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下水道的坍塌可不是小事,在交代完阿尔弗雷德之后，蝙蝠侠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寻找出口，而是看向了依旧瘫在角落里的杀手鳄。
兴许是因为蝙蝠侠之前揍的真的有点狠了,杀手鳄依旧没有恢复意识。他毫无防备的躺在那里,看起来就像是下水道顶部掉落下来的尖锐残骸的活靶子。
如果遇上不太好的情况,那些残骸极可能从杀手鳄脆弱的部位刺入，然后让这条穿着裤子的大鳄鱼一命呜呼。
但是蝙蝠侠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向来不允许任何人死在他面前，哪怕那个人是个无恶不作的坏蛋，哪怕他会因为这样被那些尖锐的残骸狠砸几下。这大概就是哥谭罪犯成为蝙蝠侠狂热粉丝的根本原因了吧？至于这些坏蛋被救后为什么继续跟蝙蝠侠过不去？这大概是因为粉到深处自然黑吧………
但是,蝙蝠侠依旧是一个毫无超能力的普通人,无论蝙蝠侠本人是否真的以这个标准来要求自己。他可以凭借自己人类极限的身体素质和多年来的锻炼拖着杀手鳄笨重的身躯避开大多数建筑残骸,但是还是会有小部分建筑残骸会毫不留情地砸他身上。
疼痛和伤口是蝙蝠侠早已习惯的东西，哥谭从不会对他沉默的守护者温柔以待,但蝙蝠侠不在乎。
蝙蝠侠只是沉默的拖着杀手鳄向某个方向前进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传送法阵已经彻底关闭，此刻下水道的坍塌已经基本上停止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建下水道的人知道这个下水道注定多灾多难，好吧,哥谭的哪个地方不多灾多难呢？
总之这个下水道被修的很好，哪怕经历了刚才的一切，它依旧勉勉强强地挺住了。虽然它顶部裂开了一条缝,时不时还会往下掉落小块小块的建筑残骸————至少它没有碎成一堆拼都拼不起来的混凝土块。
蝙蝠侠走起路来几乎没有声音，回响在整个下水道中的是水声,建筑残骸掉在地上的声响以及杀手鳄粗糙皮肤摩擦地面的声音。
楚言凝远远地注视着蝙蝠侠，始终让自己与蝙蝠侠之间的距离保持在十米左右。在下水道坍塌的时候，楚言凝所在的位置相对安全，所以蝙蝠侠并没有在楚言凝的身上投入过多的注意力。
这恰好是楚言凝所希望的。他并不在意女巫逃跑的事实,也不在意自己根本没有听全蝙蝠侠对于女巫的审问，因为他另有打算。就像当初楚言凝跟死神泰莎所说的那样————
当时楚言凝告诉泰莎，如果他为了与蝙蝠侠争抢女巫的审问权扛过了蝙蝠侠的planb，那蝙蝠侠就会用planc来对付他。楚言凝觉得那是不合算的。
那当然不合算。
在蝙蝠侠到来之前，楚言凝并没有从女巫嘴里审问出什么东西，就算他从蝙蝠侠那里抢到了女巫的审问权，他也觉得自己问不出什么。事实证明，他还没有从蝙蝠侠ai那里出师。
反观蝙蝠侠，那是一个成熟的，有技巧的拷问者。如果能将女巫交给蝙蝠侠审讯，并且能轻而易举的得到蝙蝠侠审讯的结果，岂不美哉？这才是最合算的方法，好吗？！
想法已经有了，剩下的就是工具。非常巧的是，工具楚言凝也有。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工具还是蝙蝠侠亲手送到楚言凝手上的。虽然那个道具被楚言凝塞进了一个忄青色电影院的座位下头，但是楚言凝好歹接触过那个东西。只要是他近距离看过的东西，楚言凝就能原封不动的复刻出一个来。
虽然楚言凝通过小道消息知道前几天蝙蝠侠已经更新了他的窃听器设备，但是经过楚言凝的测试，他觉得就旧窃听器的功能也够用了。
为了配合这个旧窃听器，楚言凝甚至用自己拍卖蝙蝠抓钩的钱从黑市上买回了一个据说是蝙蝠侠曾经用过的窃听接收设备。该说不愧是蝙蝠侠吗？蝙蝠侠所制造的窃听接收设备也很迷你，楚言凝甚至可以将它揣在口袋里。
将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楚言凝做出了他人生中最为大胆的一个决定，他要白女票蝙蝠侠…………的审讯成果。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在审讯女巫的时候，楚言凝成功的将窃听器放在了女巫的身上。他不确定蝙蝠侠是不是真的会来，但是准备还是要做的。这是属于楚言凝的planb。
就如楚言凝所预料的那样，蝙蝠侠最终还是来了。在处理和罪犯相关的事情方面，蝙蝠侠一向嗅觉灵敏。
楚言凝的窃听计划一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唯一出乎楚言凝预料的就是死神泰莎的出现。泰莎居然还直接询问楚言凝：那怎样才叫合算？当泰莎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楚言凝紧张了一瞬。要知道那时蝙蝠侠就在他们旁边，一个不小心就全盘皆输了。
