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靠山
陈招喜回到医馆，大夫正好把灵草包好。
陈招喜接过灵草，忽然想起前天晚上在客栈看见祝寻欢的满是伤痕的后背。她想了想，又让大夫给她拿了几瓶可以愈合伤口的祛疤膏。
既然都是外伤，那这些普通的药应该也能用……吧？陈招喜不敢确定，但还是让大夫多拿了几瓶不一样的。
她怀里抱着几瓶药，手里又提着两捆灵草，离开了医馆。
回到钱府，陈招喜先路过自己的房间。她顿了顿，进屋先把那些治疗外伤的瓶瓶罐罐一股脑全丢床上，又去找萧清钰他们。
“萧大哥，”陈招喜把灵草递过去，“这是你要的灵草。”
萧清钰向她道了谢，便去炼丹了。
陈招喜坐在旁边，开始和他们讨论目前钱府的情况。
“消失的那具尸体上可能藏着一个秘密，我猜想这个秘密钱夫人应该知道，但是她一定不会说。而目前钱夫人还有存在的价值，所以她活了下来。”
白棠听了她的话，仔细思考了一会，肯定道：“那晚我俩在花园里说的话被偷听了，它是来偷药的。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妖怪对你一直穷追不舍？”
萧清钰在一旁接话道：“因为它以为招喜姑娘能通天命，知道那个秘密，自然要对她赶尽杀绝。”
陈招喜苦笑，把昨晚摆摊时遇到钱晓灵的事也说了出来。最后她问道：“你们说，钱晓灵口中的娘真的是指钱夫人吗？”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萧清钰开口道：“等练完丹，我们再去找钱夫人问问吧。”
陈招喜和白棠点点头，陈招喜又把马车的事情讲了一遍。
“我感觉，那具尸体身上的秘密很重要，应该会影响到我们后续的捉妖。”
陈招喜酷爱看悬疑推理小说，这具尸体一般在这类小说里都是重要线索或者杀人证据。
“钱府里有两只妖怪，而真正杀人的只有一只……另一只从未伤过人……”萧清钰自言自语道，他忽然豁然开朗，“按照我们捉妖的规矩，未伤人的妖怪不能捉。杀人的那只妖怪，应该是在保护另一只妖怪，所以它从未动过手。”
白棠眼睛一亮：“不，它动过手，消失的尸体上便有它的杀人证据。只是昨夜钱府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也没有……会不会被妖怪扔到外面哪儿去了？”
要是被扔在外面，这么大个无忧城，的确很难找。但陈招喜相信这具尸体一定被藏在了他们可以找到的地方，别问，问就是男女主的主角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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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白棠的受伤，这次大部分的搜查都是陈招喜做的。但如果没有陈招喜，白棠或许从一开始就不会受伤，两人捉妖的进度可能会更快一些。
她心里满是愧疚，白棠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安抚道：“招喜，多亏有你，为我们查案提供了很多思路。而且今天也辛苦你跑腿了，你做得很好。”
陈招喜摇摇头：“一开始就是我连累白姐姐受伤的……”
“说这些话未免也太见外了，”白棠打断她，“既然是要一起同行的伙伴，没有什么连累不练累的。”
陈招喜听了她的话，迅速稳定下来了情绪，真诚道：“谢谢白姐姐。”
她又冷静了一两分，开始思考可能藏尸的地方。干干净净的马车，构成座位的空心的大箱子，掀不开的木板……那马车就放在那里，周围空无一人，妖怪真就这么自信，直接让她去查？还是说……
她好像心里有一个结忽然被解开了，兴奋道：“我应该知道尸体藏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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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钰将炼制好的疗愈丹给白棠服下，又给她输了几次灵力之后，白棠的脸色好了许多。
三人一起前往钱夫人的院子。
钱夫人经过昨晚的事，整个人看上去很颓废，像一只掉光了毛的鸟，有气无力地靠在椅子上。
她看见萧清钰一行人进来，扯出一个笑容，问道：“你们要来问我什么？”
萧清钰问道：“钱夫人，你知道伤害你的是谁吗？”
“秋雨，八年前，我亲手送给那贱人的丫鬟。”
白棠皱了皱眉：“那贱人？”
钱夫人瞥了一眼她：“李心仪，她一定是发现了八年前那件事，所以才会与妖怪为伍，来伤害我们钱家！”
白棠在一旁继续问道：“八年前的什么事？”
钱夫人不说话了。她沉默了良久，终于叹了口气，开口道：“李心仪的孩子，是我安排秋雨给她下了慢性堕胎药，所以没了。”
“她一直没有换掉秋雨，我当是她没发现，没想到，真正的秋雨早就被那妖怪替换掉了，她一定有问题！”
“除此之外，”萧清钰一脸严肃，“钱夫人还有什么隐瞒的吗？”
钱夫人的眼睛下意识往右上方瞟，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几乎是下意识道：“没有。”
“听说李姨娘很喜欢你的孩子，你以前也有让她陪孩子玩，最近却不准她们见面了。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钱夫人激动道：“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担心自己的孩子同她比我更亲热，不愿她们继续接触罢了。”
陈招喜忽然问道：“钱夫人，您除了昨晚受了伤以外，之前有受伤吗？”
钱夫人迷惑地摇了摇头：“没有。”
一行人见问不出什么，便与钱夫人道别了。
陈招喜前脚刚踏出钱夫人的院子，转头就和白棠说：“她绝对有所隐瞒。”
白棠点点头：“这秘密应当和钱晓灵有关系。”
“什么和我有关系呀？”一道童声在他们身后响起，吓得陈招喜差点跳起来。她转过身，发现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后的钱晓灵。
破案了，这小孩绝对是妖怪！太可怕了！
陈招喜狂压心中的恐惧，蹲下身问道：“晓灵，你的娘亲是谁？”
