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哥谭的旧城区和新城区完全是两个地方, 此刻楚言凝正站在一个翻倒的垃圾桶旁边，抬头望着不远处酒吧的招牌。
那个酒吧看起来很旧，就连招牌都已经退了色。它的隔音效果很不好, 站在十米开外楚言凝都能听到里边震耳欲聋的摇滚乐。
五个小时前, 楚言凝和迪恩温彻斯特锁定了这个位于哥谭旧城区的酒吧。据资料显示, 那个绑匪最常出现在酒吧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之间，在做完自己的事之后, 楚言凝提前了一小时来到这里。
他做了的事情几乎包括了除了和布鲁斯韦恩共进晚餐以外的所有。就比如————
楚言凝和彼得帕克他们换了个地方继续了他们的午餐，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青年表现得非常愧疚, 在请楚言凝喝了一次冷饮之后, 巴里艾伦甚至提出要将之前买蝙蝠胸甲时因为折扣减掉的钱补给楚言凝, 但是楚言凝没有收。
他卖的蝙蝠胸甲本身就是零成本（被蝙蝠侠恐吓大概不算成本？），看着两个青年充满歉意的眼神, 他怎么可能再收他们的钱呢？那两个青年看起来似乎更加不好意思了。最后他们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巴里艾伦和彼得帕克表示:如果遇到了麻烦，可以随时拨打他们的电话。
看这两个青年格外认真的眼神，楚言凝最终还是将他们加入了自己的通讯录。可喜可贺, 他的通讯录中现在终于有六个人了。
至于布鲁斯韦恩的邀约？楚言凝理所当然的将它放置了，反正布鲁斯韦恩邀请的是蝙蝠侠又不是他。
他走进了这家酒吧。
从他推开酒吧半掩着的门的那一刻，他险些被里边饱和度极高的灯光闪瞎了眼。酒吧中央的舞台上, 衣着暴露的女郎正在跳舞，她的周围围了不少人, 那些人正为她大胆奔放的动作而欢呼。
楚言凝有些艰难的绕过了他们，酒吧内的嘈杂刺得他耳膜发疼。虽然他曾像迪恩温彻斯特表明自己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事实上，算上这次他总共也只来过三次酒吧。
他在酒吧内部走了一圈。他真的挺想像警匪片里的侦探那样, 坐在某个酒吧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摇晃着手中的酒
杯，将酒吧中绚丽的灯光尽数揉碎在杯中的酒液里。那些侦探往往将自己伪装成无所事事的风流浪子，实际上他们正密切关注着酒吧内的情况。
但是他不能那样做。一旦他坐下来，他的视线就会被酒吧里来来往往的人完全挡死，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暗地里观察某人了，他就算够着脖子看也看不到人啊！至于酒………自己的酒量有多少自己最清楚，楚言凝早就决定滴酒不沾了。
绑匪似乎现在还没有来，这是楚言凝绕着酒吧走了一圈后得出的结论。也许他确实应该找个靠近门的地方等着。
“宝贝，跟我去喝一杯，我请你。”醉醺醺的声音自楚言凝身后响起。他没有回答，但那个发声的人似乎还在朝他靠近。
这样的人总是不少的。正当楚言凝准备扭头应付那个家伙的时候，他被撞了一下。
那一下不轻不重，却恰好将他撞得上前了几步。
“嘿！”站稳之后楚言凝快速扭头，她瞪着那个此刻正隔在他和醉汉之间的男子————那明显就是刚刚撞了他的那个人。那个男子侧着身子，因为逆光楚言凝看不清对方的脸。
这一撞使得楚言凝偏离了原本的位置，现在这个男子恰好站在楚言凝刚才站的地方。
醉汉显然也没预料到男子的动作，他原本伸出的手一时没有收住，按在了男子结实的大腿上。
楚言凝：“………”
那个男子比楚言凝高不少，按照醉汉伸手的角度…………楚言凝对比了一下男子和自己的身高，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屁股上。
男子并没有看楚言凝，他视线下移淡淡地看了那只搭在自己大腿上的手一眼。醉汉被男子的目光刺得一惊，顿时酒也醒了几分，他快速收回自己的手，踉跄地向后退去。
当男子看向楚言凝所在地方的时候，那个青年已经不在那里了。酒吧中的人不少，来来往往的人流成了青年最好的保护伞。看到这一切的男子并不惊讶，他只是挑了挑眉，转身朝巴台走去。
楚言凝单手撑着脑袋坐在桌子旁，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老旧的桌面上敲着。酒吧的门无数次开了又合，但是他依旧没找到他的目标。
酒吧
中糜烂的气息让他忍不住皱眉，于是他将头扭向透明的窗户————他宁愿看着窗外翻倒垃圾桶上蹲着的野猫也不愿意去看酒吧内舞动的人影。
这是这间酒吧内唯一一个对着窗户的座位，它位于酒吧的门口，坐在这里的人时不时就会吹到大门打开时吹进来的冷风。兴许是觉得这冷风会让人感到扫兴吧，几乎没有人愿意坐在这附近。楚言凝这这样的情况十分满意。
但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心情在在看到那个举着酒杯朝他走来的男人的时候烟消云散了。
他是从透明的窗户中看到那个男人的。那个男人的衣着十分普通，是市面上很容易就能能买到的常见牌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衣服就能让男人越看越耐看。好吧，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本就生着一张俊美的脸………
楚言凝将目光从窗户上移开，他看向了那个依旧在向他靠近的男人。
那个男人在离楚言凝半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将手中的酒杯放到了楚言凝的面前，另一只手却始终背在身后，他脸色带着暧昧不明的微笑，“我能坐在这里吗？”
楚言凝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视线落在了男子的大腿上，他对这个大腿很有印象。他确定面前的男人正是之前撞了他的那个人。
看，这就是当初他为什么没有选择感谢这个人，而是直接离开的原因。在酒吧这种地方，别人向你伸出援手不一定是真的想帮你，他可能有着别的目的————想向你套取情报或者干脆对你图谋不轨。
当楚言凝对上那双含笑的刚蓝色眼眸的时候，他很确定眼前的男人是因为前者。
