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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言祭21】问罪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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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白祭得知罗绯言就是自己要找的画中人时,不仅对之前所做的事羞恼万分,可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真是相当难受,可一想到总归是找到了,便也是万幸中的万幸。

    二人私奔在外,走到哪里都是风言风语,随处可见东风面的仙客在搜人,这也是意料之中。

    但街上也多了很多清风辞的人,躲一家已经很疲惫了,现在又多了一家。

    白祭又换了一身面貌“哇,还真追过来了”

    罗绯言轻抿一口茶“意料之中”

    隔间就是清风辞的人,应当是搜人搜累了,坐下来闲谈。

    “累死了,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这东风面的人熟谙易容,能找到才见了鬼了”

    “东风学清风,这也算是吃了自家的亏了”

    “不着急,慢慢找,东风那边不也没找到么?”

    满城搜索,可这群眼瞎的,愣是没认出来,罗绯言只是褪下一身燕摆,换上了一身便衣。

    这也是东风面的必修课,易容术之后,任谁也找不到。

    罗绯言此刻一副干练的杂役形貌,融入淳朴。

    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褪下燕摆,之前习惯了他的英朗,这时候真是要叹一声,人靠衣衫马靠鞍,换了一身行头真是天壤之别,唯独可辨的还是那双雾蒙蒙的眼睛。

    对易容颇有心得的白祭不禁感叹道:原来人是可以收敛光芒的,不得了。

    白祭也寻声依偎墙角,津津有味的听着满堂的抱怨。

    “咱这就跟东风面的人‘化干戈为玉帛’了?”

    “眼下只能这么着了。东风面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魔怔了,先是廖逢迎,然后这罗绯言也跑了”

    “这谁知道呢,不过我真觉得他们这一批花品都不太顺遂,太邪乎了!”

    “怎么说?”

    “你想啊,吉图共技之后这俞籽路就辞去仙客,独自云游去了,这东风面前前后后丧失了两位花品,一个邢彤,一个焦酌,还有眼前这两位花品翘楚,皆是一去不回,你说怪不怪。”

    “这邢彤和焦酌是怎么了,上回看着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面对自己的对手,总会有过多的关注。

    换言之就是,在东风面安了人,所以那边有什么消息,清风辞这边也会知道个一清二楚。

    东风面的一个卧底说道“还能因为什么,廖逢迎呗,不过邢彤也挺可怜的,死的那天我就在边上看着,生生的把自己那张脸抓烂了,现在想起来还直打哆嗦。东风面只是看上去神气,其实就是一盘散沙,那天愣是没有一个人救她。花品又如何,落下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可惜可叹。”

    作为宿敌的清风仙客都有些动容了。

    在隔间的罗绯言眉眼间有些凝涩,他想为东风面辩驳,可是却无从说起,因为他们说的并不是空穴来风。

    只是听着这人声音耳熟,撩开帘子,看了一眼隔间的那人,一群仙客中,那人的燕摆服格外扎眼。

    有时候东风面的消息他都不知道,清风辞那边就已知晓,都知道有内鬼,可抓了几回还没抓干净。

    罗绯言冷眼旁观,默默的放下了帘子。

    此时两家同流合污,说什么又有什么必要呢。

    “焦酌的话,要说就是活该,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耍那心眼做什么。看吧,把命也搭进去了。”

    “至少他任务完成的不错呀,你也得加把力才是”

    那个内鬼应付的笑了两声。

    “我只知道邢彤是焦酌害的,那焦酌是怎么死的”

    “你傻呀,那贺黎黎是吃素的啊。她与邢彤关系最为要好,这谁不知道,事情发生后,焦酌也察觉不妥,立马就跑了,可也无济于事,等再找到他的时候,啧啧啧~那死相不比邢彤好多少。”

    “贺黎黎干的?”

    “不然呢?”那人绘声绘色的指着自己的胸口“驭锋谷的含苞刺听说没,一支刺腿,一支穿心,焦灼中了两支箭。这利器可是冠后桑媛的得意之作,除了贺黎黎谁能有?”

    “那她也太猖狂了吧,一等花品说杀就杀,无法无天了还,潘欲扬就干看着?”

    内鬼道“怎么可能,潘欲扬连首衔都不怕,还怕一个贺黎黎。刚得到的消息,贺黎黎已经被那边抓了回来,恐怕也得一命抵一命了。”

    隔间内,白祭知晓罗绯言的性情,问道“回去?”

    罗绯言点头“嗯,我还是放心不下。”

    本来打算隐居山林还是傲游天地了,没想到还遇到这么一件事,不仅是罗绯言,白祭也有些不放心。

    贺黎黎自幼丧双亲,没有父母的管教,贺寰宇也疲于事务,只能一味地满足妹妹的需求,她要什么便给什么,所以贺黎黎就越发的娇纵蛮横。

    白祭在贺寰宇身边待过几年,顺道就照顾了贺黎黎几年,不说从小带到大,亲近也是有的。

    她跟贺黎黎的关系也比较好,什么讲故事耍贫简直是信手拈来。

    疼习惯了,也放心不下。

    白祭喃喃道“这丫头就会惹麻烦。这刚出来就又回去,算哪门子跑路啊。”

    等回到东风面时,正赶上一幕……

    贺黎黎身上捆满锁链,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胳膊支撑着想爬起来,可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这显然与白祭原先想的完全不同,她没想到潘欲扬下手这么狠,而贺黎黎自小娇惯,磕着碰着都会有一大推人前呼后拥,更别提受这等刑罚了。

    可她没有娇气的哀天嚎地,额上的伤口流下一注血迹,顺到了她的眼睛里,她用满是血污的衣袖擦着脸上的血,使自己能看清眼前的东西。

    一旁念着她的罪状“贺黎黎目无章法,残害同门,手法歹毒,其心可诛……”

    贺黎黎打断道“停!”