小姑娘歪头说道：“我有两个娘，你说的是哪一个？”
闻言三个人都愣住了。钱晓灵又眨巴眨巴了她的眼睛，说道：“李姨娘，也是我的娘亲呀。”
陈招喜继续问道：“那另一个娘亲是谁？”
“姐姐你糊涂啦？”钱晓灵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当然是你们口里的钱夫人啦~”
陈招喜站起身，习惯性地想摸一把她的头，手又停留在了半空，最后只是尴尬地笑笑：“快去找你娘吧，哥哥姐姐们有事，就先走了……”
“姐姐，”钱晓灵打断她的话，“今晚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关好门窗。最近天冷，容易受伤。”
来了，陈招喜激动得热泪盈眶，反派来给她送死亡预告了。
陈招喜敷衍地应了一声，便和白棠他们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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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陈招喜的房间，面色凝重。
白棠率先开口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陈招喜视死如归：“就是今晚要来杀我，让我做好准备。”
“不如这样，”萧清钰说道，“今晚我和棠儿一起在你的房间里守着……”
陈招喜打断他的话：“萧大哥，你认为你一个人对付两只妖怪的同时，还要保护我们两个人，这现实吗？”
白棠赶忙说道：“我也可以对付妖怪……”
“白姐姐，你伤势未愈，而且你本就不善战斗，若是受伤了，更容易让萧大哥分心。”
两人被陈招喜的话劝住了：“那怎么办才好……”
“我连夜逃离无忧城就好了。”陈招喜一本正经地说道。两人都被她逗笑了，但片刻，气氛又变得沉重起来。
陈招喜叹了口气。若是没有她，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思考得这么艰辛。分开也不行，一起也不行，太难了。
萧清钰又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一种避妖符，可以贴在门上和窗户上，这样妖物便进不来了。只是这避妖符有一个缺点，我却想不起来了……”
“那也只能这样了。”陈招喜说道，“今晚我和白姐姐一起在屋里，外面贴上避妖符，萧大哥则在外面应付妖怪。只要它们进不来，我和白姐姐就没事。”
两人点点头，便回自己的房间做准备了。陈招喜疲惫地往床上一躺，后背被自己今早扔在床上的瓶瓶罐罐硌得生痛。
她这才想起自己给祝寻欢买了祛疤药。
陈招喜把这些药拢在一起一把抱住，没有留意其中的一瓶不小心藏在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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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我觉得我今晚超危险的！”陈招喜坐在桌前，一边摆弄着她那几瓶药，一边发牢骚道，“那钱晓灵真是太可怕了，直接给我整一个死亡预告。”
“所以，”祝寻欢坐在陈招喜的对面，“你给我送这些药，希望我能去保护你？”
“怎么能这么说呢？！”陈招喜眨了眨眼，“药是我自愿给你买的，你今晚来不来，肯定也是看你意愿嘛——”
多亏了这些药，提醒了陈招喜在钱府里还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
昨晚他只是随便一挥手，那妖气便散开了，半点没碰到她。这么一座大靠山摆在面前，她当然是要来靠靠的啦。
陈招喜觉得今早自己的决定真是明智，祝寻欢看在这些药的份上，说不定就帮她了呢？
祝寻欢盯着眼前像小狐狸一样的女孩，按理说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利用他，他早就不耐烦了，可偏偏这个小骗子却并不让他感到烦躁，倒是关于她的一切，他都觉得有趣可爱得很。
算了，被她利用就被她利用吧。
“这个拿去，”他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银白色的小刀，“那妖怪要是来找你，你就给它一刀。这把刀上面设有专门对付妖物的禁制，任何被它伤到的妖物都会失去妖力。”
陈招喜稀奇地伸出了手，却发现递到她手里的是一条银白色的手链，中间只有一颗纯白色的小圆珠做装饰，她疑惑地望向祝寻欢，问道：“这小刀怎么变成手链了？”
祝寻欢没有回答她：“把它戴上。”
陈招喜照做了。
祝寻欢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要用的时候，只要捏一下中间的圆珠，它就可以变回小刀。”
陈招喜闻言，眼里充满了崇拜：“这么厉害？”
她本想马上捏一下试试，但她设想了一下那个场景，觉得一个本来环在她手腕的东西忽然变成一把刀可能会伤到自己，于是又把它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真的捏了捏那颗珠子。
一秒，两秒，三秒……手链没有任何变化。
她又望向祝寻欢，后者趴在桌子上快笑疯了。陈招喜眼尖地捕捉到了他手里的小刀，她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你骗我？！”
祝寻欢笑够了，才慢慢说：“那个戴好，它有一定的防御功能。”他又把刀递了过去，这次没有逗她玩。
陈招喜接过刀，问道：“那你今晚还来吗？”
祝寻欢慢悠悠地说：“来。”
“真的？”陈招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真的，”祝寻欢如和煦春风般的笑容里夹杂着一丝残忍，“我去看你和妖怪打架，看你俩谁比较厉害。”
陈招喜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你还是别来了。”
祝寻欢在后面说：“帮我把门带上——”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