看着对方微微扬起的嘴角，以及侵略性极强的钢蓝色的眼眸，楚言凝磨了磨牙齿。他终究还是将这个人的身影从尘封的记忆中刨了出来。很可以啊，那件事情结束后楚言凝没有去找他，这个人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楚言凝不觉得自己会认错人，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动作，让他想起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们也用着类似的姿势，一个人站着，一个人坐着。不过当时的情况是反过来的，那时候楚言凝眼前的男人坐在候机厅的座位上，而楚言凝站
在他的身前。然后这个男人突然将楚言凝扯近，简单粗暴地给了他一个挑衅意味很强的吻。
男人的眉眼和初次见面时略有不同，但这不是问题，化妆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看看小丑，他不就可以用各种各样的艳丽颜料将自己画的没人认识吗？有时化妆比戴面罩有用多了。当然，他这并不是针对蝙蝠侠………
如果可以，楚言凝想狠狠扯着男人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就像当初男子所做的一样，不过楚言凝可不会给他一个吻，比起吻，他更想赏男人一拳————就打在对方那张英俊的脸上，在那双钢蓝色的眼睛旁。
当然，这注定只能想想。从对方的身高和体型来判断，对方很可能将近200斤………这不是楚言凝能拎得动的分量。
“不行。”干脆利落地给予男人回应后，他瞟了一眼被男人放到桌上的酒，那模样就像是一只挑剔的猫，“你的诚意可不怎么到位，我不喝酒，阿尔弗雷德先生。”说到最后，那个名字几乎是被楚言凌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闻言，男子唇边的笑意扩大了，他拿起那杯被放到楚言凝面前的酒，将酒杯对着灯光的方向摇了摇，如同楚言凝眼眸一般的琥珀色酒液撞击着杯壁，发出细碎的响声。
在抿了一口手中的酒之后，男人将酒杯重新放回原位。看着那个重新被放到自己面前的，被男子喝过的酒杯，楚言凝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甚至能透过玻璃杯内琥珀色的酒液看到自己的脸。
“那不是给你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液过于辛辣的原因，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那双钢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午夜哥谭的海面。这时他才将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拿了出来，他将那只手上拿着的杯子放到桌面上，然后按着杯子的底座将它缓缓地推到了楚言凝面前，“这杯才是给你的。”
男子推动杯子的速度确实很慢，透明的杯底与桌面进行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
楚言凝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应该看，透明杯子中所盛放的粉白色的液体，还是应该看男人的手。
男人的手型很好看，他手上因为长期使用武器而产生的薄茧并没有为他减分，反而给人一种很有安全感的
感觉。好吧，楚言凝打赌，男人的敌人一定不这么想。
此刻那杯粉白色的液体已经被推到了楚言凝的面前，楚言凝怀疑地地嗅了嗅，这大概，也许，可能是一杯草莓酸奶。
“现在我能坐在这里了吗？”
楚言凝一抬头便对上了男人带着笑意的钢蓝色眼眸。
他依旧没有回答男人，但是在男人拉开椅子准备坐下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拦。男人坐下后，楚言凝看了一眼那个依旧被放在他面前的酒杯，他犹豫了片刻，最终将那个杯子推到了男人的面前。再将杯子推到指定地点之后，楚言凝触电般地快速收回了手。这一举动再次引来了男人的轻笑。
男子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楚言凝面前的那杯草莓酸奶，“不喝吗？我以为你喜欢这个。”
楚言凝沉吟了片刻，最终他没有正面回复男人的问题，只是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你那杯酒是我送给你的，你会喝吗？”
男人将目光移到了自己面前的酒杯上。
我当然会。这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也是所谓的正确答案。他本该这么做的。布鲁西宝贝一向擅长说情话，更何况这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再不济，他也应该说些什么俏皮话让现在的气氛不至于这么尴尬。但是他没有。
“真意外，我还以为你一定会说‘我会’。”虽然这么说着，但随后楚言凝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他炫耀一般凑近男人的耳朵低声说着，“我看到了。”
“刚才有个人请你喝酒，你没有拒绝他。我猜你这估计是为了让自己更好地融入到酒吧的氛围之中？”
“你接过了那个人的酒，但在那之后你用一种不引人注目的方式将酒杯中的酒倒掉了。你的动作很熟练，我猜你一定没少做过这样的事。”
楚言凝抬起头，他仔细观察着面前男人的表情，然后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这个笑容和当初候机厅中阿尔弗雷德冲楚言凝露出的笑容如出一辙，“你在宴会中也是这样做的吗？”
他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但这掩饰不住他尾音的上扬，“韦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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