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变活人
四个人往一楼的大厅走去，陈招喜从刚刚旖旎的氛围中缓过神来，脑袋也转得快了一些，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好办法。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其他人，之后，她便一人来到大厅。
陈招喜虽然之前怼过洛雪和湘儿，但她长得很可爱，加上之前又在花酒会时和大家玩得很开，所以楼里的女子对她并不排斥。
有几个好奇的，主动靠近了她，询问道：“你们现在查出什么了吗？”
陈招喜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萧大哥说了，今晚就能抓出凶手了。”
那几个女子互相看了几眼，一脸惊讶：“这么快吗？你们怎么知道是谁的呢？”
陈招喜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上：“天机不可泄露。”
“好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只说一半，真是吊人胃口！”
陈招喜眼珠转了一圈，垂下眼眸委屈道：“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不敢说。要是说了，萧大哥他们指定要骂我了。”
其中一个女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声说道：“瞧你这话说的，你偷偷告诉我们，我们又不到处乱说。”
另一个女子附和道：“对呀对呀，这里又没有别人，陈姐姐你就告诉我们吧！”
陈招喜故作纠结之色，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成，我不能告诉你们。”
刚刚说话的女子又道：“你要是不说，我们就去找仙长们告状，说你到我们面前炫耀！”
陈招喜满脸焦急：“哎呀，你怎么能这样呢？我真的不能说，你们过了今晚就能知道了，何必现在就来逼问我呢？”
“我们可一会儿都等不下去了！说吧说吧，我们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真不告诉别人？”
大家都急忙道：“绝不告诉别人。”
陈招喜低声道：“你们知道，洛雪死之前吸入了安眠香吗？”
诸位女子都露出疑惑之色：“真的吗？”
“哎算了我还是不说了。”陈招喜梅开二度，这次她直接从长凳上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周围一片唏嘘：“怎么这样——”
一个女子直接把她又摁了下去：“你今儿个不说完，我们可不让你走了。”
陈招喜看了看他们，露出无奈的神色，求饶道：“哎我说我说，那香就是帮助萧大哥找到凶手的关键。”
周围人一脸迷茫，都是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陈招喜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值得关注的对象，心里略微失望，面上神色却丝毫未变，依旧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但她的眼神里又透漏的两三分兴奋，让人觉得她是想说却又不敢说，最后还是没有关注自己的嘴，使她的话又多了几分可信度。
陈招喜不动声色，按照自己的原计划继续说道：“凶手是拿着安眠香放在了洛雪的房间对不对？那香烧尽了说什么？”
“香灰？”
“对呀——”陈招喜声音越来越小，显得她整个人神神秘秘的，“萧大哥可以在那香灰上施法，找到接触过安眠香的衣服。正常人谁会去碰那香？那把衣服找出来不就是找出凶手了吗？”
这些人终于听明白了，直赞道：“真不愧是修仙之人，这法子真厉害。”
陈招喜又站了起来：“哎我得走了，和你们一起太容易说漏嘴了。你们可不去告诉别人啊！”
“不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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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招喜走上二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才敢笑出声来——
成了。
这花楼就好比女生宿舍，哪个女生宿舍不是八卦满天飞的？哪个女生嘴里守得住秘密？
上一秒信誓旦旦发誓说什么“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人，下一秒转头就告诉了别人。
而且，传着传着，这话就脱离了原来的意思。这边是一个版本，那边又是另外一个版本。
不知道最后传到凶手里的，又是哪一个版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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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钰一行人早在房间里等她了。
她比出一个ok的手势：“我们现在就在外面藏着，看有谁偷偷摸摸地要去扔衣服，基本就八九不离十了。”
二楼的房间分布在两条长廊的两侧，一条朝南，一条朝北。陈招喜和祝寻欢守着朝北的长廊，萧清钰和白棠守着朝南的，四人都隐匿了身形。
楼下的人用完晚饭，陆陆续续地上楼休息了。待到楼里安静下来之后，凶手终于按捺不住了。
一扇门被轻轻地推开，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从门后探出一个脑袋，左右观察了一番，确定一个人没有之后，她终于出了房间，怀里还抱着一件衣裳。
