之战,兵力尚在休整,经不起舟车劳顿,所以助长了慕啸的嚣张气焰,让他无法无天,朝廷早晚有一日是要彭宜从他手里夺回来了,所以慕啸不得不提前做打算。
“王相曾经说过彭宜王是个头脑简单只知蛮力又耐不住性子的人,成不了气候,便给他赐了封地,若是能够安分守己也能快活一世,可惜他非要作死,还和赵深这个更没脑子的勾结在一起,如此看来确实是蠢笨无比。”
全福吃掉了最后一口杏干,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嗯嗯,他没有陛下聪明,肯定玩不过陛下。”
“杏干好吃吗?”慕翎忽然扯开了话题。
从登基开始,慕翎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休息,不是在铲除奸佞就是在收复失地,为创美好的大顺而努力,好不容易这次不需要自己露面做什么事了,只要在后头窝着就行了,他可不要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讲解这事儿上。
“好吃,甜的。”
慕翎的眼神下移,视线落在全福的嘴巴上,“朕想尝尝。”
“可是没有了。”全福将杏干罐子倒着放,给慕翎看,里面空空的。
“那朕就尝尝别的。”
说着,慕翎便欺身上来,将全福困在椅子与自己的怀抱间,亲上了他的嘴巴,蜻蜓点水的一下。
全福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占了便宜,他呆呆地眨了两下眼睛。
慕翎觉得他的反应可爱极了,于是将人抱在自己腿上,密密实实地亲了上去。
这次可不是轻轻碰一下了,慕翎含着他的唇瓣慢慢吮着,紧接着撬开了他的牙关长驱直入。
全福攥紧了慕翎的衣襟,他现在已经不怎么抵触他的亲近了,有时候还会在慕翎亲他的时候给出一点点的回应。
但亲着亲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用力地推开了慕翎的下巴,不让他亲自己,甚至四下张望着,像只偷食儿的小老鼠。
慕翎以为他不愿意,握着他两只乱动的手,诱哄着,“你给朕亲一下,朕就给你十五两,不要你做别的。”
“唔……陛下,不是,我不是要这个,陛下说,玉七……玉七无处不在的……”全福涨红了脸。
慕翎愣了愣,随即又大笑了起来,笑得整个胸膛都在震动,全福的脸越来越红,恨不得捂上陛下的手,慕翎握着他的手,亲了一口,“他不会看见,也不会听见的。”
“怎么可能……”
“朕何时说过假话?再说了,朕也没有让人看着自己与你亲近的不良癖好,朕也是要脸面的。”
“可……”全福还是有些不自在。
“啵!”慕翎逮着他的嘴唇就亲了一口。
见全福半推半就间不再反抗,他的动作渐渐大了起来,手脚也开始不老实,扯着全福的衣带,将人压在榻上。
正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所有兴致。
“陛下,我知道那毒是什么!”林言兴致冲冲地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