    不知为何,那人下意识的住口了,等意识过来时,才发觉为何要听她这个小丫头的。再看潘欲扬,她那眼神简直能杀人了“相君,我……”

    潘欲扬只觉得丢人,赶着让她退下“罢了。”她站起身来“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想耍什么花样”

    贺黎黎虽然身体虚弱,可气势竟然毫不亚于潘欲扬“我师父呢?”

    潘欲扬“她忙于找人,可没功夫管你。”

    贺黎黎冷笑一声“也是,师父如果在的话,我也不会如此。”

    潘欲扬察觉到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你说什么?”

    贺黎黎知道潘欲扬的逆鳞,还在挑动它“你也只能趁师父不在的时候扬扬威了,如果师父在的话,你能动的了我么?”

    躲在一旁的白祭,不忍直视的一拍脑门一拍脑门“说这些干什么,找死吗?”

    果不其然,潘欲扬夺过掌刑人手里的鞭子,瞬息之间,贺黎黎身上又一道刺痛,因为已经疼得快麻痹了,一鞭子下来,只觉得僵直的身体上又被激了一下,可那毕竟是东风面的相君呢,当年无上花品的人,灵力肯定非比寻常,贺黎黎的身边又渗出不少血迹。

    “还没清楚吗,现在东风面我当家”潘欲扬竟然在向一个小辈宣示主权。

    贺黎黎继续道“此一时彼一时”

    潘欲扬冷笑一声“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焦酌是你杀的吧”

    贺黎黎爽快道“不错”

    潘欲扬“既然在东风面,就得守这里的规矩,你应当知道残害同门的下场”

    贺黎黎答道“当杀”随后冷笑一声“你不觉得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很讽刺吗,残害同门?我呸~就因为你是相君,所以就能随意屠杀门生,我真替邢彤感到不值,她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拜入你的门下。”

    潘欲扬“对,他俩都是我门下的,他俩的命都是我的,他们可以死在我的手里,可你非要掺一脚,就是找死,你不是为她不平吗?那我送你下去找她”

    贺黎黎这时候气得很无助,本就虚弱的身体有些颤抖,也夹杂了些害怕。东风面的“链与池”,可不是开玩笑的。

    贺黎黎强撑着从在地下爬了起来“我贺黎黎背靠大树好乘凉,身后可是整个驭锋谷,你敢动我?”

    潘欲扬“动你?就算杀了你,又能奈我何?”

    暗处,罗绯言起身准备上前,白祭急忙抓住他的手“干嘛去?”

    罗绯言“再不救人就来不及了”

    白祭“你出去了,不是自讨死路吗?现在整个东风面可都是潘欲扬的人。”

    罗绯言也是干着急,白祭的话也不无道理,就这么出去了,不仅没讨着好处,还把自己搭进去了,不值。

    白祭萌生一记,凝力聚形,转身一变,化为了贺寰宇的模样。

    罗绯言傻眼了“不成,还是我去吧,相君肯定会识破的,而且贺寰宇也震慑不住她。”

    白祭“哎呀,你不懂,只需要给潘欲扬摆好台阶,她自己会下的。”

    罗绯言“什么意思?”

    白祭“这么跟你说吧,潘欲扬师从清风辞,可她真正的授业恩师是贺霄声”

    这么说就明白了,贺黎黎这么多年来在东风面,人生地不熟的,却待的舒舒坦坦,也不都是万刃枝的袒护。

    白祭一声“住手!”学的惟妙惟肖。

    白祭幻化的贺寰宇,气宇轩昂,不可一世,与本尊莫有不同。身披裘楼,威严十足,他嘴角含笑,实则含沙射影“姣梵相君,这玩笑开的未免有些大。”

    潘欲扬“宸瑛相君,突然到访,有何贵干?”

    贺寰宇“黎黎的生辰宴快到了,今年准备给她大肆操办一番,我可不想让欢宴变丧宴。”他俯身把贺黎黎抱了起来“潘相若有兴趣也可前往,黎黎我就先接回去了。”

    潘欲扬暗暗攥着拳头“请便”

    只身一人的“贺寰宇”连个随从都没有带,也亏潘欲扬心大,未能察觉他是个假的。

    白祭也不多做停留,生怕露馅,抱着贺黎黎刚出东风面,就策马车狂奔而去。

    一旁有人问“相君,人就这么放走了?”

    平静下来后,潘欲扬“算了”。

    她坐在座椅上,想这些什么心事,旁人不敢靠近,这位相君脾气时冷时热,伴君如伴虎在这时也同样试用。

    旁人如履薄冰的站在她身边,不敢远离也不敢靠近。

    空气不似燕摆的通红,而是宁静异常,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见。

    不多久之后,潘欲扬侧眼问道“对了,我问你,邢彤……是谁啊?”

    她最近有些健忘,有时能想起来,有时想不起来。

    只是知道有个徒弟,知道她死了,可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有些像走失的老人,知道有儿女,可问起儿女是谁时,也回答不了。可能当儿女站到面前时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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