不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楚言凝需要做的只是回到他的小公寓，将接收器接收到的消息放出来，他就可以享受蝙蝠侠的劳动成果了。蝙蝠侠ai说的没错，做这种事的成就感是翻倍的。
可惜的是楚言凝现在并不能回到他的小公寓。在下水道坍塌之后，楚言凝利用蝙蝠侠救杀手鳄的空档从蝙蝠侠的面前溜走了，他曾想过原路返回，但是那条路已经被建筑残骸所堵死了。
若是平时，这对楚言凝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但是现在蝙蝠侠依旧开着那个能够削弱魔力的东西。好吧，就算魔力被削弱了，楚言凝也不至于被困死在这里，但是现在和楚言凝一样被困在这里的不是还有蝙蝠侠吗？蝙蝠侠肯定有办法。既然能跟着大佬躺赢，何必要选择更为复杂的方法呢？
于是在发现原路返回无用之后，楚言凝暗搓搓地跟上了蝙蝠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拖着个杀手鳄的关系，蝙蝠侠的移动速度并不快，楚言凝很轻易就找到了对方。
事实证明楚言凝跟着蝙蝠侠的决定是对的，他甚至怀疑蝙蝠侠是不是在自己的脑海里原封不动的复刻了整个哥谭的地图，要或许蝙蝠侠早已预测到了崩塌后的下水道内易走的路线。从跟着蝙蝠侠开始，楚言凝就鲜少遇到死路。
等等，蝙蝠侠似乎正在减缓自己移动的速度？好吧，现在蝙蝠侠彻底停下来了，就连杀手鳄皮肤摩擦地面的声音也伴随着蝙蝠侠的动作停止了。
在蝙蝠侠彻底停止移动的那一刻，楚言凝将自己缩在了拐角处，他利用拐角处的墙面将自己隐藏起来。蝙蝠侠是发现自己了吗？
在发现蝙蝠侠并没有什么动静后，楚言凝从拐角处探了半张脸出去。然后楚言凝发现自己被骗了————在它探出头的瞬间，他便对上了森白色的护目镜。
蝙蝠侠看起来很平静，楚言凝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早已发现了自己的跟踪。
在权衡了利弊之后，楚言凝大大方方地从自己的藏身之处走了出来，坦然得仿佛刚刚那个躲躲藏藏的人不是他一样。
“嘿………”楚言凝的话刚开了一个头便被打断了，打断他的问并不是蝙蝠侠，而是几枚碎石子。
那些碎石子从下水道上方的缝隙中落下，有几颗碎石子甚至还落到了蝙蝠侠的宽阔的肩膀上。这些碎石子很细很小很轻，但是却非常碍眼，它们在蝙蝠侠饱满的肩膀肌肉上弹了一下，然后落在了地上，并且发出了一声轻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言凝觉得蝙蝠侠的下巴绷得更紧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另一些碎石子落下的时候，楚言凝接住了它们。
在那些碎石子落到蝙蝠侠身上之前，一张极细极密又极有弹性的大网将它们全部拢在了里头。
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大网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还在蝙蝠侠的头顶弹跳起来。有蝙蝠抓钩木仓绳索构成的大网吊在空中灵活的舞动着，他不断变换着形状，最终固定成了一对正在抖动的猫耳的形状————就在蝙蝠侠头顶那对猫耳的正上方。
说实话，头顶的动静很难不引起蝙蝠侠的注意。黑暗骑士眯着眼睛瞥了楚言凝的“杰作”一眼，随后，他将目光移回了楚言凝身上。
沐浴在蝙蝠侠极不赞同目光之下的楚言凝朝蝙蝠侠露出了一个微笑，当他注意到蝙蝠侠面罩眉间皱起的褶皱后，他的笑容真诚了那么几分。
楚言凝朝蝙蝠侠摊了摊手，此刻的他看起来格外无辜，他将那些根本就不成立的借口当做理由，“你抢走了我好不容易抓到的女巫还不愿意告诉我你审问的具体细节，现在我找不到出去的路了，跟着你这个哥谭的东道主走不过分吧？”
蝙蝠侠依旧没有开口，他没有做出任何动作，这让楚言凝拿不准对方的态度。最终，楚言凝尝试着上前一步————他靠近了蝙蝠侠一些。
蝙蝠侠依旧没有反应。
楚言凝又靠近了几步。
蝙蝠侠依旧没有反应，他所做的仅仅只是盯着楚言凝。
没有反应也行啊，楚言凝记得网上有一句话：如果一个格外别扭的人没有明确拒绝你的要求，那代表他默认了你的行为。他觉得这句话应该……可能……适用于蝙蝠侠吧……
于是楚言凝走到了蝙蝠侠的身边，此刻他几乎与蝙蝠侠比肩并肩了。
见蝙蝠侠依旧站在原地，楚言凝终于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嘿，你到底还走不走啊？”随后楚言凝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甚至为蝙蝠侠找到了理由，“你不走是因为你不放心别人走在你身后或者旁边吗？”
楚言凝记的蝙蝠侠一向非常警惕，随后他自顾自的点了点头，“那行，我走在你前面。如果我不小心走错了路，你可要记得纠正我。”
说完这句话，楚言凝试探性的向前走了几步，他的身后依旧没有动静。就在楚言凝以为自己理解错了蝙蝠侠沉默含义的时候，他听到杀手鳄的粗糙皮肤重新摩擦地面的声音————蝙蝠侠跟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