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怀疑
然而。
事实证明白歌还是想得太多。
章经纶确实没有全力以赴，但那也不是他一个平平无奇的一阶后期可以对抗的。
那两柄匕首击中了他的身体无数次，尽管章经纶都是在即将命中的时候改为刀背，但那种疼痛依旧是实实在在的。
踏上风火轮的章经纶形同鬼魅，根本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形。
这个时候，战矛的长度和尺寸反而成了一种累赘。
以短搏长。
白歌难以招架。
半个钟头后。
白歌脸部朝下趴在地上，整个人呈现一“大”字，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破破烂烂，到处漏风，从窟窿里还看得到他身上青一道紫一道瘀痕。
“你很不错。”章经纶收起风火轮落在地上，点了一根烟，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之后，就径直离开了试验台。
“我的小队……接纳你了，你顶替小暖的位置。至于代号，手抓饼和煎饼，你喜欢哪个自己选吧。”
空气里弥散着他那劣质烟草的味道。
“行了行了，他都走了，别演了。”鱼灵徽走上试验台，用脚踢了踢白歌。
“哎呦——”被踢中腰眼的白歌倒吸一口凉气，赶紧伸手捂住，“你踢我腰子上了徽姐！”
他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好像一只丧尸。
幸好，章经纶还是给他留了几分薄面的，没有对他的脸下手。
那样的话他可真就没脸见人了。
“多少是有点儿私人恩怨。”测试员也走了过来，本来打算将手里的文件递给白歌，犹豫了一下，还是交给了鱼灵徽，“他的资料已经录入系统了，从今天起，白歌就是你们小队的人了。”
鱼灵徽接过文件，夹在了腋下，伸手去搀白歌。
结果被白歌连声拒绝：“别别别别，你手劲太大，我怕疼。”
白了他一眼，鱼灵徽朝他勾了勾手指，然后自顾自地先走了。
“跟我来吧。”
白歌歪歪斜斜地跟在后面，垮着个批脸。
“你们【篝火者】的见面礼，都是这么硬核的吗？我合计我也没惹章队长生气吧……”
“纠正一下，是‘我们’【篝火者】，不是‘你们’。”鱼灵徽带着白歌走进一道长廊，长廊的墙上横着几条灯带，散发着柔和的白光，“而且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确实没惹章经纶生气，他完全是在拿你撒气。”
“……”
“一个小时以前，分部把小暖的抚恤金充公了，因为小暖没有家人。”
“章经纶本来还想用这笔钱，给小暖买一块花团锦簇的小地皮，用来安葬。”
白歌听得直摇头：“这么无情吗？”
“以后你觉得无情的地方还有很多。”鱼灵徽抬起手按在了身份识别器上，伴随着“滴”的一声。
门开了。
“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在这里，你将看见世界的真相。”
……
【篝火者】医疗点。
白歌躺在初级治疗舱里，鱼灵徽撸起衣袖，露出一条黑色手环，在治疗舱的面板上扫了一下。
舱门缓缓闭合。
“记住，这次我帮你付了治疗费，你欠我10点功勋。”她扬了扬手腕。
“靠！连治疗都不是免费的吗？我这怎么也应该算工伤吧？”白歌瞪大了眼睛，隔着舱门，他的声音有些模糊，“咱就是说韭菜也不能这么薅吧？”
“工伤个屁！”鱼灵徽顺势在治疗舱上坐了下去，从白歌的视角，能清楚地看到她那形状完美的臀部和玻璃舱门挤压所发生的形变。
“除了吃饭和睡觉免费，在基地里生活可都是要交钱的，不仅是治疗，如果你想要购买特制药剂，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也需要使用功勋点。”
“每一位官方的神明猎手都有一定的功勋点作为基本工资，然后每次出任务也都会根据任务的难度发放功勋点。”
鱼灵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条手环，在白歌眼前晃了晃：“喏，这条是你的，你获得的功勋点都在里面，你可以把它理解为……额，校园一卡通。”
“当然，手环还能记录你的身体状态，并在你濒临死亡的时候自动向分部报警。”
“这还够点儿意思……”白歌喃喃道。
“以免到时候想收尸都不知道你死在哪。”
白歌的脸狠狠抽搐了一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歌被一阵敲击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治疗舱的门已经打开了。
他坐了起来，茫然地看着四周。
身上的疼痛……消失了？
伸伸胳膊抬抬腿，惊喜地感知着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白歌发现那些瘀痕也都不见了。
“出来吧，到时间了。”鱼灵徽的声音响起，她敲了敲白歌的脑门。
“初级治疗舱可以治愈90以上的外伤，章经纶下手有分寸，你只是看着比较狼狈一点。”
白歌从治疗舱里跨了出来，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跟着鱼灵徽离开医疗点。
“对了徽姐，为什么你受伤的时候没有送到医疗点，而是送去了医院？”白歌好奇地问道。
“咱们的治疗师前不久失踪了。”鱼灵徽耸耸肩，“以我当时的伤势，即便用高级治疗舱，在没有治疗师的情况下也无法完全治愈，反而会留下后遗症。”
“所以只能送去医院。”
“所幸医院把我从死神手里给抢回来了，我还在想要不要送副锦旗夸夸他们。”
白歌沉默了。
鱼灵徽起死回生的真相，只有他知道。
医生明明已经抢救过，明明已经宣布抢救成功，人救回来了。
可一推出手术室，白歌惊讶地发现鱼灵徽的状态仍然是在死亡边缘。
她身上受的伤，一处都没修复。
所以说究竟是怎么抢救的？
为什么自己眼里的情况和医生眼里的截然不同？
不对，假如没有系统的信息提示，他也看不出来鱼灵徽的伤势，无法知晓真实情况。
但总不可能一整个医院的医生都被某种势力收买了，因为白歌当时叫了不止一个医生来查看鱼灵徽的情况。
可得到的答案却都是一样的。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难道说……是有人故意扭曲了医生的感官，让他们无法发现鱼灵徽的真正伤情？
“徽姐。”他突然说道。
鱼灵徽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怎么了？”
“你要小心。”
明艳的女人笑得肆意：“知道了，我的小鬼头。”