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乱写加三
当天晚饭的时候，陈招喜，白棠，池痴吃几人围坐在一起，讨论从今月和徐子羡的惊天大瓜。
白棠由于最近几年都在外面，对学堂的事知道的也不比陈招喜多多少。池痴吃则不同，作为一名奋斗在吃瓜一线的修士教师，他自称有着一双能时刻发现cp的眼。
池痴吃年龄不小，不仅是学堂的老师，也是宗门的长老之一。很久之前，白棠和萧清钰在幻境中确认关系，出幻境后被一群长老围观时，他也是其中之一，而且是那位惊呼着“我就知道他俩之间有些什么”，同时反驳了多年以来一直没有道侣的徐长老的长老。
“说起来，那俩小孩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池痴吃说道，“我还记得徐子羡当年挺受欢迎的，喜欢他的女孩数不胜数啊。”
陈招喜：“所以是从今月追求的他吗？”
“对，很多人都没想到他们最后在一起了，因为从今月不是那群女孩里面最好看的，也不是最优秀的。”
陈招喜又问：“那池夫子是怎么看的呢？”
池痴吃得意一笑：“我当时就觉得他俩能成。”
陈招喜立刻追问他原因，他却被噎住了似的，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最后只是强调一种感觉。
池痴吃实在不知道怎么描述，只好感叹道：“我看这些，比如两个人相不相配，合不合适，看的都是一种感觉，我说不出来为什么能确定。这大概就是一种直觉吧。”
“现在看他俩的感觉就是……挺普通的，很平淡，像水一样……也很自然……”
他那套理论把陈招喜都绕晕了，她索性打断他：“算了算了，表达能力不行咱不强求，你就说徐子羡对从今月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就行。”
池痴吃还没说完的话只好咽了回去，道：“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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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从今月和徐子羡又来了。
从今月先进门，徐子羡跟着她进来。两张椅子离得很远，从今月率先坐在里面那张椅子上，徐子羡顿在另一张空椅子旁，眼神在从今月和椅子之间来回徘徊了几次，游离不定，脸上却依旧是面瘫般毫无表情，最后一言不发，坐了下去。
陈招喜把一切收入眼底，不动声色。这次她早有准备，请两人坐下后，拿出两叠纸摆在两人面前，又找出两支笔分给二人，道：“我们先来玩一个游戏。”
这个游戏很简单，按陈招喜提出的问题写答案便可以了，两人写的时候不能讨论，也不能互相交换答案。
“嗯……那就先写对方的优点吧，从夫子写十个，徐夫子写十五个。”
徐子羡听到这般无理要求，却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而是提起笔准备开始写。倒是从今月疑惑地问道：“为何要他多写五个？”
“那等下你也多写五个不就好了？”陈招喜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唔，让我想想……那写完优点就写缺点吧，从夫子写十个，徐夫子写五个，这样可算公平了吧？徐夫子有什么异议吗？”
从今月瞪大双眼：“这不公平……”只是她话未说完，便听见徐子羡淡淡道：“可以。”
从今月不说话了。她默默拿起笔，按陈招喜的要求在纸上作答。
待两人写完了，陈招喜收起来，粗略扫了几眼，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她把两张纸交换发给两人，道：“你们自己看吧。”
从今月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直接掠过前面的优点，看到最下面一行。看完了，才返回到前面去，表情逐渐变得和陈招喜一样一言难尽，非要形容的话，就是那种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第七个优点你写我思维活跃跳脱，总是让别人看不懂。第四个缺点你写我思维过于活跃跳脱，总是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这不是同一个东西吗？到底是优点还是缺点？”
徐子羡闻言放下手里的纸，陈招喜竟从他毫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了一丝迷茫：“我……也不知道，有时候觉得挺麻烦的，有时候又觉得挺迷人的。”
从今月：“……所以到底是怎样的？”
徐子羡认真严肃道：“整体来说，是很可爱的。”
从今月：“……哦。第十二个优点你提到我很坚强，第五个缺点你说我太过坚强，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感觉你什么事都能自己解决，而我却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徐子羡看回自己手里的纸片，“那你写的，优点里你说我话不多，缺点里你说我话太少，你到底是想让我多说点还是少说点？”