陈招喜昏昏欲睡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起来，她轻轻扯了扯祝寻欢的衣服，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她。
他们没有立刻抓住她，而是跟了上去，看她准备往哪里去。
陈招喜远远看到了她的脸，觉得很眼熟，却想不起她是谁。
那女子拐了个弯，穿过走廊，到了朝南的那条长廊去。萧清钰和白棠看见她，没有动手，也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她走到王小福的房门口，轻车熟路地推了推门。
门没锁，被她推开了。王小福似是睡下了，房间里一丝光亮也没有透出来。那女子也没有犹豫，直接迈了进去。
陈招喜和祝寻欢急忙跟上去，萧清钰和白棠也挤到门口，两路人在门口撞到了一块。
陈招喜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以为自己真是撞鬼了，差点叫出声来，祝寻欢一把捂住她的嘴。
她再抬头时，那女子已经出现在门外了，只是手上空空荡荡的，衣服不见了。
陈招喜赶紧退让开一条路，仓促间看见她涂着蔻丹的手指，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好似指甲盖上镶了几颗星星。
她耳边忽然响起雪娘的话——“柳惠的星银蔻丹……”
蔻丹里加了些银色的细粉，在光下看上去，不就如同星银一般吗？
陈招喜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拿出那只蓝华簪。
沾血的蓝华簪，会不会……
她捏着簪头处仔细检查，终于发现，有一片被其中一朵花给遮掩住的花瓣上的红色不太对劲。
她摸了摸红色的地方，又拿它对着光看了看，发现它也在闪烁，和柳惠手指上的星银如出一辙。
她心里的想法得到的证实，没忍住低呼了一声：“卧槽。”
这关键性证据藏得也太深了吧？她甚至怀疑自己置身于某大型实景剧本杀综艺节目，反转不断，脑子始终不够用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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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惠听到了她的声音，惊恐地往后一看，什么都没有看见。
“怎么回事？”她小声嘀咕着，是真的没有人，还是她回头的方式不对？
于是她把把头转了回去，数了三秒，又回了一次头。
四个人解除了隐匿，整整齐齐地站在她身后。
真·大变活人。
柳惠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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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王小福的床上。
老板，雪娘，流月等楼里说得上话的一些人围在一旁，其中夹着一个不知所措的王小福，和她的哥哥王大才。
在她昏迷的这段期间，白棠把她之前在花酒会上说过的故事给酒后断片的陈招喜又讲了一遍。
当然，丝毫没提陈招喜酒后发疯的事情。在这一点上，他们三人莫名地守口如瓶。
柳惠自知自己做过的一切都被看见了，已经放弃了挣扎，面上倒是平静：“是我做的。”
流月冷笑道：“你倒是承认得爽快，也对，她那般设计你，你自然恨她。不过我还是要问问你，你为何用那支蓝华簪杀她？”
“顺手罢了。”柳惠看都没看她一眼，也没做出什么愧疚的神色，平静道：“而且也可以让大家怀疑到你头上，减少我的嫌疑。”
“那你为何又把衣服放到王小福的房间里？放我的房间岂不是更好？”
柳惠这才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她露出一个几近癫狂的笑容，素日里美丽的人此刻分外阴沉：“你明明知道，可你还是待她那么好……还告诫她不要喝酒……你和那个抛弃我的男人一样，你和王小福，都不值得被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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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东皇都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惨案——
一把大火把杜家烧了个干干净净。一夕之间，曾经在都城里算得上是大门大户的杜家，只剩下一片废墟，成为了旁人嘴里的饭后闲谈。
杜府上下无一生还，无数具尸体被搬出杜府，堆放在野外的乱葬岗里，没人发现，杜家的千金不见了。
杜惠娴亲眼目睹那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和一只妖怪一起，纵火烧了自己的家。
而她被妖怪控制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连一句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
普通的水怎么能浇灭妖火呢？这样一场惨案，在火灭之后，也只会被官府判定为不小心走火罢了。
杜惠娴急火攻心，气晕了。再次睁眼，她已经被卖到了惊鸿楼里。
百花城和东皇都隔了好几天的路程，她四处打听，终于在一个从东皇都那边过来做生意的商人口中得知，自己的亲人全没了。
她心如死灰，从此不提自己的过往家世，做好惊鸿楼里的柳惠，只是她格外痛恨妖物，和那些护着妖物的人。
在她眼里，王小福是妖怪，流月对她好，护着她，也是不能被原谅的。
陈招喜问她：“你何时知道王小福是妖怪的？”
柳惠没说话，倒是流月先反应过来：“原来你也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