“我想让你该说的时候多说点，不该说的时候少说点啊。”
徐子羡无辜地眨了眨眼。
“还有，你嫌我做的饭难吃？那你不吃不就好了？反正你也不会饿。”
“但是，我在优点里也写了，你会为我做饭啊……”徐子羡的声音越来越小，“再说了，我不都吃了吗……”
“你写缺点的时候都在避重就轻吧？真正想写的其实都没有写对吧？”
“你在想什么呢？我都不知道写什么，憋了好久才憋了五个……”
“啪！”陈招喜猛拍桌面，制止住两人的争吵，面上也调整出一个佛系的微笑。
“第一个环节是让你们了解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形象，虽然这个步骤进行得……不是很顺利，但也算让你们……各有收获？”
艰难地组织完第一部分的结束语，陈招喜迅速把第二部分要做的事讲解了一番：“接下来让我们进入第二个环节，该环节会考验你们对彼此的熟悉程度，了解程度和默契度。现在请二位抽出一张新的纸，在纸上依次写下从夫子和徐夫子最喜欢的颜色。”
写完后，两人同时将纸张立在身前，向对方展示自己的答案。
从今月写的是“绿色、蓝色”，徐子羡写的是“蓝色、蓝色”。
徐子羡诧异地望着她：“你若不是因为喜欢蓝色，为何总是穿蓝色的衣服呢？”
“因为你喜欢蓝色，”从今月好似早有预料，平静道，“而我不过是为了看上去与你相衬，穿给你看，也是穿给旁人看罢了。”
接着是写喜欢的食物，经常读的书，习惯做的事情等等等等，陈招喜发现他们好像很少会直接表达出“我喜欢什么什么”这一类的观点，因为他们写的答案没有全对的。
她忍不住插了一句：“打断一下，你们平时在一起的时候都不说话的吗？”
然后得到了“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各做各的事”这样的回复。
陈招喜：“……”
她可算明白为什么池痴吃说看他俩的感觉很普通，像水一样平淡了。
——
第三个环节是让他们重温一些共同的美好回忆。
但让陈招喜意外的是，这俩人几乎就没有私底下约会过。
“我知道他喜静，不爱走动。玄天城偶尔会庆祝什么节日，夜市非常热闹，我其实有点想去……”
从今月话未说完，就被徐子羡打断：“我问过你，可你不是不愿意吗？”
“因为你问我的时候，我看你的神色淡漠，并不是很想去，想来也是为了迁就我，那还不如不去了。”
“我要是不愿去，何必来问你呢？就算是不喜欢的事情，若是和你一同去做，我也会怀有期待。可你当时说你不喜欢，我信以为真，只好作罢。”
两人又说到了其他的事情。
“你第一次下厨，动作不太熟练，手忙脚乱的，我觉得那个时候的你很可爱。”
“是吗？我只记得我把自己弄得很是狼狈，看你的时候，你只是冷冷望着我，什么都不说，还以为你嫌我丢人。”
从今月又道：“有一次想要去牵你的手，你一下子就躲开了，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我，我只是太害羞了。”徐子羡反驳道，“后面我想要牵回去，你却忽然说你有其他的事，匆匆离开。”
“你很少和我说你身边的事，每次都是我喋喋不休，聒噪得很。”
“你一点都不聒噪，这样正好。我不说是因为我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可以同你分享，也更想听你说，了解你最近的生活状况。”
“那我就不想听你说，不想更加了解你吗？我也想听你多说一些啊！”
“……”
陈招喜仿佛面对着一场大型复盘现场，还是越复越亏的那种。
她凑近祝寻欢，小声问他：“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的误会这么深吗？”
祝寻欢摇了摇头。
陈招喜指了指从今月：“她，比较敏感，喜欢胡思乱想。”
陈招喜又指了指徐子羡：“他，天生面瘫，不爱解释。”
最后做出一个总结性发言：“所以我们不要学他们，知道吗？”
祝寻欢乖巧点头，问道：“那就让他们这么吵下去吗？”
“就让他们这么吵下去吧。”陈招喜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平日里就是交流太少了，全凭自己主观臆断，简直活在自己的想象之中。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吵上一架，许多事情说开了，误会也就解开了呗。”
——
于是后半节课，陈招喜和祝寻欢就一直在围观两人的争吵。
看到后面，陈招喜都有些审美疲劳了，毕竟两人说来说去，就算发生的事不一样，本质上来讲差不了多少，翻来覆去的，也没听出来什么新鲜的。
她斜斜地往祝寻欢身上一靠，第三次问道：“还有多久下课啊？”
陈招喜问完，只觉得自己有那么一刻梦回校园生活，总是问有表的同桌：“下课了吗？什么时候下课？还有多久下课？”
而同桌会不紧不慢地看一眼手表，抛出一两句诸如“还要等一会”、“快了”、“还有两分钟”的话。
陈招喜不知道这群修仙人士是如何判断时间的，只听见祝寻欢说了一句“快了”。
她长叹一口气：“快了是多快啊……”
她话音未落，救世主般的钟声悠然响起。陈招喜立刻坐直身子，这“快了”是真快啊。
这次没有等到陈招喜的提醒，从今月便站起身，直直地出去了。
徐子羡被落在后面，朝陈招喜和祝寻欢两人道了一声“抱歉”，便也跟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